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見胡見花

邵小芳看著李楚，「你怎麼不說說你心裡那卑怯的自尊心？」

李楚想了想說，「其實還是自己沒有能力。如果我有那劍俠世界裡面的那些什麼武功，那率性而為的出劍的能力，不是打死別人就是被別人打死的一腔熱血。」

可能活不過一集。

刺耳的電鈴聲響起，教室里坐在靠門位置的讀書人，猶如一匹匹脫了韁的野馬，沖了出來。

那情形比躲那劃破了的泥石流還要快了幾分。

上完課的老師並沒有離開教室，只是喝了口自己隨身攜帶杯子的水，就在教師門口大聲吆喝了起來，「6年級的學生上課了。」

連續喊了幾遍后，看見有學生開始進教室，她才轉身進入教室。

李楚分鐘邵小芳說，「輪到我們了。」

教師的座位沒有具體的位置，只要沒有人坐，去坐就好了。不過也有給自己打了自己標籤的，誰要是坐了他座位，也免不得了一番爭論和推搡。

李楚和邵小芳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老師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批改著作業。

她是花正陽，即是李楚的數學老師，也是李楚小學記憶最深刻的其中之一。

今天的她穿了一條黑褐色花格子褲子，搭配上了一件米白色的長袖襯衫。長長的頭髮扎在腦後，耳邊的淺發剛好把眼鏡架遮住。

李楚坐下后，拿出了數學課本翻了翻會，就不再翻了。

邵小芳出奇的沒有說話，安靜地正襟危坐，認認真真翻著書看。察覺到李楚的目光，她頭也不抬地說，這書上的內容我知道你都會，可是我還是想認真地看一看。有一句話說得好，「一本書，你讀第一遍和你讀第十遍是完全不一樣的。」

「再說了，這1個小時也好，45分鐘也好。既然你選擇坐在這裡。不管了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學了也好，學不好也罷。可你的態度就是你的態度。要麼你不入，既然入了那怎麼對待就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

邵小芳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地去壓低，李楚聽見了，進教室的那些同學也聽見了，坐在那埋頭批改作業的花正陽也同樣聽見了。

她抬起頭看過來，看過來的時候還用手推了推那副看著很重的眼鏡。

李楚點了點頭，「有道理。」

邵小芳說，「你的心境有問題。」

李楚沒有反駁。

書本上的內容，可以不用看，開個滿分是妥妥。

邵小芳有點像會讀心術，猜到了李楚心裡的想法，眼睛依舊不離開課本，「你肚子里的那些東西，最多能把你撐到初中。初中之上，高中之上呢？你李楚又該如何？」

抬起頭，對李楚露出一個笑容，「我高考690分。」

李楚心底抽了抽，我謝謝你。

花正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邵小芳和李楚。起身正要過來，上課的鈴聲就響起了。

開始上課。

這節課，李楚看了兩遍數學課本。中間李楚和邵小芳被抽中上黑板做題，兩人都把題了做正確了。得到了花正陽的課上表揚。

一節課還沒有結束，校長袁紅就在門口等著了。

李楚看過去，校長竟然還對著李楚點了點頭。李楚心裡疑惑，卻也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

李楚回應，袁紅愣了一下，緊隨著露出了一個陽光的笑容來，如沐春風。

邵小芳忍住笑埋下了頭，肩膀在顫抖，咬著自己的嘴唇讓她沒有笑出聲。

李楚的臉也紅了。

花正陽停下了講課，示意校長進教室。

袁紅進教室，那些無精打採的人，全部正襟危坐。

袁紅都看在眼裡，並不做點評。開口即說，「從下個星期一開始，5年級和6年級的學生到面房（手工做面的工房）後面去上課。等下課後都不要急著先走，我先把你們帶上去先看看教室的位置。免得到時候你們不知道在那個地方。」

邵小芳看向李楚，李楚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袁紅說完后，就對華正陽說道，「花老師，等下麻煩你帶他們上去看看。」

花正陽點頭說，「好。」

袁紅也說，「我和你們一起。」

語文課是胡曉上的，一頭短髮把耳朵遮得嚴嚴遮得嚴嚴實實。白色花瓣短袖，一條白色的褲子，顯得他特別的清晰靚麗。

倘若沒有話那句有關係的話，李楚其實更喜歡她，她笑起來是真的很好看。

語文課的內容相比數學課更枯燥，不是讀課本，就是寫生詞。

讀課本的時候，一個個讀書的聲音拉的長長的，沒有斷句，沒有感情。就如機器人一樣，硬生生地把生生地把認識的字都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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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

大家都認識的字，聲音特別的洪亮，讀到不認識的字的時候，一下子就卡住了。等認得字地讀過去之後，立即又跟了上來。

以前，李楚是屬於前者。今天，李楚屬於後者。

邵小芳段子斷句比李楚斷的更好，讀起書來抑揚頓挫，語調悠揚。

吸引了胡曉和全班的注意，李楚也不例外。

讀完之後，胡曉說，「今天讀書，大家都讀得很不得很不錯。尤其是邵小芳，讀得很好。還有李楚，今天也讀得很不得很不錯。大家都要向他們兩個多學習學習。」

邵小芳看向李楚，軟弱地地說，「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嗎？」

李楚回答，「相信你啊。」

邵小芳翻了一個白眼，又看起來書，「你得用點心，尤其你的心境和看法，不改你走不長。」

邵小芳的聲音壓低了，可也很大聲，她似乎有些忘記了這還是上課。

全班的人口看向她，她面不改色地看著自己的書，波瀾不驚。

這一點，李楚很是佩服。

下課後，5年級和6年級，在院壩里集合，集合之後開始向著新上課的地方走去。除了袁紅、花正陽和胡曉之外好友2個老師，其中一個姓宋，另一個李楚並不記得。

李楚和邵小芳走在最後，看著前方長長的隊伍，邵小芳問，「我們要去哪裡？」

李楚解釋說，「去人家戶上課，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上一個月左右。一個月之後，還有去新學校上課幾周，基本就是升學考試了。」

邵小芳問，「不是有教室嗎？」

李楚說，「誰知道呢？」

邵小芳揶揄的語氣說，「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李楚沒忍住給了邵小芳一下，邵小芳怒氣沖沖地說，「打我，你打壞了我，以後你娶我啊？」

李楚笑著說，「好啊，不過話在說前頭，我可只娶張夢雪。」

邵小芳說，「等你真正的走了再說吧。」

李楚沉默著點了點頭。

邵小芳說，「其實，你只是回來了而已，僅此而已。」

李楚說，「我知道。我曾經幻想過，如果我能回到曾經，我一定是個考試的天才，一路跳級然後考上清華北大。然後從高中開始就把後面我看過的小說全部寫出來，然後我的這一生就是開掛的人生。」

邵小芳說，「你終究是普通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楚反問，「你是不是高才生？」

邵小芳把頭髮往耳朵一別，露出一個有些苦澀地笑臉說，「那又如何呢？」

李楚頓時不說話了。

跟著看完了接下來上課的地方，大致看過了后，就原地解散放假了。

上課的地方是一個叫邵海燕的家裡上的，客廳擺了桌子，一塊黑板就是上課的教室了。對於學生來說，並沒有什麼變化，倒是教書的老師比最開始更折騰了一點。

不下雨還好，一旦下雨，那一條泥淖的路，並不好走。

李楚和邵小芳結伴，兩人的步子不急不慢。

和村出來的人的不多，也有13個個。6年級的有6個，5年級的有4個，4年級的有3個。

邵燕5年級，也放學了，看著李楚和邵小芳跑了過來，跟著走在了一起。

走了一點路之後就全部都是和村的人了。

除了邵小芳、李楚和邵燕外，還有6年級的有邵小前，徐世林，秦悠悠，楊軍偉。5年級何耿，秦小芳，秦曉梅。

十個人是一個長隊伍，中間又分成了幾個小段。

邵燕、邵小芳、李楚三人的步子不緊不慢地走著。

邵小前、徐世林，秦悠悠，何耿三人走在最前面，你追我，我趕你。

秦小芳、秦曉梅兩姊妹最是安靜落在最後面。

邵燕喊住李楚，「哥，我想好了，我要好好讀書，我要和你同一個學校去讀書。就是我的成績不好，我可以拿書來問你嗎？」

李楚還沒說話，邵小芳說道，「你哥哥是巴不得你來問他哦。」

邵燕不開心地說，「我又沒問你。」

邵小芳的笑聲戛然而止。這敵意來得莫名其妙。

李楚一口答應了下來，「可以啊，我們一起學習。到時候我們不懂的就問邵小芳。」

邵燕嘟囔了一句，「她讀書還沒有你的行呢。」

李楚也不解釋。

李楚摘一朵小花拿在手裡，看著那一瓣的小花瓣，「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好多事都是我自己的認為和想法而已。你說，既然那個人有能力把我送回了，那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段開掛的人生呢？」

邵小芳白眼一翻，話都懶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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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

邵燕委屈地說，「哥，你們能不能不要說那些我挺逗聽不懂的話啊？」

李楚沒有回答，只是把步子加快了些。

又走到山頂，站在了早上站的地方，目光看向和村，目不轉視。

邵小前、何耿，徐世林蹲在地上打著彈珠，徐世林輸了叫李楚也參與，李楚拒絕了。

邵燕走了過來，在李楚身旁，並排站立，兩人的身高立刻有了鮮明的對比。不站在一起，不怎麼看得出來，站在一起后，就很鮮明。

邵燕比李楚矮了一個冒頭，邵燕只夠得李楚的耳朵的高度。

邵小芳坐在早上那塊石墩上，很有興趣地看著趴在地上打著彈珠的三個夥伴，看看得津津有味、

邵燕對李楚小聲地說，「哥，你以後也不要打彈珠了吧。」

李楚轉頭看邵燕，邵燕繼續說，「我看見你在地上摸來摸去，我就很不喜歡。我連話都不想和你說了。」

李楚用手摸了摸邵燕的頭，邵燕也不躲。

李楚說，「我答應你。」

邵燕開心地跳了起來，開心極了，右手舉起來，四指彎曲，尾指豎起，形成一個勾，大聲地說，「拉鉤。」

由於兩人的位置有些遠，邵燕說的那些話，正地上打彈珠的人並沒有隻聽見。

李楚和邵燕拉鉤的時候，落在最後的兩姊妹也跟了上來，看見邵燕和李楚拉鉤的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路過朝前繼續走。

最開始走在最前面地停了下來，反而是那一開始走在最後面的人，走在最前面。

邵小芳走了過來，問，「我們也走？」

李楚點了點頭。

三人依舊不緊不慢，走過山頂的那一段平路，接著就要一段很長的下坡路。李楚看向下山路，並沒有看見秦家的兩姊妹。

邵小芳說，「這兩姊妹還真是快。除了這條路還有其他下山的路嗎？」

李楚搖了搖頭說，「沒有了。」

沒有拆穿那躲在一側小樹後面的秦家兩姊妹。

邵燕同樣也看見了，正要說話，被李楚一把拉住了手，拽著走了。

被李楚拽著手的邵燕臉紅得像一顆熟透了的茵紅李，白裡透紅。

邵小芳說了一句「幼稚」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也快很多。李楚放開了邵燕的手，邵燕一直不敢和李楚直視，耳朵和臉蛋一直紅紅的，也不說話，就默默跟在李楚身邊落後一步。

邵小芳走在最後面，她手裡已經握了一大把各色各樣的花，這些花被他用一根何首烏的藤子捆成了一個捧花。

她還摘了一些豆豉的葉子把這些花包了起來。

她眼裡儘是好奇，又帶著悠然自得。

秦悠悠一個人默默地走了下來，顯得靜默不已。步子更快，路過三人的時候，也不說話，也不打招呼。超過三人後，跑了起來，很快就瞧不見了。

邵小芳看了一眼，並不在意。

李楚說，「秦悠悠和邵小芳可是最好的閨蜜。平時都是他們一路的，形影不離的。」

邵小芳「哦」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楚無語。

邵燕還是不說話，走到一塊地的時候，看見地里的勞作的人他驚訝了一下，有覺得正常。走近之後，李楚喊了一句「嬢嬢」，便是算打了招呼。

李林，一個男兒的名字，落在了一個女兒頭上。

李林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袖子挽著，露出已經曬得泛黃的手臂。褲子是一條黑白線條的褲子，褲腳也挽著，彎著腰手中的鋤頭斬著草。

面朝黃土，背朝天。

聽見有人喊，她起身，看見是李楚后說了一句，「放學了啊？」

李楚回答說，「啊。嬢嬢你個人啊，姑爺呢？」

李林用手抹了抹額頭的汗說，「他啊，曉得又跑到哪兒去幹啥子去了。你姑爺啊，就是懶人懶鬼屎尿多。」

這話李楚不知道怎麼接，只得說，「嬢嬢，先走了哈。」

李林也沒有再說，彎腰繼續。

走遠后，邵小芳說，「其實你嬢挺可憐的。」

李楚想了想說，「你這麼窺探我的心思，可不好。」

邵小芳回頭看了一眼，又補充了一句，「曾經的我，怎麼都不會相信，那些網路上的貧窮視頻，會是真的。我一直以為那些都是杜撰出來的。每次看見那些視頻，我其實都理解不到那些口中的貧窮是什麼樣的，看那些人臉上的笑容，我還覺得他們可比自己過得好太好了。」

李楚說，「所以，不明真相的人，才會那麼多。」

邵燕嘟起嘴巴，聽不懂。

邵小芳聽懂了，不反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