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無題

除了這個人之外，也有一些相似的人，但是我一回想起來，腦海中能浮現出來的人只有他自己罷了。也許很多年之後我也會把這個人忘掉，連帶著高中的其他人一起。

打籃球的時間往往是一個星期一節的體育課或者是周三或周六的活動課。

當然，我不是籃球迷，活動課我更願意在宿舍閉上眼睛痒痒精神，然後去操場上溜達溜達放鬆放鬆。

高三之後，這種活動課的數量反而多了不少。亭翰中學還是很明白如何松一松學生們的神經的。

但是尤其是高三下學期后，打籃球的人逐漸變少了，怕自己受傷影響之後的那次考試。

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偽裝愛好者，看看他們打球就可以了，沒必要親自上陣。

但是有些貨真價實的籃球少年就不一樣了，無論颳風下雨，還是電閃雷鳴，能打球，註定風雨無阻。

宋易然同學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中午剛剛考完生物，我腦海中只剩下了空蕩蕩的一片，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徐玖中午通校，直接回家了，我也沒有主動找別人吃飯的習慣。自己一個人吃飯是有好處的，很快，而且能思考一些東西，不必在別人身上浪費時間。不要害怕別人會怎麼看你，那些人大多數是現在的陌生人或者將來註定要被遺忘的群體。

唉。

我倒是沒心情吃飯了。

吃飯無非就是掉渣餅，還能有什麼呢？

那種乾乾的口感和重鹹的口味，吃多了總有種反胃的感覺。

其實高三以來，西餐廳都很少去了，一日三餐往往在最近的特色餐廳解決。

解決的方案往往也只是掉渣餅。

我口味比較重，每次都會和那個窗口的阿姨說：「多放點醬，阿姨。」

那阿姨似乎每天都會重新洗牌一下自己的記憶，每次都會操著一口鳶都的普通話回答說：「多要點兒醬？」

她的手並沒有閑著，而是熟練地打開一個被疊起來的麵餅，然後刷上一兩下，再疊起來，抓起放在袋子里。

印象極為深刻。

但是我今天怎麼就沒有食慾，沒有一點飢餓的意思。想起來，可能是自己內里氣漲，搞得胃裡有些噁心。

也不想複習，本來還想看看剛才考過去的生物忘記了多少，在書本上查一查知識點什麼的，最終也只是發獃浪費了幾分鐘。

從11：50到將近12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啥。

大概就看著前面上一屆在這裡的學長們留下的志願欄，最高的一個目標是本省大學。

畢竟這只是普通班吧。

他們又有多少人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呢？

而我會成功嗎？

「成護，你不吃飯嗎？」成學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起頭茫然地看了看時間：「我不是很想吃。」

周圍早就沒人了，剛開學，大家還沒有恢復到上個學期的那種卷的生活面貌。

「那??回宿舍？」成學看了看我，說道。

「嗯??你先去吃飯吧，不用等我。」我斟酌地回復道，我總不能直接挑明了說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成學停留了一兩秒，好像愣了一下，然後並沒有多做停留，從前門走掉了。

誒？後面好像有響聲。

我回過頭去，見到宋易然風風火火地走到他的座位上，取出包里的籃球。

那是個黑色的球體，據說花了他幾百大洋，從高二打到現在。

「喲，還在卷？」宋易然當然不會忽視掉整個教室里僅存的我，開玩笑似地說道。

我搖了搖頭，舉了舉空空如也的兩隻手：「筆都沒有，怎麼卷？」

「打球嗎，你？」宋易然手裡撐住球，問道。

「這都快睡覺了，算了吧。」我擺擺手，說道。但是轉念一想，我還不如跟他出去溜達溜達，反正我現在又不著急回宿捨去。

於是我叫住了行將離開的宋易然，跟在他的後面下了樓，通往了操場。

林蔭道此刻沒有多少陰翳，卻不失冷清，空氣中冰涼如水的空氣侵入到我的喉嚨里，直直地順著食道往下衝擊。剛才混沌一般的胃，此刻竟然舒服了不少。

看來是空氣太悶了，二氧化碳之類的玩意兒含量有點高。

儘管天氣寒冷，時間緊迫，操場上北邊的籃球場上也有不少人，結隊競技。

這大約30來號人零星地散落在那些籃球架的下面，遠遠看過去，好像一個個小螞蚱似地蹦來蹦去。

「跟上我。」宋易然招了招手，讓我趕快跟上去。

「我讓老黑佔了場子，趕快過去，不然容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