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劍道

「現在就要走了嘛?要不在緩兩天?」鍾詩齊看著收拾包袱的李乘風，試探性的詢問。她才來到京城兩天，還沒好好感受一下這大靖都城的繁華呢，就要離開了，心中自然是萬般不舍。

「緩兩天?」李乘風歪著腦袋沒好氣地道:「你緩兩年都不是問題，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玩！要不要我給你留點銀票，讓你在這瀟洒瀟洒?」

「切，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鍾詩齊最受不了李乘風的激將，背起裝有一套衣服的行囊，提劍就要上路，一路上乾糧銀子什麼的都是李乘風在保管，她樂得一身輕鬆。

「不過李乘風啊，你這麼著急北上是要幹什麼呀？」

「關你什麼事！」李乘風不願回答。

「朋友之間不是應該互相坦白的嘛？」鍾詩齊不依不饒，一臉壞笑:「快說說，你北上是不是要找你的小情人啊？」

「把你門派絕學給我看一看。」李乘風攤出一隻手。

「我覺得彼此還是留點隱私比較好。」鍾詩齊立馬正色道。

街上依舊鑼鼓喧天，人山人海。

「這昨天不是都揭完榜了嘛?怎麼今天還是吵吵鬧鬧的，讓不讓人好好的趕路了！」李乘風一邊在人群中擠出一條道來，一邊不滿的叨叨著。

「今天是中榜士子進殿面聖的日子，當然熱鬧啦！」鍾詩齊很是興奮:「快看，那是張獃子！」

李乘風望眼看去，果然一眾身披紅袍的士子排成一條長龍，向京城方向走去，隊伍最前方的三個人之一就有張適昊。

「張獃子，看這邊！」鍾詩齊招手大喊，引來眾人異樣的目光。

這是哪家的小姑娘，真沒規矩！

李乘風:「大家別看我啊，我跟她不認識！」

令眾人沒想到的事，張適昊竟真的回過頭來，看到向他招手的鐘詩齊后，咧嘴一笑，同樣舉手回應。

李乘風頓時面色發光，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看到沒，我朋友跟那探花郎是認識的！」

眾人自然是無視了他。

在餛飩店吃了碗餛飩，李乘風和鍾詩齊又購置了兩套大棉衣，然後各自牽著一頭驢出了京城。

「兒嘞～！」一出城，那毛驢就叫喚起來，打了個響鼻，似乎要將這兩天在客棧馬廝里吸的渾濁氣全噴出來。

同出城門的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看得李乘風渾身不自在。

「你瞎叫喚個什麼勁啊！」李乘風巴掌拍在毛驢頭上，亂叫也就算了，還叫得那麼難聽，真是丟人現眼，早知道當初忍痛買只最便宜的老馬算了。

「哈哈哈！」鍾詩齊大笑，幸虧自己的毛驢比較正常。

被拍了一巴掌的毛驢也安靜下來，不再亂叫了。

到了人煙稀少的郊地，李乘風就騎在毛驢身上，手裡拿著沒出鞘的不白劍比劃著。今天早上在雪中入定后，他感覺自己的劍法水平高了一大截，可無論現在怎麼比劃，都找不到今天早上那種感覺了。我今天怎麼練的?最後劍是平舉還是上挑來著?怎麼都不行?難倒只是自己突然開竅了？

李乘風一臉疑惑，整個人扭來扭去，手中的劍也翻來挑去的，座下毛驢咧著嘴，有些幽怨，可礙於李乘風的淫威，又不敢大聲叫喚。

「你幹什麼啊！神神叨叨的！」鍾詩齊看李乘風坐在毛驢上都不安分，屁股挪來挪去，還握著劍上下比劃，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大傻子！

「別吵我，我感覺我已經掌握到練劍的精髓了！」李乘風一臉認真地道，說罷，又閉上了眼，仔細回憶今早的細節。

半晌之後，李乘風終於放棄了，看來這種事真的是強求不來的。

「詩齊啊，你練劍時有沒有試過練著練著突然入定了的情況?」李乘風突然想起自己旁邊就有一個劍客，雖然看著很不靠譜。

「你是說悟道?」鍾詩齊問，而後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李乘風練著劍突然定住了的樣子，臉色頓時精彩了起來:「你今天不會悟了劍道吧！」

「如果真如你說所，那應該算是吧！」李乘風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稀里糊塗地就悟了劍道:「怎麼，這很難得嗎？」

「簡直太難得了！」鍾詩齊怪叫了起來。

悟道這種事，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遇不到，但也不排除有人突然就開了竅。曾經就有個儒生呆在竹林里鑽研儒學三年之久，幾乎到了痴狂的程度，但依舊沒有什麼領悟，直到有一天，他心灰意冷，走出竹林，卻一下子頓悟了，當場靜坐了一整天，醒來之後就成了當世大儒。

不過鍾詩齊又很是不解，多年以來，能悟道的要麼是百年難遇的天才，要麼是經過了長年累月的堅持，可這李乘風連悟道是啥都不知道，明顯不太聰明的樣子，至於勤奮?咳咳，也就每天比自己多練一點點劍罷了，怎麼就能悟了劍道呢?

想到李乘風今天也就悟了一刻鐘左右，鍾詩齊心裡頓時平衡了點，不過到底還是好朋友，不服氣歸不服氣，她還是很為李乘風感到高興的，可又有點為他感到可惜，要是有個好點的環境，或是自己有點眼力勁給他護護法什麼的說不定可以悟久點。

「你悟道後有什麼感覺，是不是感覺變得特彆強?」鍾詩齊一臉好奇。

「沒有啊，只是感覺對我練的劍法感覺更熟了。」

「就這樣?沒其他的了？有沒有感覺自己能隔空御劍什麼的?」鍾詩齊有些不相信，別人悟道成神，再不濟實力也會更上一層樓啊，怎麼這李乘風悟道了還是條不翻身鹹魚。

「沒感覺。怎麼，悟劍道後會有什麼不一樣嗎？」李乘風說的是實話，這次短短的悟道確實沒給他帶來太大的變化，不過他依舊感覺受益匪淺。

「不應該啊？劍道可分三重境界，第一境是手中有劍，心中無劍，大多數劍客都是處於這一境，第二境則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只有少數悟了道的劍道大師才能達到此境，到了這一境，手中有沒有劍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一花一葉皆可為劍。第三境則是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這一境還沒人達到過，或許當世劍神辛離秋達到了，可已經有十多年沒人見他出過手了，所以也不確定他到沒到。你悟了一次道，按理說應該會到第二境才是，為何沒有變化呢？」

「沒變化沒變化吧，總不能強行變劍仙吧！」李乘風倒是很洒脫，他也沒想著練著練著突然能成劍仙。

「你不會沒悟過道吧？」李乘風突然想起來，眼前的鐘詩齊問這問那的，該不是她沒試過悟道吧。

鍾詩齊臉色頓時漲紅:「怎麼……會，我……我其實差點就悟道了。」

看到李乘風強憋著笑意，突然一股挫敗感湧上了鍾詩齊心頭，自己好歹師出名門，天賦也是上佳，又有宗門上乘功法相佐，居然還比不過李乘風。不過這也激發了鍾詩齊的鬥志，從此以後，每天要練上一刻鐘的劍，不對，一刻半鐘！

「笑什麼笑！信不信我一劍刺死你！」看到李乘風臉上還帶著洋洋得意的笑，鍾詩齊氣不打一出來，惡狠狠地拔劍威脅道。

李乘風對她的威脅嗤之以鼻:「你刺死了我，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郊野嶺，誰給你做飯吃。」

聽到這話，鍾詩齊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在城裡了，也不是在鎮里了，自己確實還需要他來烤饅頭烤肉。於是發出一聲冷哼來表達自己很不爽后，又悻悻地收回了劍。

李乘風暗自好笑，小樣，這不把你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