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諾亞方舟和長江黃河

如果說在一起上大學四年的同學，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的本名，這多少可以理解，或許是因為關係走的不近啊，或者他性格比較孤僻之類。但偏偏不是這樣，我和他關係很好，而且經常聚會、吃飯、旅行。因為他有兩個名字，正名好像是姓郭吧，也有可能姓別的什麼呢，隨便吧反正沒叫過；另外一個名字叫諾亞，是他的內蒙名字，說白了是個假名，可能是為了當年高考求個少數名族的名額臨時起的吧，也有可能當年流行方舟子，我們都叫習慣了，也就成自然了。就好像世界上本沒有新冠，說它危害的人多了，它真變成了危害，已經三年了它還在野蠻生長，三年之後會不會再有三年，人們都累了，它又不毀滅。怎麼辦，習慣。

抵達鄭州后，諾亞接的我。其實諾亞不想去，但是實在找不到不接的理由，他工作的地點叫做銀廈，離火車站只有二百米。諾亞長得接近一米八，身材魁梧，不怒自威，故而順利地成為銀廈的巡檢員，這地方在河南很出名，因為在這裡會驗證一句話：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隨處可遇的有錢人和隨處可見的漂亮女人。後來我對比了SKP、正佳廣場和萬象新天地等，依然覺得銀廈坑起人來最靠譜。而巡檢員每天的任務就是和有錢的漂亮女人打交道，本想讓諾亞給我也申請個隊員，但是無奈我海拔不夠，只能每天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萬花叢中過，片葉沾沾身。沒辦法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事情，人家有的是背景，而我們擁有的是背影。諾亞有的是身高，我可能連蛋糕都沒有，當然唇膏更沒有。

在諾亞那兒酒囊飯袋了幾天，他美名其曰地惦記著他的工作的對象們，吵吵著要回去上班，其實我知道他不僅僅是惦記，更想要的是點擊。我則受邀去了一趟六十公里開外的武愛縣，在那裡有個五千人的大公司，叫做黃河實業集團，為何叫這麼霸氣的名字，可能建立初衷是想與李嘉誠的長江實業形成南北對峙之勢。這是我與人力總方長江第二次見面了，第一次是在鄭州某小區的一樓，長江指著滿牆的廣告，揮斥方遒、一氣呵成地說道：這就是我們的產品，你看看公司有沒有實力，我們這套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很快就買下來作為辦事處，未來的發展將不可估量。怎麼樣，這房子一百五十平哦，黃金一樓，南北通透，前後花園，私密極強。你再看看這交通，前有科學大道後有快速公交，旁邊有華聯，再配省幼小，俗話說要想工作一世好，買套房子少不了。OMG，買它買它買它！怎麼樣怎麼樣嘛，這房子絕版了，你再也找不到這樣五星級的家，不對，是五星級的公司了！是不是嘛！

此時此刻，我眼神從迷離改為堅定，並配合地點了點頭，只想高歌一曲：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這次見面長江帶著我參觀了下公司，著實有很多人，車間工人就有四千八，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肯定沒有傻到去數人頭，因為在辦公室里的管理人員據說有二百，我拿五千減去二百，這數算的應該沒毛病。長江問了下我的意願，就安排我去東北分公司做主管，臨走時給我說如果能買硬座就別買卧鋪了，公司未來發展不可估量。我再聽到長江的消息時是幾個月後，他離開了我們這個不可估量的黃河實業，據說是嫌棄公司沒有估量的價值。我的人生又被上了一課：長江我所欲也，黃河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因為我代表不了中國。

得知我又要離開的諾亞有點傷感，半天湊出來一個詞：傷離別。我本以為接下來是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他卻用鬼哭狼嚎的顫音：離別總是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是啊，我們從河南來內蒙上學，又去成都考試，然後他去海南賣萌我去東莞做夢，到底什麼樣的終點，才抵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現在想想，這才是起點而已。

我和另外一個同行的夥伴買到了k926的下卧，浩浩蕩蕩地再次向北，此行目的是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