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迫生

第25章 迫生

「宇宙還在一片混沌之中的時候,叫做太初。

那時生出三股氣,上氣叫做始,中氣叫做元,下氣叫做玄。玄以元為基礎,元以始為基礎,始以初為本。

太真將氣剖割開來,兩氣相通成為一體,兩氣相離就一分為二,各自有各自所掌控的事物,這就叫做陰陽。

陰陽兩氣又千變萬化,以至於無窮無盡,因此三陰正氣集於風輪之上,其核心叫做太玄,三陽正氣集於水樞之上,核心叫做太一,太一是正陽,太玄是正陰,正陽之氣是紅色的,

正陰之氣是黑色的,水是屬陽的,但是其中存在陰氣,風是屬陰的,但其根源為陽。

天地之間上紅下黑,左青右白,黃居於中間,然後五行流轉,所以有風水諸輪的動象。

水中藏有太一的精華,所以能夠滋養萬物,然後在大地上流淌;風蘊含著太玄的精華,所以能吹拂感化萬物,然後行於天空之中......

萬物本源向上成為天空,向下成為大地。向四周擴散之後,就叫它「中」,既然有向四周擴散的就必然有聚合的,聚合的就叫做「和」。

「中」與「和」相互包容本源相同,然後萬物衍化生長,這就叫做三玄三光六丁六甲......」

半虛化的老頭搖頭晃腦,講著天地演化,萬物分割,講著那強者破碎虛空,與天爭,與地搏,講著這弱肉強食的世界里,總有一批人念想著我命由我不由天,講著人定勝天的道理。

無知的少年被這故事深深吸引,他並沒踏入修真界,也不知修真界的殘酷與這其中的道道,只是對未知的期待在他內心燃燒起來,鑄就了一顆強者的心。

後來,這個少年殺上了修真界,他行著「四生」之法卻做著迫生之事。他將那舊的秩序屠了個乾淨,卻沒能建立起新的一切。

最終他葬送在了一片屍山血海中。

那一戰,撕裂了整個太虛,無數大能隕落,他的項上人頭被人取下,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終於想起師尊的那兩句話來。

「所謂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所謂虧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

夫虧生則與其所尊者薄矣。其虧彌甚,則其尊彌薄。所謂死者,無有所知,而復其未生也。

所謂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獲其所甚惡者,服是也,辱是也。辱莫大於不義,不義者迫生也。

故曰迫生不如死。」

究其一生,他也只是個「迫生」者而已。

然而,想象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青年傻傻地笑著,痴痴地看著他。

他有了新的生活。

而今天,他又收到了一份大禮,來自這個世界本地的「道」。

基於哲學產生的對道的探索方式,觀察、實驗,這確實不同於格物致知的認知方式。

雖說他並不認為所謂的大道可以通過規律總結的方式總結出來,太初的一切想要認識必然只能靠頓悟,但這個世界也有不同的道路,這讓他感到驚喜。

四周的廢墟,這場災難,以及這個世界的過去,他也簡單的了解了。

沒有修真者,單憑凡人創造的文明,改變著這個世界。不過沒有修真者似乎一切矛盾也並非完全消失,當規則發生變化時,凡人依舊手足無措。

這裡又是哪一界呢?在大千世界中,竟有此番奇特之地嗎?這是否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回到原本的那個世界,

去彌補過去的一切?

「道長?道長?您有在聽我說話嗎?」

「呃......姑娘請說,華某在聽。」道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示意了一下。

「大體的內容我也講的差不多了,只是道長一直都沒有回復我。」金玉墨抖了抖手上的兩本書,「如果道長覺得還算有趣,想進一步了解,我這有兩本書,可供道長進一步理解。」

《時間簡史》和《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前者作為著名科普讀物,可以讓讀者對科學有一個大致的理解。後者作為經典物理學的開山之作,足以讓道長知道她言之有理。

如果這人確實不是什麼思維固化的老古董,對這些東西真的感興趣的話,那還可以做進一步的交換。

金玉墨的打算很簡單,既然真的有所謂的修鍊之法,道長又對現代的思想知識不了解,那就各取所需。道長給金玉墨修鍊之法,金玉墨給道長科學知識,至於後面的事,後面再考慮。

「之前我也說了,是和道長做交易的,如果道長覺得我說的還算有些道理,我也想聽聽道長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了解一下道長的修法。如果有類似的書籍當然更好了。」

「華某的修法......華某身上到沒帶書籍,姑娘若感興趣,可以在華某講道時和大家一起聽聽。倘若有什麼困惑,也可以與華某的兩個徒弟交流交流。」

「或是如姑娘那般簡要說明,華某的修法主要分為三個部分。

六欲得其所宜;動以養生;太真之法。

全生者為上,虧生者次之,死次之,迫生斯為下;

營衛之行,無失厥常,六腑化谷,津液布揚,故能長久而不敝;

混茫之中,是名太初,實生三氣,上氣曰始,中氣曰元,下氣曰玄。玄資於元,元資於始,始資於初。太真剖割,通三而為一,離之而為兩,各有精專,是名陰陽。

上赤之象,其宮成離;下黑之象,其宮成坎。夫兩端之所以平者,以中存乎其間故也。中名未立,兩端不形。是以坎離獨斡乎中氣,中天地而立,生生萬物,新新而不窮。」

金玉墨眉頭一挑,這道長明明也說的是白話,怎麼到這個時候又開始談起文言文來了?

「道長認為當今亂象究竟為何?」既然對面開始打啞語,金玉墨也不大感興趣了,轉移了話題。

「華某以為這是因為道的形式發生了變化,姑娘所說規律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沒有恆長的規律,只有永恆的大道。道是不可言說,不可表述,形而上之的存在。」

樸素的辯證觀......金玉墨給眼前的道長貼上標籤,看來所謂的修行和哲學沒有半點關係,就是不知道他的修法里到底有什麼東西了。

「那道長覺得當今情況下,我們該做些什麼?又該怎麼做?」

「如果談及世人,那必然是想辦法活下去,到全生之境。但若說姑娘,華某以為姑娘是迫生之人,生不如死,當使六欲相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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