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考量
諾頓始終沒有得到回復的原因是因為此時在元老院之中正吵翻了天。
倒不是這些元老院的榮譽元老們認為諾頓他們做錯了，而是在為另一件事兒而爭論。
那就是面對必然存在的外來物種，是否要選出獨裁官來應對。
本來這應該是非常簡單的事兒，但兩位執政官之間似乎出現了嚴重的分歧。
而且大牧首也含糊其辭，這讓元老院的爭論持續了整整一晚上，那些七老八十的元老們卻一個個表現的精神矍鑠，如果不是他們通紅的雙眼根本看不出這幫老傢伙們熬了一夜。
當然，身體差的昨天就退席了。
和舊羅馬時代由貴族擔任元老不同，這些新羅馬元老院的榮譽元老還真都是一群老頭。
一般是由退休的傑出工人、職員、農民和其他職業的人民代表通過選舉組成，裡面還有上任大牧首。
現在他們正分為兩派用通紅的眼睛盯著對方，喊是沒勁了，只能幹瞪著。
對此，倒是與會的兩位執政官受不了了。
在互相打了個眼色之後就先後離開了元老院。
「這群老頭們還真是有精力，不過我們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衝擊呢？」禿頂的執政官叫做何塞，他問著自己的同僚。
「還能怎麼應對，咱們兩個的任期下個禮拜就結束了，你不會想要還眷戀職位吧？」有些尖嘴猴腮的執政官叫迭戈反問。
「你這麼說倒也是，那麼我們就按部就班下去？我可不想過幾年上天堂后被接引天使審視內心時產生愧疚，如果我們干差了，搞不好要下地獄的。」
「那又怎麼樣，我們任期馬上結束了，能做的，已經都做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讓那條船行動起來，只要我們的輪船能夠航行，那麼未來一定可以保證海權，畢竟那些長耳朵的出現，已經證明了這個世界肯定還有其他的敵人。」
「好吧，我知道你的遺憾，而且那條海盜船也正好作為我們新船的試驗場。」何塞有些感懷。
「何嘗不是你的遺憾呢？」
他們兩個人在幾年前曾經是新羅馬探險艦隊的成員，當時他們駕駛的明輪船曾經一度到達東方大陸，他們發現根本無法登陸。
在詢問了隨軍牧師之後，他們認為這裡是異教神的領地。
最終缺少力量的羅馬人並沒有選擇強行登陸大陸，而是選擇了在大陸邊緣的鳥糞石群島建立了幾個殖民地。
同樣在南方他們經過兩千多公里的航行在南極也發現了一些文明，只是那裡的土著似乎更有敵意，甚至對他們使用了邪術。
這讓探索艦隊不得不在殺死一些土著后返航。
正是這次戰鬥讓新羅馬產生了改進明輪船的想法，因為這些暴露在船體之外的明輪如果遭到那些非自然能力的攻擊，很容易導致拋錨。
上面的功績是他們能夠成為執政官的原因所在。
而在最後一次出航前，他們發現了幾個島嶼。
那是在位於距離悖論島11點鐘方向兩千多公里的海域，他們發現了一片只有四座島嶼，總面積不過四十七平方公里的群島。
而島上並沒有任何活人存在。
現在哪裡被命名為探索者群島，正在修建一個補給站。
探索艦隊打算以鳥糞石群島和探索者群島為起點，再度向未知海域探索。
「對了，你和神聯繫過么？」迭戈問道。
「聯繫過，不過這次，
神不像之前那樣選擇沉默了，而是讓我們自由行動。」
「哈，那傢伙終於開竅了？我記得十年之前，我們的神可是制止我們強行登陸東大陸和鳥糞石群島核心的。」迭戈狹猝的笑了笑。
「那是因為之前新羅馬的力量還不足以在新大陸立足的同時保持國內的穩定。」這時候大牧首拖著他的大鬍子走了出來，不拖不行，他的鬍子如果不管，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這位大牧首本來就是離經叛道的，哪怕是現在，這位新羅馬的宗教領袖依舊隸屬於神祇研究派系。
不同於那些全心全意敬神、愛神的神職人員。
神學解放派系認為哪怕是神，也能夠通過科學的方式解釋其來路，而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表明，似乎正是由於普通人的信仰讓神祇出現。
與其說神學研究派系是神職人員，他們更像是披著一層神職人員皮的科學研究人員。
而且面對這些教會體制內研究人員的結論，神也保持著沉默，被他們當做了默認。
「現在我們有力量了？」迭戈有些不能理解。
「差不多吧，-我們現在有足夠的力量，在過去的幾年間，我們發明了低成本的平爐鍊鋼、新式火炮以及最重要的芥子氣，你們兩個執政官還不如我這個神職人員關心科技么？」大牧首看著兩人有些詫異。
「我們工作忙。」何塞直接找到了理由。
或許在當探險船長的時候，他們還能學習新鮮的技術，但當了執政官之後只是成為了元老院命令下的簽字機器。
事實上在新羅馬，沒有成為獨裁官的執政官大多都是簽字機器。
那些元老們雖然看著不堪，但本質上卻都是各個行業之中的佼佼者。
雖然科技日新月異在變化，但他們本來就是勞動人民的一份子，還是會經常做火車或是輪船返回自己當時曾經任職的機構作為返聘顧問參與決策和觀摩工作。
所以在新羅馬內政的部分，執政官根本不用擔心。
這些有著足夠實際經驗的元老遠要比他們更加擅長。
起碼他們定下來的政策是符合大眾利益的，而正是每個人組成了國家，大眾能夠得到實惠，國家才算是富強。
不過這也是新羅馬特殊地理環境所導致的。
雖然這裡科技昌明，民風開放，但國土總量不過五十萬平方公里，人口則有兩千萬。
「我們也該實驗一下了，讓開拓者號出航吧。」對於兩位執政官搪塞的理由，大牧首不可置否，但他還是希望看看這些年新羅馬卧薪嘗膽的建設成果。
「嗯，可以，通知新君士坦丁堡吧。」何塞和迭戈對視了一下之後，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