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封鎖
浩浩蕩蕩的隊伍回到了渝州城,收到了民眾的夾道歡迎。
劉世勛也親自前來接見,並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竟然要親自扶著秦長義下馬車。
「劉大人,你這個禮太重了。」
秦長義站在車上不肯下來,這個不符合禮制。
「作為渝州的父母官,你救活了整個城池,而且把瀘州城的百姓也救活了,你秦長義值得我這麼做。」
劉世勛執意要把秦長義扶下車,秦長義沒轍,只能象徵性的握著劉世勛的手,然後趕緊的跳下了車。
即給了自己面子,又給了劉世勛面子。
下車后,秦長義問起秦家的事情,劉世勛先是冷冷一笑。
隨後說道,「秦懷仁也是命大,已經醒了過來,只不過還不能下床。」
「那秦家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為了不影響全城的百姓,我讓他們在裡面找個空地,就地把所有死了的人全部燒了,骨灰什麼的全部掩埋了。」
秦長義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隨劉世勛去往府衙。
來到府衙門口以後,只見整整齊齊的站好了一列列的隊伍,與瀘州城一樣,也是一半衙役一半兵。
同樣也是三百人的隊伍。
這些人見到秦長義之後,目光中全是感激,不僅僅是因為治病的事情,還有一個就是錢。
五百兩,比知州大人兩年的俸祿還要多。
劉世勛指著這些人說道,「秦公子,我這三百人,加上瀘州的三百人,足夠了吧?」
「夠了,我也不求能救活整個大宋的百姓!至少我生意能達到的地方,我必須要救到。」
「理解,畢竟整個大宋幾千萬人口,也不是你我能救得過來的。」
劉世勛作為知州,他能保住渝州的百姓,那就已經很不錯了。
秦長義作為一個商人,他的能力也非常有限,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也是非常不錯的了。
「既然已經整裝待發了。那我們就事不宜遲,現在開始出發,川路地區二十五個州,江南地區二十個州,到達后,儘快的協助當地的官府把葯熬上。」
「如果藥材不夠,你們可以立即找到當地的長義酒坊,讓他們協助把儲存好的中藥拿出來使用。」
「不過不是每個州府都有酒坊,到時候只能是根據輕重緩急,分批進行治療。」
秦長義把相關的要點都說了一遍,這些衙役和士兵們也是參加過實際操作的,對流程還是比較熟悉的。
動員結束后,從渝州城駛出了一輛輛的馬車,這些馬車肩負著重要的使命。
老百姓們也是知道這些人要去幹什麼,在渝州城的主要幹道上,他們自發的站在了兩邊,目送馬車隊離去。
同時,瀘州城。
賀友臣帶著大量的車隊,根據秦長義的指示,從瀘州出發,來到了秦長義的家裡。
在賀友臣的指揮下,他們把秦長義家裡的兩千盒連花清瘟膠囊,分別裝上了馬車。
然後也是飛馳而去,這些藥品,是要送到各個長義酒坊的。
無論是官家的車隊,還是秦長義的車隊,從渝州一路出發,所到之處,觸目驚心。
每個城池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但可怕的是,這些城池都沒有封城,所以死亡率極高。
等來到府衙以後,各知州大人猶如遇到就救星一般,立馬展開了熬藥行動。
渝州府衙中,秦長義與劉世勛正在談論這次的病情。
「劉大人,我很奇怪的事情,為什麼這麼久了,朝廷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你們沒有上報么?」
「怎麼可能,有流民出現的時候,我就上奏了。根據朝廷的規定,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出現流民,就必須上報。」
「只上報有流民?」
「那也不是,後來有人得病的時候,我也是上報來的。」
「不會存在瞞報的情況?」
劉世勛的頭左右搖晃,「不可能的!瞞報者其實就是在找死,因為從有記載以來,瞞報的後果都是害己害人,這畢竟是瘟疫,不是說瞞報了自己就能活下去。」
「我看也是,刁德一不是差點就死了么!」
「所以說,各地的知州一定是上報了朝廷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朝廷至今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是不是因為我們封城了?」
秦長義隨後又自我否認了這個因素,信息能送出去,就能送回來,就算封城了,喊一嗓子不也可以么?
當秦長義和劉世勛還在猜測的時候,被派往各州府的衙役和士兵們,倒是了解了一些內情。
與劉世勛說的一樣,朝廷早在一個月以前,就收到了各地的奏摺。
不過當時還沒有大面積的瘟疫發生,朝廷也不夠重視。
那個時候,朝廷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雲州和幽州。
因為戰爭的問題,雲州和幽州的大部分百姓舉家內撤了,這也是為什麼雲州和幽州沒有瘟疫的原因。
後來朝廷再接到奏摺的時候,全國的瘟疫已經蔓延開了,甚至連汴京都有感染的。
為了汴京的安全,朝廷下旨以汴京為中心的十幾個州府,全部封城。
並且將犯病的流民早早的肅清了,這些地方是安全了,但其他地方就全部遭殃了。
這也是為什麼一個月之久,都接不到朝廷旨意的原因。
但他們不能阻止各地的知州上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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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因為封城了,奏摺根本就送不到城內,甚至離城池幾十里的地方,就被攔住,並且勸返了。
這種行為,導致了不少往來送信的人,有的死在了路上,有的死在了某個城池中。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地方是絕望的。
有些地方差點就要爆發動亂了,好在被當地的士兵及時的鎮壓了。
也是因為如此,本來龜縮在軍營里的士兵,也陸續的被傳染了。
以廣南西路和廣南東路兩個地方最為嚴重,這兩個地方因為氣候的原因,更加有利於病菌的生存。
在這兩個地區,每個城市都死亡超過了一半的人口。
朝廷之中,也有人提過,要儘快的派醫師去各地指導救助。
可就在這個時候,朴一生指揮著遼軍再次的攻打了大宋。
還是雲州,沒有試探,遼軍天天都是總攻。
雙方在雲州每天都要互相死傷近三千人。
最關鍵的是,雲州也被隔離在了外面,戰報都送不到朝廷,根本不知道雲州的戰況。
還是因為遼軍攻打幽州,朝中才估摸著雲州應該也起了戰事。
幽州雖然有狄青坐鎮,可狄青麾下也只有三萬的精銳,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動的。
幽州城面對大量的投石車,也是和雲州一樣,傷亡慘重。
狄青為了不坐以待斃,和當初的韓琦一樣,選擇出城搗毀投石車。
但狄青就是狄青,為了一鼓作氣拿下投石車。
他親自帶著三萬精銳,直接殺向了遼軍陣地。
這三萬精銳面對遼軍士兵,那是所向披靡,在損失了幾百人之後。
很成功的衝到了投石車的陣地,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搗毀投石車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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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遇到了與當初韓當一樣的問題,武功再高,武器再厲害,砍不動投石車。
韓當因為被包圍,加上士兵數量上不夠,只能採取自殺式的搗毀。
狄青也想過這個主意,可他這三萬精銳可以說是整個大宋最厲害的士兵,自殺式的搗毀,那是得不償失的。
後來他想了一個辦法,在肅清投石車陣地的遼軍后。
狄青親率兩萬軍士組成了一道保護圈,裡面的一萬軍士不停的將浸泡著松油的炮彈搬到了投石車上。
遼軍一看,這還了得!
這可是遼軍壓箱底的投石車了,這一百多輛投石車如果毀了,那朴一生追究起來,還不得往死里砍他們。
其他的遼軍頭領,指揮者遼軍士兵,比瘋狗還瘋,不顧一切的衝擊著狄青的保護圈。
這種情況下,狄青更加知道投石車的重要性。
一邊讓士兵加快速度,一邊拚死在外面廝殺。
幽州城的守軍遠遠的看見這個情況,趕緊的從城內也是再次的派出了兩萬大軍,前去支援。
幽州的戰場上,殺喊聲、嘶吼聲響徹雲霄。
一邊是發了瘋的遼軍,一邊也是殺紅了眼的宋軍。
每個士兵的臉上和身上,都被濺了一道道的鮮血,濃重的血腥味,讓雙方的士兵們都直犯噁心。
他們為了轉移注意力,只能強忍著噁心,通過瘋狂的砍殺,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雲州和幽州的戰場廝殺的相當激烈。
原本想騰出一點手來救援各地疫情的仁宗,此刻也不得不放棄了,把所有的精力和物資全部支援給了前線。
只有川路地區和江南路地區,各知州大人,在渝州衙役和軍士,還有當地長義酒坊的支持下。
與瘟疫在進行著鬥爭!
人一旦經歷過絕望,又看到了希望以後,會付出更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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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地區的所有百姓與當地衙役,甚至是軍隊的士兵,為了活下去。
非常聽話的配合著,慢慢的,所有城池的瘟疫情況,逐漸的得到了控制。
為了救助更多的流民,有酒坊的幾個城池,並沒有進行封城,而是對前來流民照單全收。
只有個別州府的中藥材不夠,在長義車隊的幫助下,從別的地方及時的運來了中藥材。
江南路的布政使,想把這個好消息趕緊的告訴汴京,可還是跟以前一樣,被勸返了,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江南路布政使一怒之下,與江南路指揮使商議了之後,把整個江南路地區也進行了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