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唯一的依靠
第十九章唯一的依靠
「我們根據蘇德先生的話表達了我們的來意。我們告訴他,在這個城市,正在進行非法和不道德的掠奪。我們還說市長家裡有人牽涉其中,也有人懷疑市長本人收受了一些賄賂。」
露貝拉還提到,市長對她的陳述感到非常震驚。不過,副市長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似乎很不屑的看著市長。好在市長再貪婪,也無法無視卡魯維曼高級追隨者的警告。市長回答說,他將迅速開始調查並試圖解決這個問題。然而,他強烈否認有關收受任何人賄賂的說法。
雖然很難相信他,但既然他說他會馬上解決這個問題,露貝拉只好退後一步。
露貝拉和她的衛兵決定暫時先回住處看看情況如何發展,但市長阻止了他們。在他們逗留城市期間,他正式邀請她們到他家做客。
「那段時間,我以為他只是想維持自己與卡魯維曼和教會關係的一面。」
思索片刻,露貝拉接受了市長的邀請。此行的目的是了解不同類型人群的生計,聽取不同的觀點。到目前為止,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傾聽窮人、平民或下層人士的聲音。所以,她認為這可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來傾聽上層人士的意見。而且,她還可以窺探市長的行動。
「就這樣,我們在市長府里住了兩天。這段時間沒有發生太多事情。然而,奇怪的故事開始浮出水面。」
她眼中的光芒變得更加銳利。
「不死者開始出現在城市中。」
作為神-卡魯納的追隨者,不死者是他們無法容忍的存在。她一聽到不死者的消息,就直接去找市長。雖然她在市長身邊仍然感到不舒服,對他的看法很差,但這不是個人感情的時候。
露貝拉和聖騎士告訴他,他們會協助在城市巡邏,保護市民,驅逐不死者。
「市長同意了我們的要求。他實際上歡迎我們的參與,並告訴我們他會分配一個部門讓我們巡邏。然後,他讓我們在日落時分到他的房間。」
「回想起來,他的行為很可疑。那時我應該知道的。」
「我們沒有武器,因為當我們住在他的府邸,這會顯示出對市長的敵意。但這實際上是一個陷阱。」
在約定的時間,他們到了他的房間,就看到副市長躺在地板上,而市長手裡拿著一本奇怪的書。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湧出一群亡靈來圍攻他們。
燭光閃爍,人影搖曳。回想起發生的事情,露貝拉低下頭,抓著自己的衣角。她停頓了片刻,但齊克摩爾並沒有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守著我的人不斷倒下。不死者太多了,而且我們沒有武器,也沒有做好戰鬥準備。」
就好像他們證明了他們是卡魯維曼的聖騎士一樣,他們設法確保露貝拉逃脫了。
之後,露貝拉發狂了。對於那些為她獻出生命的同伴,揭露市長惡行的聖騎士們,她覺得自己必須活下去。
然而,那時城市已經被封鎖,她被通緝為女巫。所以,她只好躲在小巷裡。天亮的時候,她把身體藏在廢棄的房子里或黑暗的小巷裡,只在夜間活動。
當然,因為吃不下睡不好,臉色也變得憔悴了。露貝拉像溫室里的一朵花一樣長大,這是她第一次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最終,她的聖力耗盡,連夜視都無法點亮,只有當月亮和星星在天空中時,她才能移動。
「你是說你剛好那時遇見了我。」
露貝拉對齊克摩爾的話點了點頭。
「威格爵士當時也死了嗎?」
「不,我們到這座城市,我就和威格爵士分道揚鑣了。教會賦予他不同的使命,我們已經分開行動一段時間了。」
『當然。殺戮機器不可能這麼容易死。__
齊克摩爾明白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不確定。」
她的對手是這座城市最強大的人物——市長,而露貝拉此刻除了她的身體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不能向卡魯維曼尋求幫助嗎?」
漢斯小心翼翼地打斷,但露貝拉搖了搖頭。
「由於城市被封鎖,我無法聯繫總部或任何分部。即使我確實與他們聯繫,他們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收到消息。而且,這座城市的卡魯維曼神殿沒有多大的權力,而且還處於嚴密的監視之下。」
卡魯維曼雖然擁有不可思議的影響力,但他們的力量卻集中在總部和幾個分部。沒有國王、王室或貴族願意讓教會的權力駐留在他們的土地上。
「通常情況下,如果我們需要教會的軍事支持,我們可以聯繫最近的宗教組織或重要的分支,總部會收到消息並派出教會的大隊。問題是這個地方離接觸點很遠。」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保護露貝拉你。」
露貝拉對齊克摩爾的話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先逃出城外吧。我會帶你去最近的教會分會。」
這似乎比將她交給城市的安全部隊要好,但露貝拉搖了搖頭。「我們不能!」
面對她的堅決拒絕,齊克摩爾和漢斯都奇怪地看著她。
「我們沒時間!我們必須立即阻止市長!」
「為什麼?」
「儀式!」
「儀式?你是什麼意思?」
露貝拉沒有告訴他們整個情況。漢斯當然無法理解,但齊克摩爾卻能猜出一件事。
「市長是否打算舉行一場詛咒的儀式?」
「是的!」
「規模有多大?」
「恐怕要牽扯到整個城市!」
齊克摩爾看了一眼桌上露貝拉的通緝令。它的中心被弄皺了,但文字仍然清晰可辨。
「負責暗殺副市長,以及……」
「試圖對波爾蒂市施以大詛咒。」
這是一個比他想象的更重要的問題。
「告訴我你看到和想到的一切。」
「我記得當市長揭露他的真面目時,他拿著那本書的封面。這絕對是貝里德的物品。」
貝里德是一個與卡魯維曼相反的宗教團體。它的追隨者為邪神貝魯服務,並從事屠殺和恐怖行動,以滿足他們對破壞和混亂的渴望。
「那個該死的混蛋是其中的一員?」
在某種程度上,大多數人會認為魔王齊克摩爾會和這樣的一群人相處得很好,但事實恰恰相反。貝里德的行動原則是他們必須征服世界並將其獻給他們的神。喜歡隨心所欲地工作的魔王們是不可能同意貝里德的做法的。
不出所料,貝里德和魔人經常發生衝突,當然,齊克摩爾也經常被捲入其中。
露貝拉繼續道:「一眼看去,那本書中蘊藏著一些暗能量。感覺就像被貝魯污染了一樣令人作嘔。一開始還以為是提升主人技能的神器,但事實並非如此。」
露貝拉在逃跑時偶然看到的房間,暴露了這本書的真實身份。
「房間里,有一尊石像。那張狂暴而猙獰的樣子,絕對是貝魯的——但這不是問題所在。如果雕像只是貝魯的邪惡形態,那倒不是問題,但它散發出與書籍相似的能量。雕像的架子上也有文字。」
它是用貝里德古老而神聖的語言寫成的,但露貝拉能讀懂它。由於卡魯維曼和貝里德經常發生衝突,所以他們很了解對方。
「上面說,『我將這座城市提供給貝魯。『」
就連齊克摩爾都知道這句話,他知道它何時何地被使用過。
「所以,你是說那些傢伙打算將這座城市作為祭品獻給貝魯。那本書是點燃雕像力量的催化劑?」
「你知道?」
「是的,我對這群人有所了解。」
「城祭儀式」是一種信徒們將貝魯的雕像駐紮在城市的不同地方,並將人們的生命力注入這些地方。
「但這些人冒著巨大的風險。通常,它們針對的是難以與村莊區分開來的小村莊或小城鎮。他們怎麼能瞄準波爾蒂這樣的城市?」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如果他們成功地舉行了這個儀式……」
「這座城市將成為一座死亡之城,他們將獲得與其規模相匹配的力量。」
貝里德完成『城祭儀式』,原因有三:一是為了讓城裡的所有人都變成亡靈,增加他們的軍隊。第二個是取悅他們所侍奉的神,貝魯。最後,它是為了……奪走所有居民的生命力。如果他們成功地從這麼多人那裡竊取生命的能量,他們將獲得巨大的力量。
大禍臨到這周圍,那些貝里德傢伙不可能永遠使用他們的力量。但是——
「好吧,這對周圍的人來說會很糟糕。」
齊克摩爾的情緒到此為止。
首先,他是一個和貝里德沒有什麼區別的人類。「但我不希望看到那些人從這種情況中獲益。」
儘管在齊克摩爾死亡之前他們是敵人,但如果他們是好人,齊克摩爾可能不會這樣想,「我已經決定過一種善良的生活。」
「如果我回想一下貝魯在催化劑中的能量量,似乎我們距離儀式完成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沒有時間請求細分教的支持!我們必須立即停止儀式!」
「在你這樣的身體情況下?」
被齊克摩爾冷冷的一句話,露貝拉說不出話來。但齊克摩爾覺得以她現在的狀態,還不足以阻止這件事。她連飯都吃不上,像乞丐一樣躲了一陣子。
「我不能坐以待斃!唯一知道會發生什麼的只有我!這樣下去,必死無數人!」
「但這也是你無法解決的問題。」
「啊!」
露貝拉瞪著齊克摩爾,隨後她低著頭有些抓狂。齊克摩爾沒有說錯什麼,無用的感覺在她周圍盤旋。
「但是讓我問你這個。」
聽到齊克摩爾的話,露貝拉微微抬起頭。
「阻止這件事也是一種善舉吧?」
她很驚訝。
「你、你要幫我嗎?」
「如果這是一種善舉。」
露貝拉的臉色變亮了,然後又變黑了。
「但我也不能讓別人捲入如此危險的事情……」
「這是我的決定,你不要太緊張。」
露貝拉瞪大了眼睛。就連在他們旁邊聽的漢斯也一臉驚訝。
但齊克摩爾傲慢地交叉雙臂,抬起下巴,背靠在椅子上。然後,他冷冷的吐了口唾沫,「你一個人要做什麼?你吃不飽睡不好,這幾天一直在流浪,你覺得你能做什麼?」
露貝拉的頭又低了下去。
「如果我沒有找到你,你會餓死在無名小巷裡,或者被治安官抓住。或者一個居民可能找到了你,你會被羞辱為讓這座城市陷入噩夢的女巫。」
「嗯,齊克摩爾大人。我覺得這就夠了……」
因為齊克摩爾似乎說話太粗魯了,漢斯小心翼翼地想阻止他,但齊克摩爾沒有停下來。
「你不想讓別人參與?憑著你的正義感,你會眼睜睜地看著這座城市陷入危險嗎?如果是那樣,那真是太棒了。」
甚至在齊克摩爾死亡之前,像露貝拉這樣的人已經很多了。他們不顧自己的身體,跳起來對抗不公,救人。
在一個陷入混亂的世界中,這種人比平時更加突出。然而,齊克摩爾並沒有特別討厭這類人。
令人驚訝的是,齊克摩爾思想開放,作為一個隨心所欲地生活的人,他並不介意人們不同的生活方式
他遵循這樣的理念:「我就是我,其他人就是其他人。」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承認每個人的生活方式。
齊克摩爾點點頭,心想,「他們為什麼會這樣想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如果有人以足夠的力量和知識支持他們並失敗的時候。但是齊克摩爾無法理解那些只是在沒有任何權力和知識的情況下幫助看似合理的事情的人。
不,僅在這一點上是可以接受的。即使沒有力量和知識,也需要勇氣去對抗死亡。雖然知道自己有100%的死機率,但齊克摩爾無法理解那些歷來順受的人,所以這也是他可以接受這些人的原因征之一。
真正的問題在於像露貝拉這樣的人。他們不想把無關的人捲入危險中。
但如果他們現在像露貝拉一樣,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失敗會傷害到別人的情況下,卻堅持遵循自己的道德底線,那麼齊克摩爾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他們的思維方式。.
「你應該用你那純潔的頭腦認真思考——什麼是正確的事情。」
露貝拉緊緊攥著拳頭。她抓得那麼緊,用力過度的手為此變得蒼白,過了一段時間。
「我知道她沒有經驗,但她這段時間就這麼可憐嗎?」身旁的漢斯有些不解。
齊克摩爾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這位聖人可能在他前世死亡之前就已經是這樣了,情況令人沮喪。
「好吧,我會讓她為所欲為。」
齊克摩爾正要鬆開手臂,這時——
露貝拉抬起頭。她的眼睛,彷彿深深地凝視著齊克摩爾,充滿了堅定。
「我只問你一件事。」
「什麼?」
「你強嗎?強大到足以在這種情況下幫助我?」
『就這個?『齊克摩爾好奇的看著她,眼中閃爍著光芒。他再次交叉雙臂。「她不再沉浸在她的內疚中,而是優先確認我的能力?」
這還不錯。她對形勢的評估非常出色。沒有權力或知識,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是無用的,這也適用於提出幫助的齊克摩爾。
齊克摩爾看著露貝拉面前的空盤子和叉子。漢斯坐在露貝拉旁邊,歪著頭。
齊克摩爾用勺子輕輕地畫著。
啪的一聲,桌子裂成兩半,露貝拉和漢斯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桌上的器物掉在地上,木桌倒塌。謝天謝地,露貝拉把盤子里的東西都吃光了,所以地面並沒有變得一團糟。
露貝拉和漢斯甚至都不在乎。他們正忙著盯著齊克摩爾拿著的木勺。
「我想我能夠提供給你足夠的幫助。」
迷迷糊糊的露貝拉點了點頭。
露貝拉休息了一整天。這段日子她一直躲著,根本睡不著,所以她需要儘可能多的休息。
天黑了,齊克摩爾和露貝拉走出了他們的住處。把露貝拉從窗戶里抱出來,先放下后,齊克摩爾回到房間里,從前門出去了。
幸運的是,月亮和星星都被雲遮住了,齊克摩爾拉著露貝拉的手穿過黑暗,朝著市長府的方向走去。
「就在那邊。」露貝拉指著一座豪宅低聲說道。
正如所料,這座豪宅很大。院子里種滿了昂貴而奇異的植物,圍繞著一個三層樓的結構。豪宅里有十幾扇窗戶。好像是為了展示主人的財富,這座豪宅風景如畫,價格昂貴。
齊克摩爾看著市長府邸。那天之前,齊克摩爾已經調查過附近的場地,所以他之前見過這座豪宅。
「在這裡等一下。」
齊克摩爾離開露貝拉一會兒,跳到附近的屋頂上。從那裡,他環顧了這座豪宅。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惑。
院子里到處都掛著燈,甚至還有一盞神燈,讓府邸熠熠生輝。院子里也可以看到守衛。這一切並不奇怪。露貝拉最近發生了那件事,畢竟是市長府邸,所以有守衛保護府邸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