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未整理的心情
街邊的一家情人旅館，以它為中心附近的街區都拉上了警戒線，交警們疏散著群眾，紅綠燈全部變成了緊急的黃燈，掉落在地的兔布偶被踩髒了，空洞猩紅的玻璃眼珠映著城市的天空，那麼高遠。
而在情人旅館樓下從頭到腳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只能站在那兒乾瞪眼，對方不是普通人，尋常的子彈未必奏效，況且他手裡還有人質。
稍有不慎，就會造成作惡事件。
一輛漆黑的賓士車闖進了軍隊布置的包圍圈，開車的人就像是在曹軍陣營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對這群渾身帶著殺氣的壯漢熟視無睹，甚至還挑釁的在他們眼前表演花俏的漂移，掀起刺鼻的濃煙。
車慢慢停歇下來，先是身穿黑風衣的漂亮女人率先下了車，滿身酒氣。緊接著從副駕駛又下來一個面色稚嫩的年輕人，眾目睽睽下，又從後排跳下來一個眼神小心翼翼，一看就是雛兒的短髮女孩。
軍隊的負責人有些搞不清狀況，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來，「幾位就是拘神所的精英？這件事就拜託你們了，還請務必將危害降到最低。」
漂亮女人不耐煩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同時一拍身後的年輕人，年輕人很識趣的掏出一根煙遞到女人手裡，但這個動作他做得並不諂媚，而是像遞刀一樣殺氣十足，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對，還請您簽一下這份安全協定，如果出現任何狀況，軍方保留對您和您屬下追責的權利。」負責人鄭重的雙手奉上。
啪！
漂亮女人一巴掌拍翻文件，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談辭，小蘭，我們走。」
「那份文件不簽真的沒關係嗎？」小蘭怯生生的問，她看得出來，那個軍方負責人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
「既然渴求強大力量的庇護，就要有被吞噬的覺悟。」玖酒意味深長。
小蘭似是理解了什麼，半知半解的點頭，談辭深深看了一眼玖酒的側臉，及時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
三人步調統一的順著樓梯向樓上走去，情人旅館年久失修，牆壁被煙熏成了黃褐色，散落在地的碎玻璃沾著血跡，折映著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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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光，風沿著窗戶缺口吹了進來，血腥味混合著廉價香水味在走廊回蕩。
「您好！」駐守在樓梯口的士兵跨立行禮。
玖酒點點頭，指著走廊盡頭的房間，「就在哪裡？」
「沒錯，他挾持了一個女孩，我們不敢輕易靠近，」士兵鄭重其事的朝玖酒幾人鞠躬，「拜託了！」
「放心吧！」玖酒輕輕拍了一下談辭的屁股，「這是你出的第一個任務，去吧，我和小蘭在這兒等你的好消息。」
談辭不輕不重的把玖酒的手拍開，一言不發的朝走廊盡頭走去，小蘭有些略微驚訝，只有那名士兵疑惑二人親密曖昧的動作，腦海里腦補出了一堂上司強推下屬的感情劇，但很快就在玖酒好似能洞穿人心的注視下停止了腦補，調整好表情，站姿挺拔。
站在門口，門是敞開的，房間內一片狼藉，牆紙散落遍地，飲料罐像是飛射的子彈從裡面被扔了出來，談辭用手接住，巨大的力量在掌中悶聲震開，黃色的液體飛濺，弄髒了身上的制服。
「完蛋了……」小蘭喃喃自語。
玖酒和士兵都有些莫名奇妙的看向小蘭，下一秒，談辭竟然抬步走進了房間，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喂！」士兵想要向前阻止，卻被玖酒輕輕的咳嗽聲止住了腳步。
「既然案件被拘神所接管，軍方就無權過問了，如果因為你的冒失導致人質死亡，你該怎麼辦？」玖酒質問。
頃刻，強烈的風灌入走廊，搖搖欲墜的窗戶全都碎了，鋒利的碎片像是刀刃，玖酒站了出來，擋在士兵和小蘭面前，大手一揮，那些碎片有的被折斷，而更多的是悄無聲息化為了飛灰。
待風停歇，玖酒一聲談辭打破了寂靜，她率先向走廊盡頭跑去，慢半拍的小蘭和士兵緊隨其後。士兵臉色難看，剛剛小蘭一腳狠狠踩在了他的腳上，因此他只能單腳在後面扶牆蹦躂著向前。
玖酒險些和緩步走出房間談辭臉對臉撞上，懷裡抱著昏迷女孩的談辭後退了幾步，玖酒的視線跨過談辭看到了地上那具還在冒血的屍體，一塊刀刃狀的玻璃從后心貫穿了心臟，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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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斃命。
「你還能操縱風？」玖酒問。
「不是操縱，只是讓風吹得更快些。」談辭有些自責的看向懷裡的女孩，「沒有控制好力道，一塊碎片划傷了她的臉，但整體上還算完整。」
玖酒被逗笑了：「你當是送快遞啊，幹得不錯，只是我不理解你的情緒怎麼會變得那麼不穩定，這不像你。」
然而談辭給了一個令玖酒無語詫異的答案。
「這件制服弄髒了只能送去乾洗店洗，太貴了，所以我很生氣。」
「這前後之間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談辭無比認真的回答：「窮太久了，這世界上免費的麵包都被有錢人拿走了。」
這句話只有玖酒聽見了，她忽然感覺心裡某一處被微微刺痛了，還來不及細細感受，小蘭和那名士兵已經跑了過來，隨之還有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並不寬敞的走廊瞬間就擁堵了起來。
下了樓，穿過混亂的人群，那些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瞬間圍了上來，從來沒面對過閃光燈和這般陣仗的談辭不適的想要逃離，之前和他們有些摩擦的軍隊負責人讓士兵組成一道人牆，直到幾人上車后，後視鏡下，他朝車尾做了標準的軍禮。
「感覺怎麼樣？」玖酒把窗戶降下來一些，風從縫隙嗚嗚的往裡灌。
「沒感覺，就和以前一樣，殺人。」談辭說。
「我是說活在聚光燈下的感覺怎麼樣，有很多強大的神仆都成了類似明星的人物啊，喏，你看外面還有他們的海報，沒想過被人們敬仰崇拜么？」
談辭看著窗外的巨幅海報，長相英俊帥氣的男人手裡捧著代言的咖啡，笑容燦爛，他不清楚神仆該怎麼給咖啡代言，在他眼裡，神仆所擁有的強大力量只會帶來兩個結果，殺戮或被殺戮。
「脫胎於畏懼的敬仰就像是慢性毒藥，他們敬仰的不是某個人，只是艷羨和畏懼力量本身。」小蘭突然說話了，而這句話讓車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許久，談辭緩緩問：「那個人代言的咖啡很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