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群芳盛宴,群芳之舞

第19章 群芳盛宴,群芳之舞

二人回天以後,很快便各復原職。本想左右無事,可恰逢天帝降旨,一月後將在九天瑤台大擺群仙宴,到時邀請各方元宿,神聖仙羅參加神界百年一屆的歌舞盛典,叫作「天地祥和群芳會」,其中的壓軸大戲「群芳祥和舞」將由新任舞神悅女主持!

悅女接了懿旨后,心中有些慌亂,忙問起白翎群芳會是什麼?白翎只念該會在神界每隔百年才舉辦一次,妻子之前從未參與,當下就把來由從前往後說了一遍。不料悅女又問起「群芳舞」是一支什麼樣的舞?白翎突然納悶起來,暗想妻子接替舞神職位前,和前任舞神司音是以姐妹相稱,多年以來都是隨她習舞,不可能什麼是祥和舞都不知道?

見了白翎滿腹疑慮的表情,悅女總是顯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邊責怪自己沒有天賦,排不出那支祥和舞,一邊又說前任舞神司音多麼小氣,平日只教她一些普普通通的舞蹈,能在重大場面表演的上成舞蹈從來不曾教習!

白翎聽了悅女的話,輕笑兩聲,心想妻子追隨司音的數年間,難道不是真心誠意的習舞?她的舞神一職難道來得蹊蹺?但為了顧及二人感情,一時也沒去追問,姑且向她解釋了所謂「祥和舞」,其實也是一支普通的舞蹈,白翎還說:這世間上的舞,根本沒有上成下成之分,舞蹈的最高境界在於舞者的心懷,用心跳出的舞永遠都是最美,最具有欣賞意義!

悅女聽白翎那樣說了,忽然有點心虛,但她向來脾氣強硬,自己做了虧心事,還沒到主動承認的地步,只有點頭表示對白翎的點撥若有所悟,悻悻然攜著白翎手回到了舞神殿,一同籌謀群芳會的相關事宜及安排。原來群芳會的八個步驟首先一步是開場禮,接著由三界群芳,各路花神在天帝面前獻上珍饈佳釀以及各色奇珍,然後是眾天神的分班述職,再然後打開天眼洞明三界各處,以此見證各路仙神的述職情況是否屬實,第五步鼓樂響起時,乃是舞神的一枝獨秀舞,第六步天下群芳在舞神的引領下打開明鏡之門,第七步才是壓軸大戲——以舞神為核心,各路花神作伴,跳那支萬眾矚目的「群芳祥和舞」,最後一步眾仙飲宴……

白翎一口氣說完了群芳會的八個步驟,悅女也從旁仔細聽了,唯獨對那支祥和舞還是不甚了解,白翎又再複述了一遍,說祥和舞就是一支普通舞,關鍵在於用「心」,無論什麼舞蹈,只要用心的跳,明鏡之門中就會出現異象,到時三界之內一片祥和之氣流竄,人間蒼茫大地,青山綠水,三山五嶽,頓時呈現一片蔥綠之景,接著還有飛瀑流泉,群鳥爭鳴,百花齊放,枯木逢春,萬物盡顯百態,徵兆三界一片祥和安寧……

由於往屆的群芳會,會前數月,舞神殿前也都群芳畢集,各路花神紛紛前來覲見舞神而且一同商議如何排練那場萬眾矚目的祥和舞,而今舞神易主,加上新任舞神新婚蜜月歸來,整個舞神殿上下竟然一連數日無人光臨,十分清靜,除了白翎常伴在新任舞神的左右外,竟沒有一路花神前來覲見參拜?

對此一幕,白翎老早便感到十分奇怪,如此又過數日,連悅女都是感到莫名其妙,難不成分管花界的那些仙娥,以及各路花神對她這個舞神心有成見,不能信服?

眼看大會之期就要臨近,加緊排練祥和舞已經刻不容緩,悅女不得不放下舞神尊嚴,在丈夫白翎的陪同下,親自走遍了天南地北的各處瓊花瑤地,找到了分管花界的眾仙娥,以及各路花神商討半月後的舞會之事,怎料一路遇見的一眾花神仙娥,只有看見雁翎戰神才畢恭畢敬行禮,見了新任舞神卻實在有些做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們的行禮都不是出自真心?

其實各路花神誰不知道為期將近的群芳會一事?悅女覺得迫在眉睫,各路花神反而沒有把它當一回事?幸有白翎陪同,一眾花神才答應不日會到舞神殿練舞,其實壓根不是聽從舞神的指令,而是給隨伴而來的雁翎戰神一點微薄情面。

遭到眾花神的如此不恭對待,回到舞神殿的悅女又是自責又是抱怨,幸好有白翎在旁溫言安慰。不管怎樣,等過了群芳會,再想辦法與眾花神冰釋嫌隙,拉攏關係。

心有疑竇的白翎一直以為前任舞神司音被貶下凡的原因僅僅遭妻子告密,如今看到眾花神對新任舞神的如此不耐態度,便猜到不是區區告密那麼簡單,一切前因後果,必須查個水落石出!只是真相未查明之前,不能讓妻子對他有所懷疑。

後來幾日,眾花神果然陸續到了舞神殿對悅女行了參拜禮,更一起商討起那支祥和舞的排練之事,白翎趁著眾花神與妻子排練舞蹈的時間空隙,隱身殿後偷聽,終於證實各路花神對這新任舞神的確是當面恭敬,背地裡對她卻私語不斷:

「你們聽說了么,舞神與那水神敖丙暗中苟且私通的姦情敗露了!」

「哼!就她,還有資格來當舞神!明明是個淫邪無恥的毒婦!」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們還說那陳年舊事做甚,要是給雁翎戰神知道了可不太好。」

「呵呵,堂堂雁翎戰神,神界的白翎天使,怎麼會娶了那個賤女人為妻,穿人家的破鞋,真是可憐?」

「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了不提這事了,小心隔牆有耳!」

「就是啊,你們說話都小心點……姐妹們,你們猜猜看,這一屆的群芳會,在那戰神夫人的主持下,能辦得出色么?」

「哼!你還叫她舞神?那賤女人自身都不乾不淨,辦得出色才怪!」

「哼!她不過是借了戰神夫人的頭銜,我才敬她三分,不然的話……」

「就是,那賤女人設計害了司音被貶,我心頭之氣都沒消呢!要我心甘情願給她伴舞,簡直妄想!」

「就是,那賤女人不僅害了司音,自身也不檢點,要我和她一起跳舞,都覺得自己被污染,什麼祥和舞,我看是烏煙瘴氣舞!」

「好了好了,你們怎麼越說越離譜了,我們大家心照不宣,雖然都記恨這個舞神,但如果這一屆的群芳會搞砸,天帝龍顏大怒,都把我們貶下凡去!」

「下凡就下凡,怕什麼!」

「就是,有那賤女人做舞神,我這個花神早都不想當了!」

「可是……這……我們算不算意氣用事啊?」

「意氣用事就意氣用事……」

「但是我們都不做花神了,三界萬物必然秩序大亂,後果沒有誰擔待得起!」

「唉……」

「算了,還是算了吧,看在維持天地萬物秩序的份上,姑且給那賤女人幾分情面,把這一屆的群芳會辦好!」

「得了得了,我們認命還不行……」

……

偷聽了眾花神對妻子的議論,特別是那句與水神熬丙私通的姦情——白翎的內心遭到極大的衝擊!他沒有在舞神殿多停留片刻,也沒有回雁翎殿,獨自一人到了曾經和悅女立下三生盟約的那面斷崖上,滿腹的積怨無處發泄,也就狂飲烈酒,只想忘記心中無窮的激恨與不滿!

那日悅女排練舞蹈結束,四處不見丈夫人影,心中同樣有氣,多番打聽,終於在天河邊的那面斷崖上找到了白翎,當時大鬧一場,說什麼眾花神對她這個新任舞神已經成見極深,想不到連白翎都看不起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去死,說著便往懸崖邊的天河一跳……

白翎見妻子滿腹委屈,不像在說假話的樣子,當下心就軟了,立刻拉轉她的身子,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為使對方相信,白翎借口他是想起了亡故的同門手足冷夜,才到此地飲酒,悅女當然不信,白翎再三解釋,心中卻想,自己是不是太過衝動了,僅僅憑眾花神的隻言片語就把妻子污衊成了一個水-性楊花、陰險毒辣的女人?

所謂凡事得講憑據,後來群芳會的結果便是成了最大的憑據!

神界百年一屆的「天地祥和群芳會」,數日後在九天瑤台如期召開,隨著那扇明鏡之門的打開,新任舞神悅女親自主持的壓軸大戲——「群芳祥和舞」,也是在陣陣古樂絲竹的奏鳴聲中,波瀾壯闊的跳了起來……

當時九天瑤台群仙畢集,各路元宿,神聖仙羅都睜大了眼目,滿懷期待的等著觀看那道五彩繽紛的祥和之氣,流竄到三界各處的宏大場面。哪知群仙眼目下的祥和之舞雖然跳起,明鏡之門中顯示出來的畫面,卻不是那道祥和之氣流竄,而是一道灰黑色的怨氣布滿了世間各個角落?

原本人間蒼茫大地乃是一片生機盎然,萬物盡顯百態的祥和之景,卻被一場無休無止的陰雨,綿綿不絕下個不停,彷彿哭訴蒼天的不公,吶喊著無邊的冤屈!

如此一來,祥和之舞不再繼續,群芳大會也被迫終止,天帝命四方神將立刻下界查找怨氣來源,雁翎戰神也主動請纓,要去把人間那道怨氣的來龍去脈查個水落石出!

群芳會的貽笑謝幕,成了悅女陷害司音,逼迫司音認罪被貶,再以不正手段獲得舞神職位的最有效憑據!

聽著眾仙對舞神的各種輿論,白翎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如此盛大場面上失盡了顏面,悅女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她見白翎主動請纓將要下界查處人間怨氣,立即稟明天帝要隨丈夫一同前往,白翎卻回稟天帝自己不需隨從,獨自下界即可?

忽然見到丈夫當著眾仙的面,對自己不聞不問,十分冷漠的表情,悅女心中仇恨交錯,夫妻二人的目光對在一起,彷彿都互不相識?

領旨授命后的白翎獨自一人行下九天瑤台,一路走到了南天門,悅女竟然一直緊隨他身後,白翎心有不忍,突然迴轉過身規勸悅女迴轉,但見妻子一手握著一隻酒壺,一手端著一隻酒杯,十分誠意的為他送行……

見了白翎回頭,悅女立刻從酒壺裡倒出一杯酒,說出那是她對丈夫的踐行酒,也是他們夫妻二人從此一刀兩斷的離別酒!

白翎心亂如麻,伸手接過妻子手中酒杯,一口將之喝了,眼前突然一暈,但霎時又恢復了清醒,莫名的眼光望著面前嬌嬌小小的女人,彷彿那麼柔弱,那麼委屈?不知為何,心中竟已生不出半點恨意,就算對方犯下了天大的罪過,也可以輕易原諒?

……

原來自從三年前的舞神易主,前任舞神司音被貶之後,人間一直歌舞不興,那些常年靠唱歌跳舞生活的技藝女子,為了生計,只有接連出賣自己的肉體,導致世上煙花之地泛濫,紅妝佳粉嚎哭,怨氣衝破天界,在明鏡之門中清清楚楚呈現了出來。

四神將下界找到怨氣的根源后,立刻上天稟明了天帝,白翎為了阻止人間怨氣的繼續泛濫,千辛萬苦找遍了人間各個角落,希望能找到前任舞神司音,由她重掌舞神一職,或許可以補救這場莫大的災難。

如此一月過去,兩月過去……白翎用盡了方法,使遍了神通,但始終沒有找到前任舞神司音的所在,就在他心灰意冷準備回天復命的時候,在市井之中一處極為骯髒的角落裡,發現了司音的人影。

此時的司音,不再是從前那個清麗高潔、受人尊敬的舞神,而是一個面目全非,渾身邋遢,手足經脈都被人惡意挑斷的可憐的乞婆,而且瘋瘋癲癲,膽小如鼠,整天擔驚受怕,受人欺凌!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白翎心中抓狂的在想?

一個仙子,就算思凡下界犯了罪過,按照天規列律,最多只是被貶下界為人而已,不可能淪落成乞丐,更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還被毀容,而且被挑斷了手足經脈?這分明就是惡毒至極的報復!

起了同情之心的白翎,無法讓司音即刻回天,只能將她救起,在人間先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安頓下來,然後想辦法治好她的傷殘,恢復她的神智。

二人在一座森林的一個小湖邊找了一間精緻的竹屋,一個想辦法替對方療傷,一個卻把對方當成了世間上最親近的人。

白翎對司音可謂關心備至,奇怪的他,那時卻不知男女有別,竟然親自替司音更衣沐浴,梳妝打扮,而且從沒覺得裡面有什麼不妥?

二人雖然相識,但之前從未有過男女情感,如今坦誠相對,也不覺得有違倫常?

白翎深知自己是有婦之夫,但此刻這般過火的關心別的女子,只覺得是對她不幸遭遇深深的同情,而在司音心裡,當時只知道身邊人對自己最好,雖然不知他究竟是誰,對自己有什麼目的,至少他沒有打她罵她,反而一直關心與照顧她。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白翎找來良方接好了司音的手足經脈,但臉上毀容的疤痕始終沒有太大起色,無可奈何之下,暫時利用復容之術替她做了假臉遮蓋臉上那些無法修復的疤痕。

手足能動的司音,每天都會一個人呆呆傻傻走到竹屋前的小湖邊,遙望天空跳出一些幼稚可笑的舞蹈,白翎看在眼裡,有些心酸,幾次險些落下淚來,心想究竟是誰,是誰害得她面目全非,還挑斷她的手足經脈,挫傷她的頭腦?

每想到此,白翎就義憤填膺,彷彿一時入魔,如果讓他找出那迫害司音的兇手,必定把他剝皮挫骨,剜心剖腹,以解心頭之恨!

偶然想起悅女,想到可能是悅女害了司音,白翎又立刻想起那是他的妻子,不知為何,心中憤恨立馬消除,反而捶胸頓足,開始自殘身體,感覺所有過錯都出在他一人身上,就算要殺,也得先把他自己殺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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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地奇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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