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指點
偌大的演武場，趙無常那陰沉而又充斥著敵意的聲音回蕩。
眾弟子面面相覷，就連北面和西面的也不例外。
此刻，趙無常的話，無疑是令一眾弟子陷入了困惑之中。
她們乃是恆山劍派的弟子，如果按照趙無常理解的意思，莫非是說恆山劍派也不是什麼正派，或許暗地裡藏污納垢，藏匿姦邪？
莫愁長老眉頭緊緊皺著，她知道林放所表達的，並非是趙無常歪曲的理解。並且林放所說，也符合她的心意。
「趙師兄或許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林放淡然開口，轉過身來，目光直指趙無常。
至於對方的心思，為何偏偏這樣發問，他已經是大概猜到了。
「哦？不知如何個誤會法？」
趙無常戲謔一笑，他就想看看林放還能怎麼辯解。
「敢問，在常師兄眼中，什麼是正道，什麼又是邪道？」
林放的話音落下，趙無常頓時一怔。
正？邪？
他還真回答不了。畢竟，涉及正邪之分，豈是他一個弟子能夠談論的？
「這世間，何為正道？何為邪道？」
「趙師兄是否可以保證，你此生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符合所有人心意的嗎？」
「在正道眼中，與其不同，甚至相悖的，便是邪道；可在邪道眼中，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謂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問心無愧即可！」
「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他人，無愧於自己！」
「如此，世間之正邪，紅塵之真假，不過虛妄，又與我何干？」
林放自然也不可能回答什麼是正道和邪道，其實林放對於所謂正邪，並沒有明確的劃分。
而他的回答，也如一抹陽光穿破層層迷霧揭開眾弟子心中的迷惘。
「說得好！既已問心無愧，那這世間之正邪，紅塵之真假，於我便是虛妄！」
莫愁長老重複一句，眸光愈發明亮，頗為欣賞對林放點了點頭。
「行了，今天的講道就到這裡吧。」
說完，莫愁長老和另外的兩位長老聯袂離開，臨走前又不禁看了看林放，心中也是非常好奇，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就有如此感悟，過往到底經歷了什麼？
眾弟子們也準備散去了，不少弟子紛紛上前，圍住了林放，尤其是一些熱情無比的師姐。
「林師弟，你之前說的我還有些沒聽懂，晚上有沒有空啊？來師姐房中為師姐解惑可否？」
「林師弟，我也是，不如晚上我們一起散散步，交流交流心得？」
……
柳含煙望著被眾人圍著的林放，不禁搖頭一笑。
「咳咳，改天吧，改天，諸位師姐們今天都累了，好好休息。」
林放尷尬一笑，趕緊脫身逃了出來。
「走走走，小林子，快去找個地方練劍，本小姐指點指點你，不然就要等到以後了。」
說著，南宮苡萱就拉著林放的手臂，往恆山的後山跑去了。
演武場上，趙無常無人問津的身影異常鶴立雞群，他望著一個個女弟子圍著林放，望著南宮苡萱拉著林放離開，雙拳悄然間握起，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哼，一個剛入門的弟子，我看你能蹦躂幾時！」
兀自低語一聲，趙無常也轉身離開了。
……
「去哪兒？練劍的回院子不就行了？」
林放瞧見這方向不是回弟子住處，也不禁有些疑惑。
「後山啊。」
「我昨晚發現這裡很是空曠，沒有什麼人，只不過比較荒蕪。小林子你修鍊那個什麼劍法，在這裡最合適了。」
南宮苡萱說完，幾個閃身就帶著林放來到了後山的荒地。
望見四周雜草叢生，地上連幾個腳印都沒有，一片荒涼，再加上微寒的秋風，林放心中不免生出一股蕭瑟之感。
「就在這兒吧，你趕快演練你那個……獨孤劍法，對吧？我好指點你一下，不然真的要等到以後了。」
南宮苡萱有些急切地說道。
林放不明白怎麼她看起來比自己還焦急，不過林放也點了點頭，拔出了長劍，準備開始。
自從親眼目睹南宮苡萱先前的那硬抗雷霆之景，林放就知道，這小妮子必然恐怖無比，聽她的話准沒錯。
閉上眼睛，林放回想著獨孤劍法的前七式，以及自己所化演出來的第八劍。
劍起！風動！
獨孤劍法，第一式！
林放閉上眼睛演練劍法，絲毫沒有什麼不妥，只是有先前的一番感觸，再次演練獨孤劍法，他有些不同的領悟。
他靜靜地感悟著周身流動的風，在清風拂面之時，他動了。三尺青鋒劃過，嘹亮的劍鳴聲一顫，林放獨自舞著劍。
「小林子還不錯嘛，劍招竟然有了些變化。」
南宮苡萱抱著雙臂，眸光光芒一閃。
「本小姐來給你加把勁兒！」
只見南宮苡萱忽然雙手結印，隨後一道若隱若現的光幕飛進林放的腦海。
正在練劍中的林放，突然覺得自己彷彿來到另一個世界。
這裡有著能飛天遁地的強者，有著掌斷山河，腳踏日月的大能，這裡有著無數瑰麗的遺迹，有著他從未見過的種族。
他望見一個個氣息無比恐怖，完全超出了他認知的強者，全都朝著他殺來，那血腥的氣息，那恐怖的力量，讓林放震撼到不能自已。
他拼了命的想躲，卻怎麼也無法避開，就這樣，他瞬間死去。
然而下一秒，他再一次復活，依舊是剛才的那般場景，那般的真實，就連死去前的痛苦，都無比的清晰。
「這到底是哪兒？」
林放目光駭然，望著衝殺而來的人，他毫無意外地再次被殺。
直至十來次之後，林放漸漸麻木，也終於升起了反擊的念頭。
「死那麼多次，總歸要試一試！」
可林放沒有那麼強大的招式，他所會的就是獨孤劍法，前八劍。
霎那間，林放不顧其他，施展獨孤劍法，竟是率先衝進了人群之中！
讓林放沒有想到的是，他施展的招式，威力居然強大無比，一劍之下，就橫掃無數的強者。
漸漸地，林放開始了瘋狂地殺戮，他對面的這些人似乎殺不完，殺了一批又來一批。
不知過去了許久，林放腳下早已是屍山血海，他成了唯一活著的人。
望著腳下成片的屍骨，林放麻木。
這片天地，就只剩下了他一人，頓時，蒼涼蕭瑟之感，殺戮血腥之意，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