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蹣跚學步（四）

「全體都有！進入訓練裝置。「一個軍官發出了號令。

剛剛的演講給這群在之前生活中壓抑的人去一個萬眾矚目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讓他們又有了被人重視，擁有尊嚴，是教科書上寫的「地球聯盟的接棒人」。大部隊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著，是他們訓練開始誰都沒有聽到過得如此清脆響亮的步子。

一個「鐵罐子」里能夠坐二十個人，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牆壁是鐵板與鐵板，嚴絲合縫的組合在一起不仔細看就看不見鐵板與鐵板之間縫隙，只有每塊板子四角上的鉚釘昭示著他們並不是一個整體。

門上的齒輪轉動了把門鎖死，吸引了裡面所有人的注意。此時這群剛才還神采飛揚的新兵們開始感到了害怕。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了，大夥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和彼此的呼吸聲。沒有意識到真正的考驗已經在悄悄來臨。

漸漸地他們感到了耳朵疼，出現按了耳鳴。此時他們還能忍受都在默默忍受。

壓力在繼續增加，他們開始頭疼，有人忍不住了。開始低聲的哼哼唧唧。

有一位新兵，他的左右先後耳各聽見一聲「嘭」————他的鼓膜破裂了。他的世界突然一片寂靜。

旁邊的隊友看見他耳朵里滲出了血，就問道：「你還好嗎？」他卻毫無反應。趕緊再碰了他一下繼續問道，他慢慢轉過頭卻只能看見隊友在開口卻沒有發出聲音，這時他意識到了什麼，開始放聲大叫，他只能感到自己的喉嚨在振動。之後他更高聲的尖叫起來！

旁邊的隊友見狀趕緊的安慰他，希望他冷靜下來，但是此時他已經聽不見了對他沒有一點作用。實在受不了的隊友一圈打在了他的下巴上使他暈厥了過去。

其他艙室里也出現了這種情況，失控的人在艙室里大喊大叫，踹門。有人被激發出了求生的慾望，用手指甲摳門與艙壁之間的縫隙，即使手指出血指甲崩裂僅有一絲與皮膚連著也不放棄。但也沒有任何可能能夠撼動大門哪怕是一毫米。

傑洛特從監視器里看到出現了這種狀況，讓他一時間迷離了，回到了那場戰爭當中，那是在九死一生時才會表現出的求生慾望，他還是一個少尉時曾親眼看見一個十分年輕的士兵膝蓋以下被炸斷了，卻把兩隻小腿別在腰帶上往後爬，他當時還想去幫助那個士兵，卻被連長拉著向敵人的陣地衝鋒，最後被彈片划傷，衝擊波整暈昏迷最後在戰地醫院醒來，那個雙腿殘疾的士兵在不遠處喝著粥。

「將軍，是否結束當前訓練？排醫療兵進去把負傷的帶出來，其餘的繼續下一場訓練？」傑洛特的副官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點了點頭，「目的達到了，進行下一場。」

「是。「副官敬禮后就離開去部署了。

」噗······「此起彼伏的泄壓聲響起了。每個艙室都衝進四個醫療兵，其中兩個把失控的人用麻醉槍擊倒抬走，剩下兩個，每一個檢查一排士兵的健康狀況，身體機能不合適的也會被一併帶走。本來可以不用這麼麻煩需要一個個檢查身體技能，因為今天的訓練或者說更應該被稱之為篩選不允許他們帶上面罩，帶上面罩所有的信息都會一覽無餘。

經過了剛剛那麼一出，東方白那個艙室只剩下了14個人。結束了剛剛的劫難，每個人都只得到了一瓶淡鹽水。

還沒等他們緩過氣，門又被關上了。這一次有一點不同————這一次是泄壓。

剩下的人都陷入了恐慌，小書蟲手抓緊了褲子，剛剛的增壓讓他已經頭疼欲裂，他一直默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

慢慢地，剩下的人呼吸都變得急促了，感覺空氣的溫度在緩慢升高，東方白想他們像溫水中的青蛙在慢慢被煮死。他脫口而出一句」青蛙呀！青蛙。」

小書蟲秒懂東方白在說什麼，故作鎮定苦笑著回答他說：「我覺得我們更像肉饅頭，肉包子。」

東方白報以淺淺的苦笑回應。

時間流逝著，士兵們的體能，理性流失著，同艙室的隊友突然跪在地上，一隻手撐在胸口，先是乾嘔了幾下，然後吐了出來。現在空氣中的氣味更加難聞了。

有人想上去幫忙扶起他來，結果有心無力，根本拉不動他，只能作罷。嘔吐的那個人，用盡全身力氣，翻了個身在地上做好，結果還沒有舒緩幾分鐘就昏厥了過去。

東方白汗如雨下，甚至感覺到眼壓很高，眼睛在往外突。看見艙室裡面的人一個接一個昏厥過去，好在小書蟲還在堅持。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又對視的笑了一笑。

「倒下了的人不少了呀，能具體統計人數嗎？」傑洛特問道

「現在只能從監視器裡面數，目前估計應該已經昏迷接近一半了，再繼續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了。」

「抓緊統計，我要詳細數字。」

「是！」副官，急忙找了幾個人跟他一起統計昏迷的人數。」

過了兩三分鐘后，副管向傑洛特彙報情況。」進行這一場訓練的人數為887人，根據監控攝像頭捕捉近三十秒還在活動的人有369個，有301人可以確定昏迷。「

」結束訓練。」傑洛特斬釘截鐵地命令。

「噗······「空氣在門有一絲縫隙的時候就開始往裡鑽，裡面的人一聽見門有了動靜就注視著他，當出現能看得見的縫隙時就開始起身，當勉強能通過一人時就沖了出去，甚至不惜踩在昏迷的隊友身上，醫療兵站在門口這次沒有用麻醉槍招呼他們，有沒來得及躲避從」潘多拉魔盒中衝出的魔鬼，被推到在地。第一個衝出來的人，一個踉蹌就倒在了地上，卻不忘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以及沙子都鋪滿了口腔。

而東方白和小書蟲是他們那個艙室唯二能夠站立起來的人，他們倆互相攙扶著走出了艙室，陽光正隆灑在了他們的臉上，他們獃獃的看著太陽。

「今天早上不到兩個小時就篩掉了三分之二的人，這個辦法非常好呀！」傑洛特器重的拍了拍副官的肩膀。副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又馬上像傑洛特敬禮。

「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最後一哆嗦了！」傑洛特抬頭看向了天空，此時「亞特蘭蒂斯」正好從他們的頭頂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