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冢罐
煙嘴兒和老花哨二人是真捨不得這尊青銅方鼎,他倆好說歹說才說服大落和小安兩個人抬了抬方鼎,可方鼎在屍骨上面紋絲未動。
老拐拍了拍小安的瘦弱身板勸他多省些力氣後面用,四個人擦完頭上的汗趕緊追上莫子笙的腳步。
「齊衛國到底去哪了?」
「這邊有腳印!」
「這......這是什麼東西!?」
「怎麼了?」
前面探路的人不知道發現了什麼東西,並開始大聲喊叫起來。
其他人都聞聲趕過來的時候,發現王罐子的手下周文昌叫的。
原來在周文昌的前面有一個人躺在那裡,並且整個屍體極度乾癟,看上去人很瘦很瘦。
孫歪子倒是見慣了死人,他走過去一把把周文昌從地上扶了起來。
然後走到屍體那裡用手一抓胳膊,卻發現屍體的胳膊軟塌塌的。
裡面根本就沒有骨頭,孫歪子嚇得腿一軟竟然抽起了羊癲瘋。
他四肢崩得很直,嘴裡還不時吐出大口大口的白沫,葯匣子見狀趕緊跑上去用銀起在他的脖子上插了幾根銀針。
孫歪子翻上去的眼珠子,這才重新在眼皮下回正。
「他這是怎麼了?」
「向光,你過去看看。」
「是。」
「不用看了,這是一張人皮,孫歪子八成是被嚇傷了。不過他身上的瘋症應該是落下的病,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人皮!?」
「真是多謝了!彪子,把人扶過來。」
「老拐,葯匣子說的話不假,是一張人皮。你看這切口是隱藏在頭髮裡面的,這下手的人一看就是一個老手,指尖有暗色血淤,看來是被水銀從頭頂切口處灌入形成的。」
「你......你們先別動!」
「怎麼了?」
「看胳膊上的一處刀疤,好像是馬尚武!」
「沒錯,剛剛進入黑虎寨的時候,雖然馬尚武看著面生,但我對他胳膊上的刀疤卻印象深刻。」
「黑虎寨?子笙,看來他們也是得到了這座墓穴的具體位置,小心他們點。」
「那你們的意思是,有人穿著馬尚武這張人皮!?」
「這話沒錯,就是路上設計襲擊我們的人!」
「看來齊衛國兄弟是凶多吉少了。」
「瞎說什麼,快閉嘴!」
「向光、向耀,你二人快去前面再找找齊衛國,有發現趕緊回來稟告小姐。」
「是,海哥。」
冉焉走到地面上那副皮囊邊上,用刀挑起皮囊的整隻臉確認是馬尚武無疑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剛剛那個神秘人竟然藏身在這皮囊裡面。
冉海派宗向光、宗向耀二人繼續去前面尋找線索,他二人拿著手電筒來到一處覆蓋有碎石堆的河岸邊停住了腳步。
河岸邊有五個青銅澆鑄而成的嗞牙綠面海獸,海獸大張著嘴巴,口裡銜著一條粗繩。
宗向光取下繩子拽了拽,竟然從遠處拽過來一條小船。
「小姐,這邊有發現!」
「瞧這裡!」
「是鎮海的海獸,看來這裡是一個泊渡的口岸。」
「小叔,這邊的一條繩子被人割斷了,看這繩子上的割口,好像時間不是很長。」
其他人把剩下的三隻小船從遠處拽了過來,小船停在離岸邊兩三米的地方便擱淺了。
莫子笙面對著的小船前面遮蓋著一塊木條做成的帘子,
船的兩側很明顯各加了些重物,人踩在上面小船依然很平穩。
小船船頭的一根一米半的細桅柱上掛著一幅T型帛畫,帛畫以紅黑兩色為主,總體上分為上、中、下三個部分。
上部分畫著漫天星辰,星間之有雲霧飄繞,金烏神鳥藏身在星辰後面。
中間部分有一位體態豐腴的年輕婦人盤坐在案幾後面,案幾兩側各伴有一名仕女,仕女身穿有雲紋的綵衣。
案幾前面有一個人跪拜在地上的人,人身後的衣服裡面竟然露出兩條尾巴一樣的東西。
兩側各栽種著高聳入雲的巨樹,跪拜伏首之人身後一扇敞開的石門。
下面部分繪以江川,河面上泛起簇擁而起的浪花。
還有幾隻小船伴在一條大船後面,海面下面有海妖躲藏著。
「這船上沒有划船的木槳啊,不應該啊。」
「小姐,其它的船上都沒有木槳,看樣子是被人砍掉了。」
「沒槳那就派幾個水性好的兄弟,去船尾後面推船。」
「是。」
「終於有我能出力的事情了,一會兒我就下去推船。」
「泥鰍,一會兒我下去替換你。」
「行。」
「這泥鰍在水裡可是滑得很,聽說他能在水下閉氣一柱香的時間,是不是?」
「哈哈哈,葯匣子,你不會想要我去下面給你抓兩條魚上來吃吧?」
「好主意。」
「去你的吧!」
「好了好了,老拐,讓咱們的人上船吧。」
「小安、大落,快些上船。」
「煙嘴兒,你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啊?」
「還不是那寶貝帶不走,唉,到手的傢伙就飛走了。」
「剛來到這裡就找到了一尊青銅方鼎,這說明什麼?」
「什麼?」
「說明前面還會有更好的東西在,高興點。」
「我就信你小子一回,好。」
「這帛畫好像招魂幡,瞧上面還有一個有尾的人,我越看越像怪物。」
趁莫子笙和老拐兩個人剛挽起褲腿,泥鰍早就脫得只剩短褲噗通一下子跳入了河水裡面,濺起的河水差點打濕煙嘴兒手裡的煙斗。
煙嘴兒拿起煙斗假裝嚇唬泥鰍一下,可水性好的泥鰍一個猛子扎進了河裡找不到了,船頭位置慢慢地有氣泡翻騰上來。
莫子初早就看出了水下的端倪,他沖著船頭的大落吹起了響亮的口哨聲。
大落剛好也是有些尿急,正準備解開褲子方便一下。
水裡的泥鰍見狀趕緊從水下探出頭來,被這突然從水下冒出來的人頭。
大落手裡一抖,一泡尿尿在了泥鰍的腦袋旁邊。
啪啦啪啦的拍打聲一直在泥鰍耳朵旁邊響起,他用手撩起一捧水揚手往莫子初那打過去。
莫子初一個閃身,不過還是打濕了褲腿。
「子初,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沒什麼。」
「泥鰍剛剛不是在船尾嘛,真是奇怪。」
「什麼都瞞不過你泥鰍這個小子,我去船艙里看看。」
「開船嘍!」
隨著莫子笙和老拐在船尾左右兩側用力一推,船身便搖搖晃晃地往前面飄蕩過去,老拐用力一躍跳上了船。
泥鰍半拾在船板上用雙腳悠閑地在水裡不斷地攪動,他身後泛起陣陣水花。
船頭的煙嘴兒看著青銅方鼎那邊嘆了口氣,然後掩面吸起了煙斗。
眾人的船很快便穿過一條低矮的岩石水道,而後的空間豁然開朗起來。
清澈的水下還能看到水底生長著的水草,船體滑過的地方能隱隱約約看到水草下面的石階,石階一直往前消失在濃厚的水草裡面。
「簡直太漂亮了,快看頭頂!」
「天啊,上面全是綠色的東西,會不會是綠寶石?」
「手電筒的光打過去,好像綠色很厚,前面還有。」
「這一大段一大段的,恐怕像是玉脈。」
「玉脈!?」
「要是真的的話,那簡直就是發財了!」
「太高了,夠不到啊!」
「怕什麼,我手裡不是有傢伙嘛。」
「對對對!」
「把衣服撐開。」
「好。」
王罐子抬手便是一槍,子彈打在頂部的石頭,真的就從上面落下幾顆小小的石頭。
只有一塊石頭落在了周文昌的衣服裡面,他拿起綠色的石頭用手電筒照了照,然後嘆了口氣扔進了水裡。
周文昌在船上探出大半個身子在水裡撈著石頭,可石頭早就混在了水草裡面找不到了,
「王罐子,是什麼東西?」
「小姐,倒是上好的玉石,只不過石頭裡面的玉髓都被子彈打斷了,就算拿出去也值不了多少錢。」
「水底下好像有東西!」
「一個個圓圈,不會是玉鐲子吧!不行,我要下去看看。」
「小姐,我......」
「弄完立刻跟上,真是的。」
「多謝小姐,彪子,快停船。」
「小姐,就這樣讓他們去了?」
「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傢伙,有他們在,沒準還會礙咱們的事情。其他的人,都給我跟上,如果帛畫上不錯的畫,前面就能找到暮穴所在了。」
「是,繼續前行。」
「小叔,剛剛那人的話還真不假,我也在水底看到了圓形的東西。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太危險了,還是接著往前面走吧。」
「好。」
「罐子哥,我在看面看到一個圓形的大罐子。」
「他娘的,不是說一隻玉鐲子嗎?」
「是水面折射的。」
「不管了,那就去罐子里看看有沒有寶貝,都給我弄上來。孫歪子、孔老愣,你兩個下去幫幫三兒。」
「好。」
「孫歪子,趕緊下去啊!」
「我......我不會水,下不去啊。」
「真不敢相信,你他娘的竟然不會游泳,算了算了!」
「罐子哥,你好像也不會水。」
「去去去,趕緊下去給我撈寶貝,不能耽誤太多時間,一會兒還要趕過去的。」
「放心吧,文昌,咱們走。」
噗通噗通幾聲,王罐子的兩個手下跟著黑三跳進了河水裡面。
果然隨著潛下的距離越深,水底被水草掩住的圓形慢慢變成了罐子上的圓口。
他們穿過河水裡面厚厚的水草,很快來到罐子那裡,水草劃在孔老愣臉上。
他抓了幾下還是不解癢,嘴裡一鬆氣吹出幾個水泡,他趕緊鬆開罐子上的手去水面上喘了幾口氣。
在船頭焦急等待的王罐子看到水裡伸出來的手,他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並用力把手從水裡面拉了起來,看到兩手空空的周文昌,他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寶貝呢?」
「我脖子有些發癢,喘不過氣來,上來換口氣。罐子哥,你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換完了吧?」
「換完了,我這就下去。」
「快點啊,我真是等不及了。」
他們三個人撥開一個大罐子旁邊的水草,卻意外發現附近還有許多大小一樣的罐子,罐子每隔一米的間距擺放著。
彪子用手打開上面遮著的蓋子,突然在蓋子打開的一瞬間,罐內一股黑色的液體從裡面跑了出來,黑色液體馬上把三人附近的河水弄的渾濁起來。
周文昌有些慌亂,他不停地用雙手往四周到處亂划。
咚咚咚的悶響聲在三人耳邊響起,而後一個個大的水泡穿過水草往河邊上面飄過去。
船頭的水面上水泡打出一道道水波,王罐子欣喜地往手下一拽,果然歪到了一個人。
只不過那人披頭散髮的看不清楚樣子,那人手裡還拿著一個金色的手鐲。
「乾的漂亮,還真從水下摸到了寶貝!快拿過來,讓我瞧瞧。」
「歪子,把他從水裡拉上來。」
「好,把手給我。你的手怎麼是黑色的?」
「八成是摸到了泥。」
「不......不不,你的手冰得要死,好像死人一樣!」
「下面的水太渾了,根本看不清。」
「是啊。」
「你們三個怎麼才上來,剛剛那誰已經從手下拿出來一個金手鐲,你瞧,是真的。」
「罐子哥,我們三個都在這,沒見到什麼手鐲啊。」
「你可上來了,怎麼那麼重啊。」
「壞了。歪子,趕快把人推下去,是水猴子!」
「人......人在你......肩膀上!!!」
「我的槍呢?」
「嘶~~嘶~~~」
噠噠噠的幾聲槍響,子彈擊中了那個人的腦袋,身下的孫歪子被槍聲嚇得嚇了褲子。
肩膀上那個人慢慢地從袖口裡伸出兩個尖尖的類似獸一樣的爪子。
隨後爪子一把撩開遮在面前的頭髮,頭髮裡面竟然露出一張漂亮的女人臉,臉蛋上畫著濃濃的頰紅,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她抬起爪子在孫歪子臉上輕輕一劃,臉上便多出了一道血痕。
女人嘴裡吐出長長的舌頭在血痕上一舔,孫歪子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剛剛王罐子手裡的金鐲子越來越燙,隨著他一聲慘叫,他的手指被燙了一條火疤。
「罐子哥,這是什麼東西啊!?」
「是根手指!」
「她......她撲過來了!」
「啊~~~」
「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