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笑

「5月28日，黔城市北城區發生一起殺人事件。根據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顯示，兇手身高兩米，體貌具有昆蟲的特徵。一對夫婦和家中的女兒全部遇害，屍體疑似被兇手當作了食物。工廠在5月29日組建了調查小組，並以蟲人作為兇手的稱呼。」

「從6月6日起，每天都發生了一起蟲人襲擊人類事件。」

「8月24日，對花繩的幹部蝴蝶結進行調查的阿納托利，在接觸疑似為蝴蝶結的不死人後失去聯絡。醫院隨即派軍艦前去查明情況，但軍艦到達后發現阿納托利與其隨行者皆已遇害，屍體上的咬痕與蟲人的咬痕一致。疑似為蝴蝶結的不死人下落不明，四家隨即展開了聯合搜索，最終學校於8月26日在楊城市西城區發現了該不死人的屍體。」

「9月6日，蟲人襲擊了八名調查組成員。同日下午蟲人事件轉為由醫院負責，由工廠組建的調查組宣布解散，這之後蟲人未曾再現身。」

不笑編寫完調查檔案后，將目光從電腦移到了手機上。

「繆，監控有什麼異常嗎？」極為平淡的聲音從不笑的嘴中被擠了出來。

「未拍到蟲人的畫面。」手機發出了電子合成音。

「連接監控系統。」不笑拿起了平板。

「已連接。」平板發出了回應。

不笑立即點擊了桌面上的藍色圖標。在簡單的調整設置之後，他又開始了漫長且又枯燥的等待。

……

「在楊城東區的浪琴公園發現符合者。」等繆再度回應不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五點了。

「楊城嗎……」不笑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現在位於黔城的家中，沒法立即趕過去。

電腦屏幕上很快顯示出了浪琴公園的實時監控畫面：畫面中央是兩個正在晨練的男青年，他們時不時還在交談，應該是一對老相識；繆所說的符合者則在兩人左後方的一處灌木叢，並在試圖偷偷接近兩人。

「這是實時監控畫面，一分鐘前該目標曾出現在另一個監控攝像頭的畫面中。」隨著繆的聲音，屏幕切換到了一分鐘前另一個監控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雖然依舊無法看到對方的面貌，但不笑看到了這傢伙手上的甲殼。

「繆。」不笑至少確定對方不是人類了，「我的好友中，距離浪琴公園最近的不死人是誰？」

「是影子。」繆很快給出了回答。

「影子……應該能對付它吧……」不笑撥打了影子的電話，「就算打不過，總歸還是能跑掉的。」

「喂，不笑。」數秒后電話被另一頭接通，「我就開門見山吧，如果……」

「事態緊急，我長話短說。」不笑打斷了影子，「有兩個人馬上就要被蟲人襲擊了，就在浪琴公園裡的健身設施那邊。我現在沒法立馬趕到楊城，所以只能拜託距離那裡最近的你了。」

「我現在就過去。」在沉默了兩秒之後，影子給出了答覆，並立即掛斷了電話。

「繆，規劃出一條去浪琴公園的路線，要穿過無人區的那種。」不笑放下了手機，緊接著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個藍色小盒。

「規劃完成。」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張路線圖。

在確認了一遍路線之後，不笑消失在了原地。

兩分鐘后。

等不笑達到現場時，由不鏽鋼製成的健身設施已經被劈開，大理石質地的地面則被暗紅色的液體完全覆蓋。不笑沒打算搜尋那兩個健身者的下落，從這現場來看，就能確定他們凶多吉少了。

「不笑！」在不遠處的花壇邊，影子朝不笑吼了一聲。他正在和蟲人進行近身搏鬥，似乎是因為左臂被蟲人咬了一口，影子明顯落入了下風。

「啊……」不笑望向了那條血淋淋的胳膊，看到胳膊的表皮已經變成紫色之後，不笑才知道蟲人原來帶有劇毒。

就在此時，蟲人彷彿被一張大手攥住一般，在原地動彈不得。與其戰鬥的影子鬆了口氣，他知道這是不笑出手了。不過他沒有對蟲人進行攻擊，而是先走向了不笑。

「怎麼不直接把它殺了？難道輝命令你活捉？」影子問道。

「雖然不知道輝有什麼心思，但活捉對查清這傢伙的來源也有幫助，我就答應下來了。」不笑掏出了手機，「不過我沒有合金棺，在活捉后要立即聯繫善後小組。」

由於不笑在掏出手機時分了神，他施加在蟲人身上的念力一瞬間減輕了許多。蟲人趁機掙脫了念力的束縛，先向影子沖了過去。一直在防備的影子躲開了蟲人的衝撞，並後撤到了安全範圍。蟲人見狀又向不笑沖了過去，不笑則沒有躲避的打算，一拳向蟲人的頭部揮了過去，結果蟲人毫髮無傷，反倒是不笑被撞飛了出去。

「影子，你先去醫院吧。」不笑將被毀的手機扔在了地上，「跟輝說一聲，我不打算活捉蟲人了。」

雖然看起來不笑不佔任何優勢，但影子在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不笑之後，還是使用瞬移離開了公園。

「該結束了。」在用瞬移躲開蟲人的突襲之後，不笑又一次用念力束縛住了蟲人。

礙於委託者的要求，即使不笑打算下死手，也得盡量維持屍體的完整度。所以不笑打算通過逐漸增強念力將蟲人捏死，但剛到甲殼破碎的地步，蟲人就使出瞬移消失了。

「這……？」不笑意識到自己玩脫了，「原來它也會瞬移啊……」

自知無法追擊的不笑沒閑著，先是從帶來的藍色小盒裡取出了一根針筒，為自己打了一針后又拾起了影子的手機，給他的委託者：四家中醫院的負責人打了電話。

「喂，輝。」電話被接通了，「我……」

「既然你有空接電話，那就證明對方已經被你幹掉了吧？」輝直接打斷了不笑。

「啊……它瞬移跑掉了。」不笑試圖露出苦笑，但臉上的肌肉卻紋絲不動。

「跑了？」輝也大吃一驚，但他沒有問下去。

「事先不知道它會瞬移，大意了。」不笑隨手拾起了幾塊蟲人的甲殼碎片，「話說影子怎麼樣了？他胳膊的狀況有點不對勁。」

「初步檢查顯示是一種混合毒素在阻止自愈。雖然我已經讓胳膊消腫了，但影子表示他的胳膊失去了知覺。」輝掃了一眼辦公室牆上的掛鐘，「完全治好他的胳膊需要研發特製的解毒藥。我不確定研製解毒藥需要多久時間，所以建議影子直接把胳膊砍了重長一條。但他要了卷繃帶，讓人偶把繃帶纏到胳膊上之後就走了。」

「我等會就去你那裡。」不笑很想先去查看影子的傷勢，但蟲人的事顯得更重要一些。

「等會我就去做手術了，有事去找克莉絲吧。」輝掛斷了電話，然後走進了他的專屬實驗室。

輝並沒有告知不笑，除了那種混合毒素之外，他還在影子的血液中發現了一種不知名的細菌，這細菌疑似是和毒素一起被注入影子胳膊內的，影子的胳膊失去知覺很有可能和它們有關。

「他這態度也不像是生氣了……」不笑愈發覺得輝在隱瞞什麼，但他目前什麼都沒掌握，也不好揣測輝的心思。

為了獲取蟲人的更多資料，不笑打算約見一位熟人，讓這位熟人對碎甲殼進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