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營救
山臊露出真面目,伸手欲將軒稟扯到身邊。
林子深擋在軒稟面前,眼神兇狠:「山神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被眼神嚇住的山臊連忙解釋:「我和你換,我和你換。」
「你拿什麼換?」林子深大聲質問。
山臊向後退:「山上有女人,我拿寶物換寶物。」
它也是第一次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孰不住林子深是在狐假虎威。
「哼,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林子深步步緊逼。
山臊急得都快哭了:「我不騙人,山神不能騙人。」
「哦,那就請山神大人帶路吧。」林子深說。
山臊拍拍胸脯,鬆一口氣,望向軒稟:「等我啊,寶物。」
走在前面的山臊哼起一首昨天學會的歌謠,軒稟走在最後面,低著頭,渾身顫慄。
林子深讓她不要著急,只要能找到白菜,他就能帶三人離開這裡。
「這是神婆奶奶教給我們的。」軒稟眼角有淚花。
林子深垂下眼帘,瞬間領悟,可他只能說:「她會沒事的。」
「白菜從小就比我膽大,每當我害怕的時候,她就會唱這首歌謠安慰我,她說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讓她感到害怕的東西,可是現在...」
「山臊雖為神,但是心智並不高,未成年孩童拿到玩具的時候,都會暴力對待,你要有思想準備,不過我剛才觀察了前面這隻的眼神,還算乾淨,如果他是這座山的老大,那麼你朋友應該不會受到太嚴重的迫害,我說這些不會恐嚇你,只是想提前知會你一聲,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慌張,尤其是在見到白菜的時候,只要她還在山臊手上,我們就不能隨意動手。」
「我盡量。」軒稟收起了眼淚,眼中含光。
自神婆奶奶去世以後,集雨山上,就只剩下她和白菜相依為命,玲瓏雖好,但和她二人終究不是一路人。
如果白菜真有個三長兩短,這件事很大幾率會化作心魔,一直盤桓在她的大道之上。
所以軒稟接受了林子深的建議,但前提是建立在白菜沒有性命之憂之上的。
林子深倒是並未想太多,他不了解白菜的意外會給軒稟帶來怎樣的打擊,只是想以過來人的身份傳授一些經驗。
若不是那場大火,當年的他絕不會那麼乾脆利落的脫離雇奴的身份。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很難回頭。
山臊帶路,領著林子深和軒稟來到一處山坳中。
推開石門,便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與外面的寸草不生相比,這裡簡直就是花園。
山臊隨手從樹上摘下果子,拋給林子深和軒稟,驅散趕來看熱鬧的小山臊,一直走到盡頭,停下,扭頭說:「我們三兄妹都在,事先說好,寶物是我先發現的,你們只能和我換。」
到了自家地頭,山臊的口吻很明顯強硬了起來,揮舞著拳頭:「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們兩個都給吃了。」
山臊用長舌添了一下嘴唇,眼神熾熱,口水流了一地:「我長這麼大,還沒怎麼吃過修道士呢。」
「三姐,這些是什麼人啊。」
有一個體型嬌小的山臊從別處而來,指著林子深和軒稟問:「長得還挺好看的。」
山臊會幻化人形,通常都是看到什麼變成什麼樣,性命也會因此而發生改變。
「去去去,這是我的寶物,和你們沒關係,你要是敢打他們的主意,我就把你腦袋給撕下來。」
眼前這隻小山臊,地位明顯高於其他,敢頂嘴:「你不是已經找到了一個寶物,就把這兩個讓給我們唄,我也快要化形的時候了。」
山臊不耐煩的將其驅趕:「去去去,這話可別讓大哥和二哥聽到,否則准拿你們當下酒菜,要想化形,就自己找去,別想占我的便宜。」
說著,山臊推開眼前石門,一道亮光從裡面閃出,周圍小山臊全都一鬨而散,躲在果樹、山石後面不敢露面。
「切,膽小鬼。」
山臊哼著歌,邁著大步伐向裡面走去。
林子深和軒稟對視一眼,跟上走進了石室。
臨關門前,林子深又拿出兩張符籙,分別貼在了旁邊的山壁上。
有草葉遮擋,一般不會被發現。
石室很大,上面是直接在山上刻出來的房梁,過道兩側各有四根粗壯的木頭撐著,木頭上面有紅色古文字,盤旋而上,繞了整整一圈。
古文字散發著微弱的光,帶給林子深熟悉的感覺。
軒稟也察覺到了,摸向自己的腰。
花神刻在她身上的古文字,此時沒有發作,很安靜,手指拂過那些刻痕,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與自己不同的力量在涌動。
「大哥,看我又找到了什麼。」山臊在石室中大喊,聲音迴響似響雷,林子深和軒稟捂住耳朵。
有聲音從石室裡面的房間傳來:「三幺,你瞎嚷嚷什麼。」
有人推開看似無縫的石牆,從裡面走出來,是一個光頭男人。
男人臉上有疤痕,腰后別著兩把大斧頭。
山臊也變成與林子深初遇時的模樣。
「二一,看看這是什麼?」
三幺讓開路,伸手指了指林子深和軒稟。
看到石室突然多出的兩人,二一先是一愣,隨即大喜:「你這個妮子可以啊,竟然又被你抓到兩個,這次可以和我換了吧。」
「呵呵,不可能。」
三幺扭著腰肢,坐在石凳上。
二一急忙上前,語氣著急:「你都有三個了,還不願意和二哥換,我到底是不是你哥啊。」
「哼,是我哥又怎樣,我又不是你養大的,當初要不是咱娘好心,把我又給撿了回來,我就死在外面了。」一想起自己被遺棄這件事,三幺就氣的身子打擺,大顆的淚珠從眼眶中流出。
二一見狀,眼明手快的拿出手帕給妹妹擦淚,蹲在地上,嘴裡嘟囔著:「當初我要是勸勸咱爹,你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行了,別在這假惺惺,你那個時候還沒斷奶呢,你的話爹能信,也就大哥有些良心,偷偷給我塞了幾顆果子。」一提起大哥,三幺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見狀,二一也不再惺惺作態:「哼,他要是有良心,爹就不會把你扔出去了,一句話,你換話不是不換。」
「不換。」三幺梗著脖子說。
二一冷笑:「好,好啊,等你遇到麻煩的時候,也別來求我。」
說罷,二一走進了房間。
不多時,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一個山羊鬍老人。
「大哥。」看到老人,三幺直接撲了過去:「二哥欺負我。」
「嘿嘿,你倆的話我都聽到,誰也別怨誰,要我看,就是這些外鄉人搞的鬼,當初要不是他們,咱爹和咱媽也不會打架,咱兄妹三個也不會早早的成了孤兒。這件事我做主了,咱家的禍端就是這些個外鄉人,所以全都給我,讓我來處理,咱兄妹三又能重歸從前了。」
「憑什麼?」
二一從房間里衝出來,直接撞爛了石牆,指著大莫說:「憑什麼全都給你,你個老不死的,真敢提啊。」
「我是大哥,全都交給我怎麼了。」大莫一巴掌拍掉二一指著自己的手指:「有你這麼和大哥說話的嗎?」
「大哥,你還好意思提呢,當初要不是為了你,咱爹能扔了三妹。」二一提起了他所知道的往事。
三幺從石凳上站起來:「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妹...」
就在山臊三兄妹互相爭執之間,林子深帶著軒稟走進了老二的房間。
由於房間門被撞開,所以石室內的結界破開了一個洞,兩人才得已進入其中。
「嗨。」
剛踏入黑洞洞的房間,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林子深擦亮手指,兩束赤心火在指尖上躍動,照亮了整個房間。
牆壁上,甄逸仙被雙手捆縛著鐵鏈,掛在突起的石刺上。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你被他們抓來多久了。」
林子深立在甄逸仙面前,後者臉色蒼白,眉心一點褐色:「中毒了?」
甄逸仙被火光照耀的睜不開眼,橘黃色的光斜刺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好幾處血口。
不像山臊所為。
「不是山臊,是一群吃人魚,無底洞淵裡面的。」甄逸仙聲音沙啞。
林子深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副路線圖。
無底洞淵是墨溝的第四個坐標,中間還要穿過九轉深潭。
「傷口的確像是被利齒撕咬的痕迹,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林子深用審問的語氣。
甄逸仙很不喜歡這種口吻:「你把我當犯人。」
「你本來就是凡人,告訴我你怎麼會從第四個坐標被擄到第二個坐標,告訴我,我就救你走。」
現如今的甄逸仙沒有獨自逃脫的能力,只能任林子深擺布。
軒稟仔細找過了,這間房間里沒有白菜,她急忙向外面走去。
「等等,問過再找。」林子深攔下她。
軒稟急切問:「白菜在哪?」
甄逸仙可不認識什麼白菜,不過墨溝之外發生的事情,他倒是目睹了。
「我確實見過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不過她不在這,在上面的石室裡面,那裡是老三的房間。」
軒稟企圖用狩魂搜尋白菜的魂動痕迹,卻被結界攔下。
「沒用的,我還以為只是山外面有結界,沒想到石室裡面也有,這些房間里也有,簡直就是大環套小環,外面的木頭看到了沒有,那些古文字都有神奇的力量,還好我識趣,否則就要吃大苦頭了。」
狐狸臉說起這些來頭頭是道。
看著他一身的血污,林子深也不想拆穿他:「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林子深將手搭在竹劍上:「你喜歡上這裡了?」
「怎麼可能。」甄逸仙假裝沒看到林子深的動作:「我巴不得趕快離開這裡,去找我叔叔和堂弟,我之所以會落到這步田地,都是溫子隼那個傢伙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