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要殺了你
「齊禹,那個花二十五萬想要和咱們合作的人打聽到了嗎?」
「回麻子爺,我在這貓巷裡轉了一大圈,好像都沒有打聽到那個人的消息。咱們不會還要下那個墓吧?」
「怎麼,怕了?」
「不......不是。」
「不在黃泉走一遭,咱們哪來的這福氣,死人是常有的事情。」
「麻子爺說的是。」
「再去找找。守誠,你也去。」
「是。」
客棧屋角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很大的長方形木箱,刀麻子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一根根兌換好的金條放在嘴裡咬了咬,漸漸地笑了起來。
金條上面還有一個散錢,他拿出一張讓齊海再出去買點好酒和吃食果腹。
窗戶邊上的郝守誠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便探出頭往外面看過去,莫子笙和老拐二人正好路過客棧去張啞巴那喝肉羹,他趕緊把刀麻子叫到了窗戶那。
「麻子爺,你聽聽那小子的聲音像不像出二十五萬的那個人?」
「是嘛,我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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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笙,這下還管飽嗎?」
「你呀,不要那麼貪吃。記住了,今天來這裡吃肉羹,只有你、我、張啞巴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我會像張啞巴一樣保密的。」
「又耍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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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他們都出去了,你現在下樓跟過去,看他們去哪裡了。」
「行。」
「還有,找到地方就把這紙條給他,找個人去給就行,別露了身份。」
「知道了。麻子爺,我去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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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們害死了長孫文和長孫武,我要替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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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笙和老拐走過街巷,巷子口裡面的一個破筐那,高眼鏡跟了出來,他的眼鏡已經碎了一半。
他索性把那壞的鏡片從鏡眶上摳了下來,然後悄悄地跟在了他們二人的身後,伺機想用手裡的小刀刺死莫子笙。
跟了沒多就,高眼鏡便被緊隨其後的郝守義發現了端倪,當莫子笙和老拐坐在張啞巴那喝肉羹的時候,他一下子被身後的郝守義給抓到了巷子裡面。
高眼鏡慌忙裡揮出的刀片割傷了他的手指,他瞪大眼鏡惡狠狠地盯著面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傢伙。
郝守義把他手裡的刀片搶了過來,然後把食指放到嘴上示意他不要大聲說話。
「你跟著他們幹什麼?」
「他們殺了我的朋友,我要他們償命。」
「你認識他們?」
「聽聲音不會錯的,是他們。」
「就憑這小小的刀片能殺人?信不信我把你抓給黑子。」
「我不怕。」
「好小子,把這紙條給我送過去。記住嘍,殺人的事情不要再想了。」
「還我刀片。」
「送完我就還給你。」
「說話算話?」
「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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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眼鏡看著郝守義誠肯的樣子,他拿過紙條攥緊拳頭向喝肉羹的莫子笙走過去,每走一步他都強壓著內心的恨意。
老拐低頭幾大口便把一碗肉羹吃了下去,莫子笙向張啞巴揮了揮手讓他再添一份肉羹。
「張啞巴,聽黑子說,你是第一個在河裡發現屍體的?」
「啊吧~啊吧~~~」
「我說子笙,
你這樣聽他嘰里呱啦地說話,能聽懂嗎?還是接著吃吧。」
「行,張啞巴,你去忙吧。」
「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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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你幹什麼的?」
「這......這是有人讓我送給你們的紙條。」
「哦,放桌子上吧。又來了一碗,真香啊!」
「你怎麼不走?子笙,你覺不覺得這孩子很奇怪。」
「哎喲,你瘋了嗎!?」
拿著湯匙的老拐剛把一口肉羹放進嘴裡,連郝守義也沒想想到,這高眼鏡沒了刀子竟然還會找莫子笙報仇。
他一口死死地咬在了莫子笙的胳膊上,老拐見狀一把摳住他的嘴巴,硬是把他的嘴給掰開了,莫子笙趁機把胳膊拿了出來。
被老拐把胳膊拐在身後,他不斷用力掙扎著,眼睛里滿是憤怒,莫子笙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你為什麼咬人?」
「還長孫兄弟的命來,你把他們弄到哪裡去了?我可是全看見了。」
「哦,原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啊,我說呢。」
「我已經讓黑子把他們送到爐廠,可不是我殺了他。相反,是你們偷拿了我的東西。」
「小子,還好東西沒丟。要不然就算是搭上你這條小命,也賠不起。」
「放開我,放開我!」
「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待著吧,我手裡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
說著老拐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刀鋒利的刀刃在他手指上嗖嗖轉了幾圈,然後蹭的一聲插在了桌子上。
高眼鏡看到這些人也是硬茬子,他倒是有幾分害怕,巷子裡面的郝守義見紙條送到了莫子笙的手上,便把高眼鏡的刀子扔到牆角回去復命了。
「子笙,這小子怎麼辦,要不要把他送到黑子那?」
「先別,走跟我去後面的藥鋪。」
「走,小鬼,可不要耍花招。」
「別推我,我自己會走!」
「哎喲,脾氣倒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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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過肉羹錢的兩人繞過巷子來到了一間叫百味堂的藥店,裡面的老闆看到莫子笙過來,便親自出來迎他了。
藥店裡面不大,但四處都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有一個小夥計在一邊用藥碾碾著剪好的草藥,葯碾子在石盤裡面嗡嗡直響。
「阮老闆,有個事情想要麻煩你一下。」
「哎,什麼事,您僅管開口。」
「這小鬼和我有些淵源,能不能他在您這做些活,不用給飯,管飯就行。」
「沒問題。」
「老闆,他可是一個硬茬兒。」
「嗨,小孩子嘛,後面會好些的。」
「我這還有一些錢,就全當這小子的學徒費吧。」
「這......這就見外了,就把他留在這裡吧,不過苦頭肯定是少不了的。」
「那您多費心了。」
「老闆,順便給我拿些止血的葯吧。」
「你受傷了?」
「小傷,就這孩子咬了一口。」
「哈哈哈,我說呢。春兒,把這孩子帶下去,給他換身乾淨的衣服。」
「是。別看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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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為什麼不把我送到黑子那裡?」
「懲罰往往解決不了問題,你就留在這裡跟著阮老闆好好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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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再瞧,我揍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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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點啊,有些疼。」
「嗯。」
阮老闆從藥箱里取出一隻小嘴胖腹的玉瓶,瓶身上還畫著兩個摔跤的小孩,他用竹籤在裡面蘸了一些在莫子笙的牙印處。
葯在接觸到莫子笙傷口的一瞬間,一股灼燒感便鑽了進來,他咬咬牙忍住了。
趁莫子笙上藥的空當,老拐拿著剛剛的那沓錢偷偷地塞在了銅秤的下面,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莫子笙身邊,他朝莫子笙使了一個眼色。
「成,葯上完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阮老闆,那這孩子的事情勞煩您了。」
「放心吧。」
「那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行,有空常來坐坐。」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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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笙,錢都放下了。」
「好。」
「咱們為什麼幫這個小孩啊,你瞧瞧他那牛氣的樣子。」
「學些東西也比在貓巷裡面流浪強的多,在阮老闆的藥鋪里多學學手藝,路大多是別人幫著指的,剩下的便要靠自己了。」
「沒錯,那紙條上寫的什麼內容?」
「你瞧瞧。」
「原來是刀麻子啊,沒想到這小子記著這事呢,那事情就好辦了。等咱們回去稟明長叔公,讓他定奪吧。昨天搞了那麼大動靜,也沒看見四叔公的人影,他到底有沒有來啊?」
「這我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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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義回來了!」
「怎麼樣,人沒錯吧?」
「麻子爺,沒錯,是那個人。我已經派了一個小孩把紙條送過去了,應該沒問題。」
「那就行。來來來,吃肉。」
「真香,您也吃。」
「兄弟們,這一趟來的值,我這個人呢,發了財是不會虧了兄弟們的。等咱們回去,我就把錢分給大傢伙。」
「麻子爺客氣了,都是刀子上舔過血的交情,這都是小事。」
「是啊。」
「咱們還要下那個墓穴嗎?」
「沒錯,這回有人相助,到時候只不過是分多分少的事情。放心吧,我還會活著把你們帶回來的,到時候咱們喝把子酒。」
「成!」
「喝了這一杯!」
「麻子爺,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回去?」
「明天起程,今天晚上讓你們好好快活快活。怎麼樣?」
「太好了,謝謝麻子爺!」
「我這杯敬您!」
「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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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駝老仙,你瞧的怎麼樣了?我還等著回金五爺的話呢。」
「這東西哪來的?」
「是花大價錢從鬼市裡買來的,這是其中一個,和它一模一樣的還有四隻。」
「嗯,東西我看過了,大概幾個數?」
「這個數。」
「值了,是古玉,漢初期的。我瞧著這玉盤下面有些浸色,怕是這東西是從千年屍身上取下來的。」
「得,有您這話就成了,這是您的過手錢。」
「等等。」
「什麼事?您說。」
「換作是其它的東西我也就不張這口了,能否透露是一下是誰人出手的此物?」
「好,你湊過來。」
聽完駝老仙這一番話,金五爺的手下歪脖兒戴上一副白手套重新把玉盤放進了木匣裡面,他在駝老仙的耳朵邊小聲說著一些事情。
說完便拿著木匣走出了房間,駝老仙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的疑慮倒是打消了幾分,他把桌子上的錢掩在袖口裡面,然後拄著一根竹棍繞後門出了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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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人來了。」
「稟五爺,東西已經找靠譜的人鑒過了,價錢還能翻一倍。」
「好,把這東西放好了。」
「恭喜五爺!」
「你,還有你,賞!」
「謝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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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怎麼手受傷了?」
「哪有,上山的時候被樹枝刮蹭了一下,小傷。」
「那就行,要是下不了墓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三哥說的是。」
「聽說鬼市裡面有人出了一隻步搖?」
「有這麼一回事,是只不值錢的小玩意。三哥,您先溜著,我去把錢送過去。」
「可以啊,這摸金符竟然換了那麼多,這下大哥可是會好好誇誇你。」
「哈哈哈!走了。」
下山的莫六指正好碰到回來的莫奈河,他故意試探了一下昨天鬼市發生的事情。
莫奈河告訴他的跟手下稟報上來的沒有什麼出入,他便繼續沿著山路到處轉轉。
晨時山間的雲霧還是像往常一樣濃密,莫六指抬起頭看看這片幾十年如一日的天空,都不禁感嘆他自己已經上了歲數。
石路兩側竹林裡面有手下向他跑過來,那個手下頭戴著竹笠,下身的衣服已經有些濕,看來是在竹林裡面藏了一會兒了。
「子笙,那邊怎麼樣?」
「昨天知會過閣主了,他還和閣主動起了手,不過也只是也只是簡單地過招,並沒有什麼事情。」
「就這些嗎?」
「嗯......嗯,還有一件事情挺蹊蹺的。」
「何事?」
「莫子笙花二十萬買了空盤口。」
「奧,有點意思。」
「聽說那隻步搖是刀麻子在長白山附近挖出來的,看來那邊應該不止這些東西。」
「這倒是一條有價值的線索,行,忙了一晚上,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三叔公。」
聽完手下的消息,莫六指抄一條近路往莫宅那走回去,他知道這當年大哥莫一聞下過的斗子肯定暗藏玄機。
這下他提前打聽到了消息,要馬上稟報給大哥,這樣他才能在接下來的活動里摻上一腿。
現在的莫一聞沒有其他兄弟的體力,他平時也就是管理一下莫宅里的瑣事。
除此之外養花、賞魚都成了他大部分的閑暇時間,好在手底下的這些兄弟還算老實,他也就少操了不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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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莫子笙把鬼市的消息準備稟報的時候,卻發現三叔公莫六指已經在長叔公的屋子裡面了。
「奧,原來有那麼一回事啊。老三,你先下去吧,把門外的子笙叫進來。」
「大哥,那我先走了。」
「嗯。」
「三叔,昨天沒看見您呢?」
「有一些小事耽擱了,長叔公叫你進去呢。」
「行。」
從莫一聞書齋裡面走出來的莫六指並沒有走遠,他和老拐站在院子裡面的魚缸那裡給紅魚喂著魚餌。
這魚缸缸底都已經跟地面牢牢地長在了一起,缸裡面的紅魚趁他倆閑聊吃下魚餌后,一甩尾巴狡猾地逃走了。
「老拐,子笙怎麼和閣主打起來了?」
「您......您知道了,就因為一孩子。」
「年輕切不可氣盛。」
「您說的是。三叔公,這魚缸看著有些年頭了,不會也是個寶貝吧?」
「你小子,這是要考我嘍。」
「不......不敢。」
「我可不是騙你,這魚缸在我小的時候便有了。你別光看這缸外面,看看內側。」
「那時間可長了,哎喲,真沒想到內側居然有彩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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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長叔公,我這就去。」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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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來了,子笙,怎麼樣?」
「看來咱們又有的忙了,三叔,這次可就跟您身後了。」
「瞧瞧,客氣話說的。三叔有經驗,到時候大膽地往前走。」
「成。對了,這次去的還有四叔公。」
「少不了這個傢伙,又是個麻煩,走嘍。」
「回見,三叔公。」
「看來咱們又外出去了,這次有三叔在,咱們可就輕鬆多了。」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