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幅字畫

「不去行不行？我······我今天還約了別人。」

許遠霖的目光變得危險：「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嗎？我巴巴地為你把人請過來，你說不去就不去了？」

「實在對不起，我真的記不起來了，這宋老師我也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怕到時候出洋相。」

「這個不必擔心，你安安靜靜陪著就好。你說你約了別人？」

「是的，中天，哦，我哥。」

「哦，」許遠霖似乎放鬆下來，「跟你哥說一聲吧。宋鎮全來一次不容易，你們兄妹想要聚機會多的是。」

說實話我有點看不慣許遠霖這種自作主張的樣子，孰輕孰重我還要他來替我決定了？但是誰叫這是可欣留下的尾巴呢。

我無可奈何地答應去，然後又加了一句：「許總，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如果還有類似的情況，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

「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我怎麼看都覺得許遠霖的表情有點不懷好意，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潛藏著許多可能性，要是哪天再來這麼一出，我都沒法判斷真假。

「不好意思啊，許總，讓你費心了。以前不管我說過什麼，你都別在意了，好不好？」我想一次性斬斷所有尾巴。

許遠霖盯了我半天，慢慢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你變得像另一個人了。」

居然被他一語中的！

「沒有沒有，我只是暫時性失憶，不是鬼上身。」呸呸呸，我都說了些什麼！

「失憶嗎？也好。」許遠霖嘟囔著。

我裝作沒聽見，快步走出許遠霖的辦公室，給中天打電話。

中天聽我說完原因，叫我別喝酒，有事給他打電話，就掛了。

我放下手機，忽然想起許遠霖的最後那句話，失憶了也好？哪裡好了？

四點二十五分，我走向電梯，看到許遠霖已經站在那裡。我回頭張望了一下，問：「露露呢？」

許遠霖皺起了眉：「你找她有事？」

「沒事啊，她不去嗎？」

「她為什麼要去？」

「你們不是······」我及時止住了下半句話，本來我想的是，這個有點私人性質的聚餐，既然你們是男女朋友關係，不是應該帶上她嗎？但是本能告訴我這時候我應該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於是我改口，「沒什麼沒什麼，我們走吧。」

「你真的失憶了？」許遠霖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無辜地點頭：「是啊。」

他沒再說什麼。

宋鎮全帶了一個助理和兩個朋友，另外還有四個人都是許遠霖叫來的，也搞不清楚是他的朋友還是生意上的夥伴，看到這些人，我才知道我先前有點想當然了。許遠霖讓我坐在宋鎮全身邊，說要好好向老師討教討教，我只能點頭稱是，乖乖坐下。所有人落座，許遠霖開始一一介紹。

宋鎮全見多識廣，談鋒甚健，和許遠霖可以說是棋逢對手，整個場子上就聽他們兩個人在輪流發言，又頻頻舉杯。飯局到後半場，宋鎮全的助理起身到旁邊去拿一個小箱子，宋鎮全也站起來對大家說：「今天跟老朋友新朋友見面，特別愉快，正好手邊帶著些這兩天寫寫畫畫的東西，送給大家留個紀念，別見笑啊！」說完還拱了拱手。

眾人自然是歡呼鼓掌，紛紛致謝，有兩個人忙端了酒杯過去敬酒。

助理把作品一一打開展示，然後送到每個人手上。的確是畫工精湛，筆法飄逸，我雖然完全不懂其中的門道，但是也覺得賞心悅目，很是好看。恰好送到我手上的是一幅夏荷，我很喜歡，笑著向宋鎮全道謝，他隨意道：「出水芙蓉，很配你啊！」桌上有人起鬨，讓我敬一杯酒。我有些為難，但還是情面難卻，就倒了半杯紅酒。喝酒的時候，目光掃過許遠霖，他正淺淺地笑著，溫柔地看著我，那眼神居然讓我有些感動。

放下酒杯，我立刻就感到酒精漫上了耳根，臉都紅了。

眾人照例鼓掌，然後話題又轉移開去。

我感到心跳越來越快了，這個反應，和我自己喝了酒是一模一樣啊，可憐的可欣！

掙扎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我才感覺好一些，就是有些暈暈的。

好在不久飯局就結束了。我想要自己打車回去，許遠霖執意要送我。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語氣不容置疑，我就不想跟他爭了。

許遠霖大概是睡著了，一路無話。車停下，我輕手輕腳準備下車的時候，他突然說：「今晚開心嗎？」

「嗯！」我點頭。

他又閉上眼睛，懶懶地說：「早點休息，明天見！」

「好的，許總，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