【038】聖者無不教之人
這是一尊怎樣的法相？
不僅比那赤火老祖的法相大了近十倍，更是與尋常法相全然不一樣！
眾人勉強壓下心頭劇震，定睛而望，只見一條巨大的火龍圍繞著這尊法相盤旋起伏，那法相與道真模樣有九成相似，一雙法眼卻與之前不同，各有一輪完整的太極在法眼中徐徐轉動，好似大道就在其眼中！
「那，那是什麼？」突然，有人指著道真法相的身後驚恐道。
眾人隨之凝目而望，只見那火龍從道真的巨大法相上離去，飛往後方，在火光的照耀中，眾人依稀看到一個數萬丈之寬的黑色柱子！
隨著火龍的飛去，漸漸的，那柱子似乎開始吸收起火龍體內的能量來，而與此同時，一顆巨大的水珠也飛向極高之處，遙遠的黑暗天空下不時有巨大的閃電亮起，電光中依稀看到無數的黑色碎片和長長的扭曲著的黑色長條，但眾人始終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麼，從道真法相上散發出來的光芒，比之其身後的那個龐然大物顯得不值一提！
那赤火老祖早已收起了法相，宛如一個普通老人站在玄武城中，看到道真的巨大法相時，他滿臉駭然之色，而此時，臉上卻開始蔓延起驚恐之色來！
驚恐？一位聖者，居然臉上能出現這般表情，這本身就是令人驚恐的事情！
而讓聖者都驚恐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
那火龍終於飛到了柱子旁邊，普一接觸，整條火龍被瞬間吞噬，那巨大的柱子隨即燃起滔天烈焰，一道比之前更甚百倍的光芒浮現於天地之間，眾人也終於看清了那事物的全貌！
一棵樹。
一顆黑不溜秋，燃燒著衝天火焰的樹。
一顆百萬丈之巨的樹！其樹榦足有九萬丈之寬，其樹冠足有百萬丈之廣，那碩大的玄武城與之相比，猶如一隻小烏龜一般匍匐在它的腳下！
而此時，那顆變得無比龐大的水球正好飛到了樹冠之上，隨著樹冠中一道閃電劈去，那水球當場被擊的支離破碎，化作漫天大雨澆灌在那黑漆漆的樹冠上。
於是，新綠緩緩抽出，就像是死亡迎來了新生。
那顆黑不溜去的樹，變得光彩奪目起來，宛如一顆真正的，有著青翠綠葉的大樹。
天地終於恢復了正常，道真望向城中的赤火老祖，開口道：「還不退去！」
聞言，赤火老祖苦笑一聲，對著道真遙遙一禮，「恭賀道友成聖，只是離去前還想請教這身後的大樹是何物？」
道真看了眼赤火老祖，巨大的法相張口道：「聖者無不教之人，既然你虛心請教，不知大道之身四字可否解惑？」
「大道之身。」赤火老祖喃喃自語，似是有所頓悟，又看了眼道真身後的巨大樹木，隨即喝到：「走！」
帶著幾位弟子，赤火老祖一瞬間就已經不見了身影，當他飛到遙遠的天邊時，回頭望去，只覺得那法相似乎依舊橫立在天地之間。
「老祖，那最下方的一大片金色是什麼東西？怎麼好像比那樹冠還要大？」
赤火老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所謂的大道化身，沒有說話。他只知道，今日，他與這玄武城中及周遭數十億人，共同見證了歷史。
這般法身，亘古未有！
玄武城中，道真終於穩定了氣息，收起了身後的法相及大道化身，又重新回到原位。
「小師弟，今年年關來麒麟城，師兄就先回去了，如今戰亂剛起，至聖王朝還急需我去坐鎮。」
「嗯嗯。」道九看著大師兄，千萬言語，盡在目中，道真一目了然，嘴角輕笑。
有什麼需要說的呢？道九隻是看著大師兄那雙眼中流轉的兩輪太極，就已經陷入一種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覺中。
他卻是不知道，這是道真特意回報給他的一場造化——觀道！
也是道真剛剛突破聖者，又凝聚了這大道化身，身上的一縷大道氣息尚未散去，才能將其贈予道九，否則尋常聖者可沒這等本事！
眾人見道真與道九交談完畢，這才敢上前恭喜祝賀。與眾人一番致謝后，道真出言告別。
「恭送至聖國師！」
「恭送至聖國師！」
「……」
玄武城中，上至城主下至百姓，皆拱手相送！
這一日，道真封聖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天武大陸，人間又添一新聖！
於是天降祥瑞，福澤人間！
七成落入至聖王朝，三成分與天下。
「當有一成去觀中。」道真早已身在天際，看著蒼穹上降臨的七彩洪流，聖言一出，福運改途！
一道七彩洪流飛往予境方向，待其落入大洞觀，將以之為中心，福運漸散予王朝各地。
道真法眼流轉，看了一眼大洞觀方向，又把目光投放在予境所在，多看了兩眼才轉身離去。
玄武城中，無數人熱切的開始閑談起來。
「脫凡入聖，羨煞我等啊！」
「誰能不羨？聖者有千年之壽，又超然物外，與坐鎮人間的天君可是等同的地位啊！」
「聖者自然有聖者的好，可規矩約束也多，反而不像常人那般逍遙自在。」
「說的也是，畢竟秉承天地的意志，可不是想幹啥就幹啥的，這不二聖就沒能打起來？我倒是喜歡這快意恩仇的日子啊。」
「哈哈哈，諸位，我等何不一起去那江湖樓舉杯暢飲，肆意交談一番啊。」
「樊雲君所言甚好，那還等什麼，走著！」
……
道九在一聲聲「恭送至聖國師」得呼喊聲中睜開眼睛，這短短片刻，他卻感覺過去了極久的時間。
老酒鬼看著道九，疑惑道：「你這娃兒咋個感覺變了。」
道九笑問：「哪變了？」
老酒鬼喝了口酒，細細打量著道九，搖了搖頭道：「說不上來，怪怪的，也不是氣質一類的玩意兒，搞不太懂咧。」
聞言，道九咧嘴一笑，「管它作甚，走，咱三喝酒去！」
「就你那點小酒量，也敢跟我兩喝酒？」老瞎子不屑道，「可別喝的不省人事，讓關山月再把你擄回去。」
「哈哈哈～」老酒鬼大笑起來，「關予還那小妮子生的水靈靈的，到時候披個紅蓋頭……」
道九一把跳起來捂住老酒鬼的嘴巴，臉色有些發紅，怒到：「你這臭嘴啥時候刷一刷！」
聞言，就連那不言苟笑的老瞎子也忍不住輕笑一聲。
最是少年惹人思，亦是年少解人愁。
江湖，有酒有少年，便已極好。
予王朝。
坐鎮予境的兩位聖者突然面色一變，不約而同的飛至半空，看向那一道七彩洪流飛入予王朝的領土之中。
「老楚，雲都有何人可能封聖？」
「莫不是闕蘭那老傢伙的徒弟？」
「你是說常玉恆？那傢伙心境補全了嗎？」
「除了此人，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封聖，不過具體是不是，想必很快就能知曉。」
「嗯，這道福運好像比我當年的還要大上些，看來咱們予王朝這位新晉的聖者實力怕是比你我都要強上些。」
「這自然是好事啊，如此一來，我予王朝將成為九個小王朝中唯一一個擁有三位聖者坐鎮的王朝，縱然戰爭持續，卻也能多護一方百姓平安！」
就在此時，二聖的傳音法器突然亮起！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常玉恆那傢伙封聖。」楚聖笑道，隨即催動法器，一道蒼老的聲音隨即傳出。
「至聖國師道真封聖，其法相有十萬丈之巨，更凝聚一尊百萬丈之大的大道化身，老夫暫且稱其為世界樹！」
「什麼？至聖國師竟然是常玉恆的弟子！」二聖對視一眼，不由吃驚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道真今年才三十歲出頭吧？這等年紀就能封聖，屈指可數啊！」
「三十三歲，人間第三十三聖，還真是隨他的派頭。」
「哈哈哈，我倒是好奇那百萬丈之巨的大道化身是什麼東西？」
「從未聽聞，不過這消息既然是赤火傳出，想必不會有誤。」
「嗯。」楚聖點點頭，赤火與闕蘭結怨頗深，眾聖皆知，而且又是傳音所有聖者，自然不會有假。
「看來這道福運，怕是只有其本身的十分之一啊！」
聞言，那談聖苦笑一聲，「想當年慕谷封聖時，天降祥瑞也不過比你我大上七分左右，縱觀這幾千年來的歷史長河，也不曾在聖者間拉開過兩倍的差距，這道真，還真是開創了先河啊！」
「走，咱們去拜會拜會新聖。」
「好，先跟予侯打聲招呼去。」
這一天，天下三十二聖，有二十三位聖者共赴至聖王朝，會見新聖！
麒麟城，至聖宮。
「哈哈哈，恭喜國師封聖啊！」嶽皇及坐鎮至聖王朝的五位聖者皆前來祝賀。
道真笑道：「謝嶽皇借印於我，道真特來歸還。」
聞言，嶽南軒眉頭一皺，「哎，這有什麼好謝的？本皇早就說過，這天下只要是本皇有的，你都可以拿走，就是別把我這個皇位也拿走了，哈哈哈……」
「嶽皇說笑了，不過要是哪天真感覺得當皇帝了，你就乖乖當兩天國師吧。」
聞言，嶽南軒哈哈大笑，身子一側手一抬，「來，請我道皇上座！」
道真拍下嶽南軒抬起的胳膊，「南軒兄，正經點行不行？」
「嘖嘖，這下捨得叫我南軒兄了？還以為你封聖了就不認我這個兄弟了呢。」
「明明是你先喊我國師的吧。」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你是不是不喜歡道皇這個稱呼？要不叫真皇？」
「陛下，我們幾個老傢伙還沒走呢。」
「咳咳，國師大人，本皇特意為你舉辦了接風宴，一起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