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合十第緊 五八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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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一個月的病假期已滿，緒恩從今早起又重新恢復了往日軍校生應有的生活。

託了非凡者體質和及時服用治療藥劑的福，緒恩此時已經堪堪痊癒，如果換作是常人，胸口斷了數根肋骨，臟器受創的情況，絕不是短短一個月可以休養好的。

至於山石那個原本傷得就不重的胖子，十天前他就自覺去班級報了到。在學習的主動性上，他似乎一直比緒恩要強上一些。

此時從食堂吃完晚飯的他們，正各自躺在床鋪上消食休息。山石邊翹著粗壯的腳，邊倚著枕頭在看著特魯埃語的教科書，還用令人腸胃極度不適的語音語調大聲朗讀。

「IMengliMenglh。」

「有區別嗎？」

「你是豬嗎？當然有區別，第二個詞是降調，你剛讀了升調。」

「我是外國人誒，這麼念能提醒對方我的身份。」

緒恩徹底無語，心中暗罵：你這個杠精，在西大陸，就你這副模樣，誰不知道你的東大陸人身份。

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緒恩也不得不承認，山石的特魯埃語有了明顯的進步，只是語調語速還是或多或少殘留了點蘭斯語的毛病，也不知道今後能不能徹底改掉。

忍住胃部的不適感，強行將下鋪傳來的不協調聲音屏蔽，緒恩開始思索明天下午對特蕾莎修女的治療方案，經過兩周的治療，特蕾莎的身體狀況有了很大的改善。

首先是睡眠狀況，由於被緒恩採用催眠方法強行在大腦植入了有效睡眠的命令。特蕾莎徹底從一個擔心做噩夢而整晚無法安睡的狀態變成了只要上床就能迅速入眠的正常人，因而睡眠質量有了極大提高。

再加上輔助了大量的營養劑，通過兩周的調養，已經成功將她從原先的渾渾噩噩的狀態里拯救了出來。緒恩決定從明天開始正是進入另外一個階段。準備挖掘對方的內心世界，從而解開她的心結，讓她徹底重獲新生。

由於之前的準備，他現在有極大的把握，但語言的組織仍需進一步推敲。

「今晚夜宵我們吃啥？」下鋪再次傳出令人髮指的聲音。

「。。。」

「篤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隨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打斷了緒恩的思緒。

男生寢室睡前一般門都不鎖，方便熟人串門。

「是保羅來了啊」，下鋪的山石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熱情地招呼來人坐下。

【保羅·馮·伊爾格納】，王后社團的骨幹，目前已經從學長身份變成了緒恩的小跟班。休養的這段時間，他三天兩頭往緒恩這裡跑，向病號們送溫暖的同時，一直粘著緒恩下指導棋。連山石都已經混地如同認識了十幾年一般，成了無話不聊的狐朋狗友。

「這是校門口剛買的炸土豆餅，趁熱。。。」保羅將還冒著熱氣的食物遞給了山石，一股誘人的香味瞬間充滿了整間寢室。

山石接過還沾著油漬的紙袋，咧開嘴開心地笑著說：「我剛還惦記著你呢，嘿嘿。」

「是惦記人家的土豆餅吧。。。」坐在上鋪的緒恩只覺腦門一陣黑線。他也從床鋪上坐起，看著保羅說道：「我們都病好了，以後來我們這兒別老是買東西，直接過來就是。」

「知道了，我也不是特意買的。這不剛從校外回來嘛。」保羅微微點了點頭，接著把腋下的攜帶型棋盤放在床對面的書桌上，繼續說道：「團長，今晚有空來和我下盤指導棋嗎？」

緒恩正準備張口回答，下鋪兄弟卻已經搶先開口說道：「有空有空，他現在吃飽飯沒事幹正想女人呢，恩，這土豆餅味道真是好！還有乳酪醬，緒恩趕緊下來一起嘗嘗啊。」接著從下鋪處傳來狼吞虎咽的聲音。

「你一個人吃就好！我還撐著呢。」緒恩沒好氣地從上鋪直接跳下落在地面，拍了拍保羅的肩膀，「來，速戰速決，這次我讓你一個馬。」

兩人擺好盤，迅速坐在書桌旁對殺了起來，半個小時過後，保羅還是敗下陣來。

「這盤你還得讓我一個車，讓一個馬看來還是不行。」保羅雖敗卻依舊顯得興奮，剛才那盤他覺得自己下得還算不錯。

「這一個月的指導棋下下來，你的棋藝有明顯的進步。」緒恩笑著鼓勵道：「如果不是最後殘局你明顯算錯了，剛那盤你有機會和棋。」

「團長，明天是社團活動，要不你來親自培訓下新人？也和他們見見面？」保羅一邊收拾棋盤，一邊用商量的語氣探著對方的口風。

自從之前緒恩出了個售賣棋具送課程的主意，還真有不少人退了原先的社團加入了他們的王后社團，如今王后社團新人一共有七人，加上原先的三人，終於成為了擁有兩位數成員的社團。更讓保羅從心底佩服緒恩這位臨時團長的英明決策。

不過由於之前緒恩的受傷，這段時間對於社團新人的培訓則完全是由保羅負責的，緒恩完全是一個甩手掌柜，連新人的面兒都沒見過。

「明天晚上可能回來比較晚，看情況吧，有空就過來。。。」緒恩再次想起了明天治療的事情，不覺有些興奮和緊張。

深夜，熙善和金祺祥依舊如往日般一體雙修。

熙善這些日子極少露面，除了隔三差五催促長隨劉福去警察局問問征善的最新情況，平日多讓金祺祥代班，自己則潛心修鍊。經過之前數次大戰，在戰鬥中領會到的感悟頗多，加上晉級二品真元境不久，急需要將這些都加以鞏固及消化，好在通過這一個月來的修行，境界終於完全穩固。

看著紫府內的海洋一改往日滔天巨浪，終於徹底平復下來，遊離的氣體液化，凝為實質，體內能調動的真炁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他竟有些意氣風發，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令人尷尬的問題，那就是除了用一張少一張的二品符籙外，眼下竟然沒有像樣的二品道法，除了那個用於逃跑的神行術和一次性清空體內所有真炁的破刃斬。要知道能如此迅速突破，他就預先去向他的師傅去求取些更加實用的二品道術了。

「看我們的修鍊進度，大概什麼時候能突破二品，達到三品融丹境？」金祺祥忽然問道。

「開什麼玩笑，剛剛穩固了二品境界，你就想著晉陞三品？」熙善顯然被對方逗樂了：「突破一品鍊氣境我花了九年，像我師傅一代天驕，不知聰慧超過我幾倍，十歲就入二品，現在過了小二十多年，還是困在真元境。咱們估計要練很久了。。。」

「這麼難練啊。。。我還指望著雙修能效率快點呢，看來我還得在法師序列那邊多下些功夫了。」金祺祥不免嘆息一番。

最近他在那方面的學習的確稍微有了些懈怠。

不知過了多久，威林頓寧靜和諧的夜晚突然被一陣緊急的軍號聲撕裂。隨即從外面傳來了尖銳的集合哨聲，緒恩猛地睜開雙眼從上鋪跳下，在黑暗中摸到房門，擰開了煤氣閥門，過了數息，室內煤氣燈的火苗在搖曳中被點燃，

「快起床，是緊急集合哨！」緒恩一邊穿著襯衫，一邊沖還在迷糊中的山石大聲吼道。

坐在床頭仍在嘴邊淌著口水的山石被緒恩這一嗓子嚇得一激靈，終於清醒了過來。他搖晃著腦袋打著哈欠跳下了床，用還有些嘶啞的嗓音抱怨道：「這又是在搞什麼鬼？這才幾點？還讓不讓人睡了。。。」

外面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響。為了節約時間，兩人穿戴完畢后趁人不備，更是先後直接從二樓的寢室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樓外空地此時已經站了不少人，提前到場吹哨的軍官們，手裡提了攜帶型煤油燈，讓原本漆黑的夜晚稍稍有了一絲明亮。

緒恩山石兩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班級的位置，迅速歸隊后的緒恩才稍稍定心，並悄悄打量起周圍的情況。

不止是他們外籍軍官班，住宿在這幾棟學生宿舍樓的所有一二年級學員都被緊急叫起。自己和山石雖然不是最早歸隊的，但起碼沒有在班級中拖後腿，隊列中還有十七八個空位顯示還有不少同班同學仍然沒有趕到。

正當緒恩自我感覺還不錯的時候，忽然他注意到不遠處有兩道比室外溫度更加寒冷的目光正投向自己，慌忙停止東張西望，保持標準站姿，挺胸收腹平視前方。下一刻比爾霍夫那張嚴肅的臉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股久違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一個月沒來上課了，是不是連軍人起碼的要求都忘記了？」比爾霍夫面無表情冷冷說道，因為溫差造成的嘴中白氣已經噴到了緒恩的臉上。由於他與其他教官不同，手裡提的不是煤油燈，而是一個巨大火把，一股熱浪襲來的同時，在追隨著寒風忽明忽暗的火把映襯下，整張臉更顯得詭異恐怖。

「對不起教官。」緒恩心裡就是一沉，看來這一個月沒上課，還真忘記了比爾霍夫這一茬兒。

好在這會兒功夫，班級剩餘一些同學都睡眼惺忪地陸續歸隊，比爾霍夫這才不再與緒恩繼續糾纏，兀自走到了隊伍的前面。

「今天根據校務處命令，開展緊急集合訓練。」比爾霍夫一手叉腰，一手舉著火把，滿臉鄙夷地看著眼前眾人：「從目前情況來看，結果相當糟糕！從吹號開始計算，一共用去七分五十秒，我們班才集合完畢。」

他忽然提高嗓門大聲吼道：「要是在戰爭期間，就你們這種速度，也許早就是死人了。」

「之前的操典訓練已基本經告一段落，下一階段你們將面臨更加困難的軍事科目，如果覺得堅持不下去的，趁早從我眼前消失。」

「我們的要求是三分鐘內就要完成集合，事實上所有的特魯埃精銳士兵二分鐘就可以全部到位。」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比爾霍夫忽然露出更加瘋狂的神色，「後天你們會參加一個為期三天的拉練訓練，如果不能及時到達終點有可能會因為達不到最低評級而被勒令退學。」他逐一掃視著眼前的眾人，頓了頓接著說道：「希望你們這次能夠全部過關，提前祝你們好運！」

進入冬季，尤其是夜晚，美因茨的溫度都已經接近冰點。

緒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比爾霍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掃過來的眼神特意在自己身上停留了數秒，不覺身體一僵，狠狠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