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找上門來
天剛亮，李楚起床，掀開被單做的門，就看見苗秀秀斜靠在她房間的門邊的牆壁上，看樣子是站了好一會兒了。
李楚打招呼道：「秀秀姐，早啊。」
苗秀秀斜靠著起身，說道：「起來了啊，你的早飯我已經做好了。下樓吃了去讀書吧！爹媽的我一會兒再做，只先把你的給先做了。」
李楚吃驚地說道：「你這是起得多早啊？」
苗秀秀和自然地說道：「起來一會兒，習慣了。」
好一句『習慣了』，打的李楚猝不及防，一句nice咬在了嘴邊，咽了下去。說出口，怎麼覺得都是一種諷刺。
可苗秀秀可能真的是習慣了。
下了樓，李楚洗了臉，苗秀秀就端了一碗炒飯放在李楚面前，說道：「我看昨晚還有剩菜，我就沒有去炒菜，就將就剩菜炒了一個飯。」
李楚說道：「炒飯我最喜歡了。」
苗秀秀低下頭，笑了，臉也紅了。
李楚大口吃著飯，不敢再說話了，大口大口地嚼著炒飯。不得不說，苗秀秀做飯還真是不錯，鹽巴剛剛好，不咸不淡，那一勺子的辣椒恰到好處。
吃過了飯，李楚提著自己的飼料口袋書包，出了門。
出了門，下了院壩，大步大步的過了木頭橋。走過木頭橋，抓了一把苦丁茶的葉子塞進了嘴裡，咬了一口就吐了。
太特么苦了。
走到邵小芳那邊，還沒叫，何芳先說道：「邵小芳還在吃飯，還沒有吃好。你進屋來嘛。」
李楚擺了擺手，說道：「不了，我就在這等她吧。」
怎麼敢上去，何芳那眼神就給看女婿的眼神，李楚可不敢上去。剛讓李楚心裡發毛，那眼神總覺得不怎麼對勁。
邵小芳走了出來，手裡端著碗，對李楚說道：「等我哈，我吃了就下來。」
李楚把飼料口袋往肩膀上一搭，說道：「不著急，你慢慢吃，別噎著。」
邵小芳罵了一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是吧？」
沒一會兒，邵小芳和邵小強一起下來了，不過邵小強的步子跨得很大步，也不和李楚說話，埋頭朝前走，好似李楚欠了他好多錢似的。
李楚也不在意，邵小芳更不在意。
邵小芳和李楚走在一起，邵小強已走遠，邵小芳問：「你今天有點早哦。」
李楚有些無奈地說道：「我起來，苗秀秀就把飯給做好了，就在我房間門口斜靠著在哪兒等我呢。也不叫我，就在那站著。我一掀開帘子，她就給我說飯已經做好了。」
邵小芳打趣地說道：「這好不好啊。有人做飯，你就只管吃，還不滿意啊？」
李楚說道：「滿意倒是滿意，起來就有得吃，還不用自己動手做，怎麼不好。可問題是，我心裡慌啊。你知道嗎，她昨晚說要和我一起睡覺，還是脫了衣服的那種。」
邵小芳驚呼了一句，「你可以啊，12歲就有這樣的好事情。怎麼樣，感覺棒不棒？」
李楚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她理解成了，李二收她做乾女兒，讓她來我家住，理解成了我娶了她，等於就是我李楚的兒媳婦了。」
邵小芳道：「童養媳啊。」
李楚十分無奈地說道：「大姐，連你也這樣的話，那我們這天就真沒辦法聊下去了哈。」
邵小芳嚴肅地說道：「這件事，這樣想的人估計不少啊。」
李楚點頭，頭疼地說道：「是啊。」
邵小芳問：「那你怎麼辦，就這麼等這件事情去發酵？還是你也就這麼認為了？還是就覺得，這樣就多了一個媳婦兒也還不錯。」
李楚折了路邊的一棵小樹的枝條，敲打著手心，「你想得太多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限制？」
邵小芳說道：「這有什麼，活在當下嘛。」
李楚生氣得道：「我不想和你說了。」
邵小芳大笑了起來，說道：「他們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唄。最主要，還是你怎麼去想想怎麼讓別人去認為這不是真的。不然，你後面就真的就收不了場了。」
李楚想了想說：「沒事，挑撥一下，讓舅媽再來吵一架。吵過了架，差不多就可以通過她多多少少地傳出去了。」
很快兩人走到了黃桷樹的位置，邵小芳撿了一片黃桷樹的葉子拿在手裡，做了扇子，打趣得道：「又到妹妹家了，可憐這妹妹還喜歡那某個哥哥來著。也不曉得，今天這個妹妹會不會理哥哥喲。」
李楚心中有了打算，便說道：「沒事，妹妹還是要知道的，對吧。」
兩個人走過去的時候，邵燕背著書包坐在檐坎上，一個人發著呆。看見李楚的時候，臉上歡喜，起身跑了過來，跑了兩步，又慢了下來，顯得很不開心。
李楚說道：「磨磨蹭蹭的，走了。」
邵燕說道：「催什麼催，催什麼催。咋地啦，有了媳婦就不要妹妹了啊？」
邵燕走過來，李楚抬手給了邵燕一個板栗，說道：「什麼有了媳婦不要妹妹了，你這都說得什麼話。你從哪裡聽來的啊？」
邵燕說：「他們都這麼說啊，那肖秀秀都住進你家了，你還不承認啊，你裝什麼裝。」
邵燕紅著眼睛，嘟著嘴，看也不看李楚一樣，撇頭看向別處。
邵小芳用肩膀拽了一下李楚的肩膀，說道：「我先走了，你們慢慢來。」
李楚說道：「我爸收了苗秀秀做乾女兒你曉得吧？」
邵燕不說話。
李楚又說道：「她我干姐姐啊。住進我家裡來，是因為她們家的門，根本管不住什麼壞人。你想，如果有壞人要去欺負她，她怎麼辦。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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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來我家住了，反正我家房子也多。你要是想進來住，只要你爸媽同意，也同樣可以。」
邵燕轉過頭問，「真的？」
李楚摸了摸邵燕的頭，說道：「當然是真的啊。我騙你幹嘛，你不信放學了，你和我進去看看是不是這樣子。」
邵燕抹了一把眼角，道：「我才不去。」
李楚正要說話，邵燕邁開步子大步跑了起來，說道：「我去追二姐了。」
李楚一個人走在最後面，有些頭疼。
這風氣歪得有點不講理了。
「李楚，聽說你把媳婦兒都娶進家門了啊。啥子時候辦個酒席，請大姨婆我去吃個喜酒啊。」
李楚一看，好吧，李楚大姨婆。
這可是個難以應付的角色。
李楚笑著說道：「哎喲，大姨婆。你這麼說，我就失望得很啊。還生氣得很。你說那些人聽風就是雨，我都沒覺得是啥子問題，咋個你也這樣呢，你也這樣，我就是長了十張嘴巴也沒辦法說清楚啊。」
李楚大姨婆手裡提著一個竹籃子，竹籃子里是菜地里剛摘得菜，她把蔡放在一旁的水缸上，笑著說：「你這小子，人都被你喊進家裡頭去了，人家也願意過來。你還以為我不曉得啊。你大姨婆我還沒老到看不到，聽不到的程度。」
李楚搖頭，愁眉苦臉的說道：「李楚大姨婆，你見娶我自己的干姐姐當媳婦的嗎？」
李楚大姨婆說道：「這不是親上加親嗎，這麼好的事情在哪兒去找哦。」
李楚笑著說道：「那如果真的是娶進家門的媳婦，還用得著先收一個乾女兒嗎？直接娶回家裡就好了啊。還多此一舉，你說是不是？」
李楚大姨婆說道：「可能是你還太小了，害怕人家說閑話。」
李楚無語，現在還不算閑話嗎？
解釋，這件事估計有點難了。
可也總不能說自己就是為了避免苗秀秀被那誰誰強j吧。這話說出去，怕是人家得找上門來討個說法了。一個不好，估計還得幹上一架。
這也不行。
李楚想了想說，「大姨婆，我給你說哈，你不要個別個說。」
李楚大姨婆說道：「你說，我聽，一定不給別人說。」
李楚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姨婆，我給你說，我是要考大學的人。」
不等李楚大姨婆反應過來，李楚撒開腿開始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地說：「大姨婆，你不要給別人說哈。」
李楚大姨婆笑了起來，嘴裡說著：「這個臭小子。」
跑了一段路，看見邵小芳和邵燕，李楚就放慢了腳步。這件事去傳的速度有點快了，他么的，這不是才發生在昨天的事情嗎？
一腳踢飛了一個路邊的石子，吐了一口口水。
窩心得很，這些人怎麼就不多關心下還沒有完全消腫的臉，怎麼就關心起這些事情來。
邵小芳和邵燕放慢了腳步，等到了李楚，邵小芳問：「咋了，想不通，氣不順了？」
李楚有些窩心的道：「這傳播的速度一點都不比互聯網的速度慢啊，這特么昨天發生的事情，今天好像整個天下都知道一樣。我靠了啊。」
邵小芳說道：「昨天晚上的苗二娃地哭著喊姐姐，可是整個灣的人都怕是曉得了。」
李楚怒道：「今天回去就揍那小子一頓，不揍得爹媽都不認識，我就不會放過他。瞎搞。」
邵小芳笑著說道：「你去打人家的弟弟，就不怕姐姐心疼，然後就不喜歡你了啊。要是再一生氣，直接搬回去了，那你的想法不就白費了？」
李楚生無可戀地說道：「可也不能讓這個事情就這樣下去啊。我倒是沒什麼，總有一天我會離開的。可她不會啊。名聲給壞了，今後還咋搞。人家大姑娘還得嫁人的不是？」
邵小芳撇了撇嘴，「你把她娶了不就好了，一切事情就在這麼結束了。」
李楚耷拉著肩膀，「真要是這樣就還真的好了。」
邵燕板了一張臉，放下去的嘴巴又嘟起來了。李楚右手食指彎曲，劃了一下邵燕的鼻子，說道：「再嘟嘟個豬嘴巴，我看以後哪個喜歡你喲。」
邵燕說道：「反正不是你喜歡。」
李楚順勢說道：「那我不喜歡了。」
邵燕說道：「不能，你不能不喜歡。」
李楚大笑著說道：「喜歡，喜歡。」說著就笑了起來。
邵燕鬧了一個大紅臉，轉身就跑，跑出去一段路之後，又放慢了腳步，慢吞吞地走著等。
邵小芳問，「你之前去解釋了，有用嗎？」
李楚搖頭，有些無奈，說道：「解釋有用的話就好了。這些事，感覺怎麼解釋就怎麼歪。所以我最後給她說的是，我要考大學。」
邵小芳給李楚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李楚想了想，都邵小芳說道：「我今天不去讀書了，我先回去一趟。這樣下去，我感覺家裡會出點事情。這件事，我還是得在場才行。」
李楚說著轉身就往回走。
邵小芳猶豫了一下，沒有跟著回去。自己要是在跟著回去，估計事情會變得更複雜。
……
另一邊，李楚剛出門不久，苗光秀和苗光珍，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地就到了李二家院壩，少說也有十幾號人。
苗秀秀喊了人「大嬢，三嬢。大爹，三爹。」
其他的人她不認識，也沒喊人，就進屋斷了板凳放在了檐坎上。
王思剛餵了馬到院壩，就被苗光秀和苗光珍堵在了院壩里。苗光秀大聲地質問，「他五嬢，你和李二怕是做得過分了哈。你們這樣做，今天不給個說法出來，今天這事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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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也不要想好過。」
王思說道：「啥子過分了，你苗光秀今天不給我說出一個一二三來，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巴。」
苗光秀怒道；「你撕我嘴巴，我看我是撕懶你的嘴巴。你們自己做些齷齪事出來，還讓我說出個一二三來，你王思還有臉嗎？你王思咋個有臉說得出這些話來。」
王思用手指著苗光寫，手顫抖著說道：「你苗光秀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今天話說不清楚我給你沒完。」
苗光秀一巴掌拍在王思的手背上，拍開了王思的手，罵道：「你給我沒完，我才給你沒完。你王思一言不吭地就把苗大兒喊來你家住起，你是好害怕你娃兒找不到媳婦兒嗎？你娃兒還那麼小，就開始干這些齷齪事了，你這當媽的好會想啊。」
王思雙手用力一推，推得苗光秀後退幾步，被苗光珍扶住，王思罵道：「我娃兒咋了，我娃兒喊你一聲舅媽，你就是這樣說侄兒？你這當舅媽就是這麼當的？」
苗光秀一甩苗光珍的手，朝王思撲去，兩人打了起來。
苗光秀手裡不停，嘴裡不停地道：「還我侄兒，你們都做出這些齷齪事情來了，他還是我侄兒嗎？這種侄兒我才不認，哪個要認哪個去認去。。」
王思用力一推，抬手給了苗光秀一耳光，這力道很重，聲音大的很響的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苗光秀一愣之後，怒道：「你王思敢打我？」
這下雙方再也沒有一點人情可講，開始大打出手。
見兩人打了起來，雙方的人把兩人拉開，王思的臉上被苗光秀抓了好幾條爪子印出來，脖子上也有。頭髮抓得亂蓬蓬的。
苗光秀也好不到哪兒去，臉上挨的那一巴掌，手掌印清晰可見。
苗光珍拉著苗光秀，對王思說道：「王五嬢，這事情，確實是你們做得不夠厚道了。你們這說都不說出一下，就把苗大兒喊在你家住起，你說傳出去，人家會咋個想？」
王志也說道：「五兒，這件事確實你做得不太對。」
一個穿著青賞的婦女最後到，站在一側，沒有說話，臉色並太好看。
李二一言不發，苗秀秀哭著不說話，站在王思旁邊。
李廣富沉默地抽著地抽著煙，也不說話。
張耀雲在一旁火上澆油地說道：「我就說這麼做不對，這麼做不對，咋就沒得人聽我的話呢？現在好了撒，這哈子被人家找上門來了，我看你李二咋個整。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管都不得管。」
左鄰右舍的人都在遠遠看著，看今天這件事怎麼處理。
苗國康正要說話，苗光珍說道：「爸，你不要說話。這件事你也做的有錯。」
苗國康頓時就不說話了，低下了頭。
王志站出來說道：「李二，王思你們兩個說句話。這件事，到底咋個說。你們這麼把苗大兒就喊到家裡來了，總的有一個說法吧。」
王思賭氣地說道：「說啥子說，沒的說法。」
苗光秀罵道：「要是今天沒的一個說法，今天就不要怪我不顧及我們是親戚了。」
王思一腳踢翻一條板凳，說道：「來啊，打死我啊。不是喊了這麼多人嗎？來啊，動手啊。我們打一架，打死一個算一個。」
「你苗光秀昨天來要個說法，今天要一個說法。你好大的屁股不得了啊。今天一個說法，明天一個說法。你苗光秀不問青紅皂白地要說法，還喊了這麼多人。一來就動手。親戚，在你的眼裡我們還是親戚嗎？屁的親戚。」
「還有你王志，你要來問說法，你要啥子說法，你拿出個話來說撒。我看你今天要啥子說法。我看看你要啥子說法，你來說說。在你心裡，你不把我當你妹妹看，還說那些好聽的話做啥子。」
「親戚都不是，還顧啥子是親戚。你們有當我們是親戚嗎？你們這做法，有半點親戚的樣子？」
苗光秀罵道：「你王思有臉說這話，你把苗大兒喊在你家來住起你就要臉了？」
王思大神道：「我怎麼的就沒有臉了，苗大兒來我家住，是先給了八姨爹說過的。八姨爹同意，苗大兒也願意才過來的。我王思是那一句沒有清楚嗎？」
苗光珍站出來說道：「王五嬢這句話就說得過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給爸爸說過，可她苗大兒不是只有爺爺還有他三嬢和大嬢。她還小不懂事，你王嬢不會不懂吧？」
苗光珍轉頭對李廣富說道：「他李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廣富還沒有說話，張耀雲就急著說道：「這事情和我們可沒得啥子關係，這是李二他們的事情。這事情，我也說過這樣做要不得。就是都不聽我的，還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李二看了張耀雲一眼，也不說話。
王思狠狠地瞪了張耀雲一眼，冷哼了一身，冷笑了一下。
李廣富磕著竹煙桿，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就是看著，冷漠至極。看待別家人的目光看著這件事。
苗光秀說道：「不說那麼多。我今天就一句話，今天這個事情拿個說法出來。人不來你家，也來了。現在你王思和李二拿句話出來說，這件應該怎麼說，咋個辦。你王思不要臉皮，不怕人家笑，我苗光秀還要臉。」
李二還是不說話，王思政要說話，張耀雲在那裡陰陽怪氣地說道：「還能咋個整，這種事情，要麼就把親事定了，要不就直接把人喊起走。還有啥子說法不說法的。反正換作是我，我肯定是要個說法的。」
回來的李楚聽見這句話，忍住不住笑了，大聲地說道：「原來我家的所有人都是別人家的人啊。這就很有意思了不是？」
李楚回來，一群人的眼光全部落在了李楚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