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立地破三重
「仙人顯靈！仙人顯靈啊！」
南宋國各地，許多百姓沐浴著祥瑞之雨，望著天邊的祥瑞霞光，喜極而泣，更是對著霞光跪拜祈禱。
武林各派，望著蒼穹之上的祥雲，神色駭然，或許也以為是上仙顯靈。
南宋國帝都，汴京城。
皇宮深處，趙家嫡系，怔怔地望著蒼穹之上的異變。
「莫非……是那片世界來的仙人？」
這樣的景象足足持續了一刻鐘，終於消散。
恆山之上，一切如常，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多了一場雨，眾人都被淋濕，不過狀態卻是出奇的好，許多弟子的內力修為竟然直接突破。
林放張了張嘴，望著出現在身旁若無其事的少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方才那一場天降之雨，要說收益最多的，無疑就是恆山眾人，畢竟距離最近，而恆山所有人中，收益最多的，又當論林放。
那時候，林放所修鍊的辟邪劍譜，不由自主地運轉，大肆吞噬著那些祥瑞的雨水，吸收之後，他竟然整個人都有著脫胎換骨的趨勢，體內的雜質彷彿都被祛除。
而他的內力修為，也是一連突破三重！立地洞天境第四重！
林放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夠突破地這麼快，以至於到現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小林子，羨慕吧？厲害吧？」
南宮苡萱盈盈一笑，她還是那個俏皮少女，只是帶給林放的感覺，似乎更加的仙，彷彿臻至了另一個更高深的境界。
「呃……」
林放眨了眨眼，開始對南宮苡萱所來的那方世界好奇起來，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難道所有人都像南宮苡萱一樣，隨意飛行，可以與天地之力對抗嗎？
「哼哼，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指點你一番，讓你可以更早的步入那方世界，小林子，你可要記住本小姐的大恩哦！」
「……」
林放半晌無語。
演武場上，眾多弟子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地就突破了，驚奇不已，而幾位長老也是有所突破，瓶頸鬆動。
恆山劍派深處，掌門姜素琳笑容滿面，她體內的寒毒傷勢居然在那一片雨水沐浴之下奇迹般的好了，不僅如此，修為還更上一層樓。
恆山山腳下，許多正在修鍊的弟子同樣如此。
興奮片刻之後，演武場上的講道繼續，不過所有人都很高興，聽起來也更加的有勁了。
直至黃昏之時，講道也快結束了。
「最後，若是日後你們下山歷練，行走江湖，記住，真正需要歷練的是心，你們會遇到生死，會遇到荊棘遍布，你們可能會悲傷，會痛苦，也可能會喜悅，釋懷。」
「你們所見所聞，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你們所遇之人，可能會成為你們的朋友，愛人，也可能是敵人，更可能只是路人。」
「還有一點，需要你們自己去理解：正未必正，邪未必邪，真未必真，假未必假。」
弟子們還沉浸在莫愁長老生動的講述之中，這會兒就要結束了，而聽到莫愁長老的最後一句話，不少人也是陷入了思索。
看來作為這一次講道的結束之語，莫愁長老可謂是給眾人留下了一個深層次的難題。
「敢問長老，什麼叫做正未必正，邪未必邪？不知長老所言何意？」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出。
許多弟子鬼使神差地朝著林放望去，但是林放好好地坐著，啥也沒說，這會兒這麼多目光望過來，也是讓林放有些不知所措。
而隨後，才有人發現，這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轉過頭去，只見趙無常正站著，方才的問題就是他問出的。
其實趙無常也想效仿一下之前林放發問，然後引起眾人注意，說不定也能讓那個美麗少女注意到他。
他想的很好，而許多弟子也很是好奇莫愁長老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究竟想要告訴大家什麼。
「此言之意，唯有經歷，方可體悟。」
莫愁長老回道。
這很難解釋，卻又很容易解釋，只不過，信與不信，全在於個人認知。
「長老可否細說？」
趙無常沒聽出來莫愁長老的弦外之音，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
莫愁長老眉頭微蹙，忽而望向了第五排坐著的林放，這個之前擁有自己對「紅塵」的特殊理解的弟子，說不定有所感想，且聽聽他是如何所說。
「林放，你來說說。」
話音落下，眾人頓時又齊刷刷地轉過頭，望著林放。
林放還有些發愣，他也準備起身離開了，怎麼就喊到自己了？
「呃……在我看來，主要還是后兩句話，真未必真，假未必假。浩然正氣之下也可能隱藏著殘忍邪惡，世人唾棄之下也可能是問心無愧的堅守。」
稍稍一思索，林放開口道。
「換言之，所謂的正人君子，可能是暗藏的大奸大惡之徒，你所看到的，不過只是假的。」
「而你眼中受盡世人厭棄指責的罪大惡極之人，也或許是獨行獨我的良善之輩。」
「或許你看到了假，但你不知情，甚至願意相信它是真；也或許你看到了真，但你寧願相信它是假。」
「下山歷練，行走江湖，一入俗世，身不由己，所見所聞亦真亦假，似夢似幻，需仔細甄別。」
一時間，演武場的氣氛變得很是安靜，也沒有人再低聲交談，一如先前一般，聽著林放所說的感覺很有道理但聽起來雲里霧裡的回答。
「不錯不錯，林放，你不過初初加入我恆山劍派，看來你以往的經歷非凡，否則斷然不會有這般感悟。」
莫愁長老點頭一笑，對這個新晉弟子很是欣賞。
「這個問題不必再多問了，若是以後你們在山下待久了，或許就能明白。」
莫愁長老望了趙無常一眼，對眾弟子說道，隨後也準備起身離開了。
然而，就在這時，趙無常陰沉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且慢！」
「若是照林放這般說法，豈非是暗指，正道或許是邪道？譬如我們恆山劍派，也可能是邪道？恆山之中，也藏著姦邪之輩？武林正道，都或許是所謂的奸惡之徒？」
趙無常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霎那間，許多人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感覺趙無常是有些故意歪曲，但又不知道怎麼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