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觀念

「又有幾個俘虜沒挺住，死掉了。」在第二天，威涅提亞的警局局長將一份報告遞給了徹夜未眠的諾頓一份報告。-

他昨晚一直在等新羅馬的電報回復，只是不知道是上面懈怠了還是有其他因素影響，他並沒有收到。

「哈~啊，死掉就死掉吧，反正是異教徒，只是這些傢伙怎麼長著兔子耳朵。」一邊的康斯坦丁一副疲倦的樣子。

這讓諾頓非常不爽。

「你見過那麼尖的兔子耳朵么？」

「我知道，你嫉妒了，哈，這是當時在內戰後你們前輩選的，什麼神權和政權分開，不能盲目信任神祇，現在你們的電報出問題了吧？嘻嘻。」康斯坦丁一邊點燃了根雪茄，一邊嘲笑道。

他在昨天戰鬥剛剛結束，就通過老諾頓將整個事情告知了天堂那邊，所以自然不用像是諾頓這樣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如果光是信仰神，我們現在還茹毛飲血呢。」諾頓說著幾乎是整個新羅馬的共識。

雖然神祇確實好用，但當時作為起義軍統帥，被稱為人王的革命者領袖和神達成了協定，那就是人生前是生前，死後是死後，這得分開，然後宗教勢力不得干涉新羅馬的政治和技術發展。

對此，哪怕是神甫、牧首和都主教們也認為沒啥問題。

在之後的百年之中，新羅馬人發明並應用了蒸汽機、通用零件、半自動化機床、鐵路、抗菌劑、電燈、農藥在內的大量新科技。

之所以如此緩慢，那是因為羅馬人並沒有選擇在發明這些工具之後立刻使用。

而是選擇混合模式，即保留一些之前的生產方式，又同步推廣這些發明，在公有制托底的情況下，這讓新羅馬在新舊交替的過程之中並沒有產生之前那種羊吃人的情況。

基本每個人都能夠安居樂業的度過一生，就算原本的產業被淘汰，也會由工會組織在培訓，當然，大多數時候，工會並不會這麼做，因為那些落後產業會被保留，直到那些人退休。

「要是我們不信神和惡魔存在，那麼之前羊吃人的歷史就是最好的體現。」康斯坦丁吐了一口煙之後給神貼金。

兩個人如此針鋒相對，倒不是說他們真的有什麼矛盾，而是在上次戰鬥之前，這種世俗和神權的爭論就是他們兩個人的調劑。

畢竟市長也好，牧首也罷，每天的工作也就那麼點兒。

剩下的時間也就剩下鬥嘴了，對此兩人都很樂此不疲。

「讓你的人別虐待他們，雖然那是群異教徒，但我們也不是魔鬼，既然戰場沒有要了他們的命，那麼我們也不應該要了他們的命，而且我們還需要用他們來了解那些長耳朵呢。」疲倦和正事讓諾頓放棄了和老對手的抬杠。

「可是我們不少警員死在了炮台上。」

「那也不是他們殺的，要報仇找仇人在戰場或者角斗場上解決，這條法律不用我告訴你吧，局長先生。」諾頓皺起了眉頭。

他所說的規矩是新羅馬在內戰後頒布的法律。

在內戰由起義軍勝利后，那些曾經作為前政府士兵參戰的羅馬人和其家屬可是沒少受到波及。

起義軍本來是要清算那些當時的貴族和其附庸，只是最終擴大化了。

然後看不下去的神祇就下達了神諭，希望和人王協商這件事兒，最終雙方達成了妥協。

新羅馬頒布了這條法律。

那就是在戰場上結下的仇恨，只能在戰場和角斗場上解決。

這極大緩解了當時的治安問題。

和古典時代為了給達官貴人解悶兒的場所不同，新羅馬的角斗場雖然還存在，但更多是法律的緩衝。

新羅馬是提倡血親復仇的。

經常有人因為口角或是路怒症而走進角斗場。

當然，那種情況往往並沒有人會死，不過有些決鬥卻經常會死人，甚至會死一些無辜圍觀的群眾。

因為這時候他們會動槍。

一種稱為快速拔槍的戰鬥技巧也因此應運而生。

「我知道了，我會回去提醒告訴他們的，不過那些長耳朵似乎有些不合作，大使什麼時候過來？」局長這時候問起了康斯坦丁。

他也知道，現在電報似乎出了問題。

所以只能像萬能的教會尋求幫助。

「大使已經搭上了從新羅馬出發的貨輪，很快就會到達。」康斯坦丁慢吞吞的說道。

他對警員的態度很差，或者說這是神職人員對警察的基本看法。

因為教會和警局有合作，在他們懲罰那些觸犯法律的人時，神職人員會進行監督，而警員們普遍粗暴的態度讓很多神職人員反感他們。

認為在新的時代完全不用警察這種職業存在。

而且在整個新羅馬，教會的態度都是減少警局的投入，認為警局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畢竟教會本身就擔負著一定的維護治安職能，要知道羅馬的教會裡面也是有裁判所的。

對此，不少議員還真的這麼認為，這讓警局的規模始終不大，權利也就是制止衝突和調解。

經費也是一減再減，而哪怕就這，教會方面也是不依不饒，他們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警局所擔負的任務太單一，刑事案件不用偵破，且在新羅馬也沒有那麼多。

畢竟人死後靈魂也會告訴別人，是誰殺了他，與其用不名譽的謀殺，那還不如決鬥來的痛快。

畢竟法律只是道德的底線，而多虧了新羅馬還不錯的教育系統和地獄的威懾，讓犯罪率並不高。

「那我回去了。」知道教會的敵意，警局局長也沒有多呆，直接離開了。

「要我說，你完全不用那麼大敵意的，他們有存在的價值，就像是地獄一樣，而且我們不能把所有東西都交給神或是惡魔。」諾頓吃了一塊點心之後說著他的看法。

「所以我們只是想要減少警局系統的經費，而不是徹底取締他們。」康斯坦丁放下雪茄。

同時他內心有些遺憾，倒不是別的，而是雪茄的味道有些不正。

作為一個資深煙鬼，他不喜歡煙斗和新生的捲煙，唯獨喜歡雪茄，只是似乎隨著化肥的大量使用，這些雪茄的味道也產生了一些異化。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沒法徹底取締他們，乾脆就別和他們較真。」諾頓喝了一杯蜜水之後攤了攤手，他也不喜歡警局系統，但畢竟總得和他們合作不是。

而且當時在炮台上，那些警員也表明了自己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