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黃闖子,兵仗局
周遇吉就比黃得功沉穩的多,和徐明輝也談得來,徐明輝不像朝廷那些大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端著,讓人親近不起來,但他比較內斂,只是心裡高興,臉上微微笑著。
曹化淳就會想的多一點,這駙馬突然來勇衛營視察,莫非是皇上的意思?前段時間陛下對勇衛營的表現還挺滿意,單獨誇讚過的,難道是誰在皇上面前進了什麼讒言,皇上不信任雜家了?再試試駙馬的態度,「駙馬,勇衛營可還能入得眼?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駙馬可要多加指點。」
徐明輝哪有曹化淳的心眼,也沒想那麼多,「士兵的素質都不錯,訓練也很刻苦,就是裝備上確實差了點,除了黃得功說的武器之外,我看你們的馬匹也很少,不到一千匹吧。」
「是,只有九百多匹,而且還都是老馬。」周遇吉滿含希望地看著徐明輝,多希望他能幫忙想想辦法,換了好馬,勇衛營的戰力還能再提高一分。
徐明輝呵呵一笑,能逼的忠厚老實的周遇吉開口求援,看來是真遇到困難了,「周將軍,皇上的御馬監還養著幾千匹馬,難道就不能分你們一些?」
宮裡的事情曹化淳都是門清,「駙馬有所不知,想要讓他們下發馬匹過來,也是要銀子的,沒有銀子誰也拿不到馬,就算皇上發話了,那也是給你差馬劣馬。」
還有這回事,這是徐明輝沒想到的,這樣的人多了,不是他一個人能管的過來的,不過他也有辦法,「你們放心,本駙馬去想辦法給你們換一批馬,湊足一千二百匹。」
「多謝駙馬,這真是幫了我們勇衛營大忙了,多謝。」周遇吉都高興的不知怎麼表達了。
「不用謝,也不要再叫駙馬了,以後你們都叫我明輝,或者叫我名字,我就叫你周大哥,黃大哥,還有曹公公,如何?」
「駙馬,這不合適,雜家可不敢託大。」曹化淳可不敢隨意。
「是啊,下官也不敢。」周遇吉也跟著說道。
「我看可以啊,這樣才顯得親近。」黃得功哪管那麼多,他覺得駙馬對他們勇衛營這麼好,就應該和他親近一些。
徐明輝手一揮,「就這麼說定了,曹公公,周大哥,黃大哥,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
這時周遇吉又有些欲言又止,有些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心裡有事都表現到臉上了,徐明輝還能看不出來,「周大哥有什麼話,直說就是,這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駙馬」周遇吉見徐明輝作勢要不高興,忙改口道:「明輝,這幾年勇衛營南下北上,打過無數次硬仗,兄弟們死傷頗多,可是傷殘和陣亡補助卻遲遲沒有落實下來,這些兄弟的家眷過得很是艱難啊。」
「唉,是啊,有很多都是老兄弟了,陣亡之後,家裡人也過不下去,逼的賣身為奴。」黃得功邊說邊搖頭,拼死拼活的在戰場上拿命換,不就是博個封妻蔭子,結果家人連活下去都難。
徐明輝想了想,這確實是件很重要的事,以前朝廷缺錢太嚴重,顧不了那麼多也就算了,崇禎現在每個月也有將近十萬兩收入,而且又貼補了那麼多軍餉,戶部應該也寬裕些了,這方面也該重視起來才行,不能讓勇士流血又流淚。
「這件事我也會和皇上稟報,你們耐心等我消息。」徐明輝又接著說道,「對了,猛虎營在河南剿匪,過一段時間也會北上,到時候猛虎和勇衛兩營可以好好比劃比劃,看看誰更強。」
「好啊,我們勇衛營還沒怕過誰。」黃得功胸脯拍得啪啪響。
「黃闖子,你少說大話,猛虎營是駙馬親自訓練出來的,也是皇上親軍,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曹化淳是知道猛虎營的事,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徐明輝擺了擺手,「什麼精銳不精銳,有勇氣有實力和滿清精兵對抗,才是精銳,猛虎營現在還嫩了點,到時候讓他們和你們勇衛營好好學學。」看了看周圍衛兵都隔得遠,「未來幾個月之後,咱們同滿清必然有一場血戰,到時候我希望猛虎營和勇衛營能精誠合作,戰而勝之。」
「勇衛營絕不後退。」
「請駙馬放心,絕不會讓你失望。」
「猛虎營勇衛營必勝。」
徐明輝離開勇衛營后,在路上一直在想如何解決勇衛營的問題,還有幾個月就要和滿清大戰,必須儘快提升實力,光有猛虎營還不夠,勇衛營也必須再提升戰力。
回到家中之後,派人喊來了靈寶閣掌柜李懷林,「李掌柜,現在賬上有多少銀子?」
李懷林對這些賬目了如指掌,「東家,靈寶閣和拍賣行每月都有二三萬兩進賬,報社那邊上個月調過去一萬兩,又快花完了,煤炭商會要到年底才能分紅,現在賬上有十二萬多兩,銀子都存在滙豐錢莊。」
徐明輝心算了一下,應該夠了,「從明天開始,在報紙上放上招聘啟事,我們要大量招人,鐵匠,木匠,會造槍炮的,統統都要。另外在河邊買塊荒地,咱們要蓋一處廠房,專門用來造盔甲和槍炮。」
李懷林聽了都愣住了,「啊,東家,這可是要皇上下旨特批才能造的,不是誰都能造這些東西,錦衣衛會查封抓人的。」他還不知道徐明輝就是錦衣衛,而且還是皇上的駙馬,當然,他說的也沒錯,不管是誰,沒有皇帝的特許,私自造這些等同於謀反,後果可想而知。
「我當然知道這些,我會進宮取得皇上的旨意,你就只管去辦吧。」
「哎,那小人先去忙了。」李懷林見徐明輝說的這麼肯定,也就不用操心那麼多了,反正做準備工作都還要幾天。
徐明輝進宮拜見崇禎皇帝,向他稟報了自己在勇衛營的所見所聞,特別講述了勇衛營現在遇到的困難,主要就是武器損壞,盔甲缺少,軍餉不足,馬匹不夠,傷殘和陣亡士兵的撫恤沒發。
崇禎站起來踱步,勇衛營可是京城的最後一道防線,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勇衛營的戰鬥力,「給朕去查,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勇衛營的軍餉都敢貪。」崇禎看著徐明輝,「御馬監餵養的馬匹,本來就是給禁軍準備的,為何還要給銀子,查出來一律下詔獄,給朕狠狠地用刑,這群蛀蟲!」踱了幾步又說道,「至於武器盔甲,還有撫恤,這確實是銀子不夠用的緣故。你幫朕去兵仗局看看,是不是有人玩忽職守,不用心做事。」
徐明輝等的就是崇禎這句話,兵仗局製造的武器,士兵都不願意用,恐怕不是不用心做事這麼簡單。
「來,來,壓好離手,看準了不換了吧?」
「不換了,就這隻手。」
「開,哈哈哈,你又猜錯了,這次是十兩,快記上。」
「唉...」
「梁大匠,你今天運氣不怎麼好啊,要不要休息休息,等明天再來過?」
徐明輝進到兵仗局的院子里,門口連個看門的都沒有,他直接就進來了,聽到旁邊廂房有吵鬧聲,走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一大群人圍著玩賭博,這叫藏鉤,在三個人的手裡傳來傳去,叫別人猜藏在哪只手,都是合起伙騙人的把戲。
徐明輝站在後面看了有一會,都沒人發現,後面一個小太監才發現多了個陌生人,「哎,你誰啊,這裡不許外人進來的,快出去。」
滿屋子人里有管事的太監,也有兵仗局裡的工匠和匠頭,回頭都看著徐明輝。
徐明輝冷笑著看著他們,「誰是管事的,站出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都看向金掌監,他站出來說道,「你誰啊這麼橫,不知道這是邢總管的地盤嗎,趁著雜家好說話的時候,趕緊走,否則...」
「否則如何?」徐明輝笑呵呵走到他面前,一群沒卵子的貨,對自己人倒是凶的很,對外敵就軟的像哈巴狗,『啪!』徐明輝一耳光打過去。
「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有機靈的就想從旁邊溜走,這肯定是來了硬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往哪走,都給我站住!」啪,徐明輝反手又是一耳光,「去個人,找錦衣衛進來,誰敢跑就打斷他的腿。」
聽到這話的人,都是兩股戰戰,這是哪來的凶神,怎麼比駱養性還凶。
徐明輝徑直在桌旁坐了下來,敲了敲桌面,「茶呢,沒點眼力勁。」
「哎,哎,您喝茶。」立馬就有小太監屁顛屁顛地忙著倒茶,倒是金掌監滿眼恨意,手捂著臉,死盯著徐明輝。
「再瞪,眼珠子給你挖出來。」徐明輝可不慣著他,都到了崇禎末年了,管你誰的人,有錢有兵的人才是老大。
不到一盞茶時間,錦衣衛的人還沒來,倒是兵仗局總管刑九真先來了,一進來就是朝徐明輝躬身行禮,「哎喲,原來是駙馬爺來了,真是稀客,稀客啊,快換上好茶葉來。」刑九真一臉好客的笑容,「今兒是什麼風,把駙馬爺吹到我們這小地方來了,您也不先打聲招呼,小人也好有個準備。」說完坐在徐明輝對面,揮了揮手,「一大群人圍在這幹嘛,還不出去幹活去。」。
徐明輝看著這老油條演戲,這是怪我不打招呼亂闖,多管閑事,「誰也別走,一會兒到錦衣衛走一趟。」
「啊...駙馬爺饒命,小人什麼也沒幹啊。」
「我就是在這看熱鬧的,小人再也不敢了。」
「...」
刑九真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臉陰沉沉的,站了起來說道:「徐大人,這裡是兵仗局,屬於田公公管轄,你們錦衣衛手伸的太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