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

吃飽喝足臨走時林小小又點了兩個豬肉白菜餡兒兩個素餡兒包子，油紙包好打算帶回家給阿婆吃。

「阿生哥我想去買點家用哩。」走出包子鋪，集還沒散，身揣巨款的林小小打算買點吃的用的。

陳阿生點點頭示意林小小一起，也好，有這個大勞力不怕自己拿不動。

兩人先去了糧食鋪子，時下的大米白面都不便宜，大米一斤要一百文，白面還是有些微黃也要一百二十文一斤，一樣買了五斤，林小小又買了些黃豆，綠豆，小米。想著阿婆年紀大了牙口要差一些，喝點小米粥很是適合還能養胃。之後兩人又去了布坊買了兩匹粗布，細棉布，以及十斤的棉花。家裡的棉被褥子都是用了好久的，縫縫補補曬了又曬洗了又洗，不暖和不說睡起來也不夠平整柔軟了。吃飯睡覺乃是人生大事，必須得先安排上。買完這些十兩銀子就剩了三兩多點，兩人連捧帶拿裝了個滿懷，就連陳阿生背的竹筐里也墊了幾層油紙裝了布袋子盛的大米和白面。

「小小妹妹，咱們家去吧，要拿不下了呀。」

「我再去趟調料鋪子，就來，就來！」陳阿生拿著背著站在路邊，林小小快步奔向一家調料鋪子。

這還是林小小頭一回進古代的調料鋪子，進門就看到一個像藥鋪一樣的木質柜子，一排4個抽匣，外頭用紅紙貼著裝著什麼。這年頭糖屬於是貴東西，一小包就要一兩銀子。林小小還是咬牙買了一包，又買了干辣椒花椒麻椒等去腥好物。所剩不多的銀子基本花沒，才走出店鋪。

「阿生哥，咱們回家。」滿載而歸的林小小開心的什麼似的，回家的步伐都比來時要大了些。真好呀，有大米飯吃了！

放漁村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靠海離鎮上也不遠，兩人大包小裹的走上兩刻鐘也到了。

「阿婆，阿婆，我給你帶包子啦。」不到家門口林小小就懷抱一堆東西挎著竹簍子飛奔進屋。

「哎，哎，慢點慢點。買了這麼些東西呀。」阿婆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摘著小小之前打回來偏小的不好賣的小魚苗。

「阿生快進來喝杯水，累壞了吧。辛苦你啦。」陳阿生落後幾步也一起進了院子，笑眯眯的卸下東西遞給小小。

「對啊，阿生哥，歇歇再走。今天麻煩你了啦，要不然我不知道要跑幾趟才搬的回來這些東西呢！」

「林阿婆，小小妹妹，你們別客氣。我這就回去啦，晚些還要餵豬，今兒的豬草還沒打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陳阿生笑眯眯的說完就走了。

「唉，阿生是個好孩子喲！就是怪可憐的…」

「阿婆，什麼可憐？」

「沒，沒什麼…不是說給我帶了包子，快拿來嘗嘗！」話題被岔過去，林小小也沒甚在意，拿碗裝了阿婆收拾好的小魚苗，往廚房走去。

「哎，我去燒個湯，馬上好。」

凈了手，把小魚淘了遍水放一邊備用。從窗檯的小罈子里用小勺挖了一點豬油放入鍋中，看著豬油塊順著鍋壁滑到底兒也就化成了湯，趁熱抓一把小魚苗下入鍋中，噼里啪啦的滿屋飄香，用油煎的兩面金黃的小魚兒再熬煮出得湯分外香滑，奶白色的湯汁上頭飄著一點油花，這滋味不放別的調料就足夠鮮了。不過家裡的油統共就這些不是逢年過節的大日子兩人都捨不得用。

「得了，阿婆快趁熱吃。」

「怎麼還用油了啊，這包子就夠好的啦，阿婆自己吃不完，你也吃。」阿婆總是這樣，好吃的都留給小小，要麼就會說自己不愛吃，哪有不愛吃好東西的人。林蕭心中感動，下決心一定要讓阿婆過上好日子！

「我吃過了呢，阿婆，吃了有五個這麼大的，吃不下啦！您不吃放著就壞了。」阿婆這才顫顫巍巍的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抿抿嘴沖林小小笑了「我的小小長大啦！這麼能幹呢！」

「是呢，阿婆，今天的珍珠我賣了十兩銀子呢，這些棉花可以納新褥子和被子啦！我還買了調料和米面，夠咱們吃好久哩…」林小小絮絮叨叨的和阿婆一樣一樣說著，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午後阿婆去小睡，林小小開始甩開膀子納被子，這個活兒遠沒有看著簡單，需要先把棉花展開鋪平放在棉布上，有缺塊的地方一點點補好，在把另一片棉布鋪上裁齊，一行一行的縫上，這樣棉花不會跑，也平整。都縫好后要仔細拍一拍這樣棉花更蓬鬆柔軟，套上洗乾淨的被面，這就成了。

要問林蕭為何會這些，全是因為林小小之前殘留的記憶，前幾年都是阿婆動手，林小小在旁邊打下手。現在阿婆的眼睛不好，林小小能自己動手的，就不要阿婆幫忙了。

睡好的阿婆幫忙鋪棉花，手法又快又規整，兩人一起忙活總算在黃昏時分納好了兩床新被子。

「真軟啊，阿婆今晚咱們就蓋新棉被吧！」

阿婆邊點頭慈祥的笑著，邊把林小小頭髮上粘的幾柳棉絮摘下來「好，都聽我們小小的。」

林小小麻利的把炕上掃乾淨，新的被子疊好放在一旁，舊的被子收起來回頭拆了還可以縫在冬天的棉鞋裡。

「阿婆，我去做飯。今天咱們吃一頓好的！」

難得的今天有大收益，林小小一天都熱情高漲的。規劃著之後的生活，自己好歹有手藝，想著做什麼能賺錢糊口。

走到廚房，先是把飯蒸上，拿了條白天打回來的魚。這是一條刺少肉厚的灰色海魚，當地人都叫「灰魚」，因為這魚腥氣頗重，煮著並不好吃，所以吃的人家也不多。這是林小小今天特意打了留下來的，平常這種魚，兩人也不怎麼吃。

林小小把魚颳了鱗，開膛除去魚肚裡的內臟，脂肪等，又將魚腹里的黑膜撕去，要想去腥這步絕不可少。

收拾完之後拿清水走那麼兩回，就非常乾淨了。再把灰魚放到案板上，切頭去尾后順著中間的魚骨片下來就完整脫骨了，魚骨上還有些魚肉在上頭，粉嫩粉嫩的，這魚骨可不能丟，拿來吊湯或是腌制后油炸都是很美味的。

魚肉一片片切成薄厚均勻的小片，放入小盆里撒少許鹽，花椒粉，黃酒抓勻腌制。花椒粉還是午飯後林小小拿買回來的花椒炒熱後放入碗里拿擀麵杖的一頭砸碎的。

這邊腌制上魚片，另一邊把鮮蝦去頭扒殼挑掉蝦線，鍋里少放底油，把蝦頭先放鍋里炒制出紅油后撈出蝦頭，放入蝦仁蔥花翻炒變色后倒入提前準備的糖醋汁，頓時頂鼻的酸氣直衝天靈蓋就算是鼻塞估計也好了。收汁后這道菜就成了，魚片也腌入味兒了，還是老方法起鍋油熱，下魚片兒后立刻把提前備好的蒜苗也一起倒里，煸炒幾下就行了。

「阿婆，飯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