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煉丹

第一百四十五章煉丹

人跑了,跑得了一時,跑不出城牆門。

獸困猶斗,禽困覆車,人困當如何?

在張式的提醒下,兩人分身結伴同行,去往各個通道,兩人本尊則是按月兔說的返回葯庫。

張式和月兔行之許久,未見一隻鬼怪,未見一個文字,就知有一個大的足以剿滅二人的埋伏在悄然準備著。

葯庫,兩人來到。

在葯庫慘遭明搶后,不說一片狼藉,至少也是十分凌亂,可眼前的葯庫卻又十分整潔。

來的還是那間葯庫,整潔的又像從未被搶奪過。

整座城牆可以容納下大陸所有鬼怪,可不是鬼怪數量少,也不是房間數量多,是每個房間都是仿陰陽師結界,以大術法在牆內通道邊角開闢出的獨立空間。

故每個房間都是根據用途定的大小,像這座葯庫就是很小的房間,說小也是相對別的房間。

葯庫一進門就是醒目的靠牆百眼櫥,存放藥材達千數,先前拿葯打開的匣櫃已經合上,葯櫃擺放的藥瓶、藥罐全部收起,不知藏哪兒了。

這或許能瞞住張式這個門外漢,卻一定瞞不住出身醫療府的月兔,只消一眼就能看穿暗櫃所在。

看見百眼櫥,月兔五步並三步走到近前,鼻子使勁嗅嗅,斷定藥材還在。

貼在匣櫃的紙條已經扯下,要找到需要的藥材還真得費些時間。

於旁人是件難事,但陰陽師未必。

「普閱諸天,萬象皆空。遍識術!」

當月兔閉上眼又睜開,雙眸爆射出金光,百眼櫥內的葯一覽無餘,很快便找到自己想要的藥材。

月兔不急著開匣取葯,把目光移向另一匣櫃,甘草佔據了本是紫草的位置,隨即她把手抬起,指尖迸射出電芒,直奔匣櫃。

匣櫃自動出現一道璀璨亮光,阻隔住電芒,可沒撐過兩秒,手臂大的電芒利落的炸開匣櫃,並將匣內的葯損毀。

不過在匣櫃打開的半個呼吸,月兔用遍識術看的清清楚楚,是治燒傷的紫草。

又用電芒連炸幾個匣櫃后,月兔確信百眼櫥的藥材擺放沒有變化,是匣上禁制干擾緣故。

看來找到需要的藥材對陰陽師也是件難事,但對醫者來說不算難。

月兔在取燒傷葯時已知道這個百眼櫥藥材是按入葯部位排列,分為根、莖、葉、花、果實、種子、動物、礦物等若干類。

理清這點,葯便好找的多。

月兔盯著百眼櫥,心裏面默默數著,數秒后說:「右數第六列開始到第十二列,所有匣櫃全部打開,別損壞當中藥材。」

那就是七列,一列二十個匣櫃,共計一百四十個,張式在心裡計算完,量大了點,關鍵是費時間啊。

張式實在想不通這會拿這麼多葯做什麼,似乎和出城牆沒太大關聯,不免多問句,「拿葯做什麼?」

月兔認真道:「煉丹。」

張式無言以對。

兩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破壞各個匣櫃的禁制,托藥材的福,匣櫃出現丁點損壞時陰陽術就及時消失。

在打開半數的匣櫃,張式為省時間,讓月兔先把藥材的量準備好。

沒想到月兔答道:「用不了這麼多藥材。」

看來月兔不清楚百眼櫥的藥材擺放,只是記住個大概,張式恍然。

月兔也覺得這樣下去太耗時間,補上一句,「看這些匣櫃哪個順眼,先開哪個。」

全看運氣,如開盲盒。

開出想要的,就行。

兩人開始挑著匣櫃破壞禁制。

打開一個匣櫃就有一種氣味飄散,匣中藥材本就極多,空氣中的氣味愈發濃重,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轉眼又打開餘下一半,張式忍不住問:「還差多少?」

「一味葯。」

張式心中一喜,快了快了,運氣還不錯嘛。

幾分鐘后,月兔喊了聲,「找到了。」

頓時,張式收住術法,見月兔已在裝葯,一個匣櫃里的無色透明晶體飛入青石罐中。

匣櫃瞧著平平無奇,容量出乎意料的大,透明晶體源源不斷地裝了幾十秒也不見完。

當然匣櫃容量遠遠比不上這隻青石罐,只要月兔願意,裝山也不在話下。

也不知是什麼葯,連匣內的粉末也不放過,統統裝進罐里。

接下來又裝入淡黃色的粉末,味道很像臭雞蛋,量不多。

隨後,月兔走到煎藥區用來燒火的木炭前,將木炭裝進去。

眼前一幕叫張式匪夷所思,木炭能煉丹?

將木炭當第三種葯裝夠,月兔收回青石罐,「煉丹去。」

話落,月兔走出葯庫,留下一臉懵逼的張式,望著打開的一百多個匣櫃,自嘲一笑。

三種藥材,煉丹?

給鬼吃的吧。

想通這點,張式忙跟上,心中愈發好奇前兩種又是什麼葯,沒走兩步月兔止步葯庫門口。

門外,拳頭大的字體浩浩蕩蕩地懸停在道路上,一百單八字到齊。

現在要問一百單八字和門上禁制哪個厲害?只能說都厲害。

月兔祭出青石罐,罐一飛出驀地撐大,轟鳴聲中落地成一尊鼎罐。

月兔手中捏著符紙,「灼焰覆天,熔漿沒地,飛炎墜空,光騰萬里。火之烈獄!」

符紙驟然化為一道光消失。

炙熱的光焰從虛空拍撞鼎罐,貼著鼎罐滑落,一簇簇光焰堆積,出現粘稠的液體圍著罐底一圈。

熱量升騰,煙氣繚繞,地面雖未發生實質性變化,但虛空扭曲接近崩塌邊緣,青鼎罐身滾燙泛紅,此刻便是放進一塊頑石,也能煮成碎石顆粒。

許多鬼文上前彰顯靈力,種種神通層出不窮。

一字通體紅光籠罩,鼎罐下的火焰若溪流蜿蜒,經空淌進字體里。

三字俯衝進火堆,發出一長串滋滋聲,伴有大量白氣冒出,爾後部分火焰直接冰凍住。

五個鬼文彷彿鋼鐵拼湊成,奮力撞擊罐身,鏗鏘聲中飛濺出火星。

鼎罐晃動,好像挺著大肚子的酒鬼走路晃晃悠悠,手裡仍握著未飲完的酒瓶,非要一醉方休。

一根半丈長杵投入鼎罐,如定海神針,鼎罐當場靜止,大杵正是變大后的銀白杵。

另有百字殺二人。

蟻多咬死象,象多又死誰?

來鬼界這麼久,張式見過多位君王,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陰陽師,這回面對一百單八字,怕了。

葬魂大陸面對葬魂、綠髮老者、桃花精,天塌下來高個子頂,櫻安全,就沒什麼好怕;四季大陸面對銀蛛,只有是本尊的櫻一己之力扛下所有;草原大陸面對水豚,一路上客客氣氣,哪還會怕;石漠大陸面對桃花精,花開肩膀,求生的本能是反抗,更多是后怕。

這回的怕,不是膽怯,是死不瞑目。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死則死矣,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有了家人的羈絆,張式覺得當下真要死了,就是對家人的不負責任,自己是活成英雄模樣,那不惑之年的父母呢?

「施展火系術法,把鼎罐燒紅,興許能出去,」月兔一身靈力盡釋放出,紅色光紋在身上隱現,氣勢節節攀升。

聽到興許能出去,張式將信將疑,「你在煉什麼丹?」

月兔有意賣個關子,「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說能靈?」張式仍是想知道,實在不行給點提示,自己好配合啊。

「會是個驚喜!」不肯多透露的月兔邁步前移,身姿輕盈靈動,連過十幾個鬼文防守。

「碎空!」

「花歸花,葉歸葉,方寸世界,自帶法則。封印!三千世界!」

兩個陰陽術一氣念成,十數個鬼文直接大卸八塊,爾後同個字有的進入水的世界,有的進入土的世界。

這些都還其次,一尊鼎罐飛落火的世界,地表火光拱拱騰起,包圍住整個罐身,罐中的銀白杵已被月兔拿回。

大敵當前,和月兔一比,特別是見到她燃燒精血,張式自慚漸愧,術法緊隨在後。

「王者,穩如山,行如風,攻如火,勢如洪!」

一拳打出,拳面噴薄出無窮紅光,恐怖的熱量瞬間打爆多個鬼文。

這邊剛打退,那邊又圍上來。

十幾個鬼文衝進世界結界,各化災難製造混亂,別處倒還好,火的世界混亂無比,只因鼎罐在此。

裂開的地表持續噴發火焰,鼎罐正卡在一處裂縫,此刻罐口冒出白煙。

通紅的天幕上划落十幾道光芒,異象急變,皚皚霜雪乘著寒風到來,冰雹大如網球,鋪天蓋地的砸下,一個大字顯現虛空,滾滾洪水從字體傾瀉,往低處泛濫。

火焰幻化出兇狠的猛獸,或阻霜雪,或融冰雹,或截洪水。

文字靠近兩人驟變,直刺的馬槊,劈擊的木棍,長叉戳出,鐵鐧抽打,多達十八件神兵利器。

這些件兵器挨上一下,准得沒命。

不是兵器太鋒利,也不是淬了毒,是受傷一下,反應必慢一拍,將有更多兵器打在身上。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在兩人應付這些兵器之際,夾在眾多鬼文里的箭字冷不丁放出箭矢,角度刁鑽至極,且是連射。

作為後手的大鵬鳥被張式凝魂來,暗箭傷不得人,飛鏢又擺上檯面,多以迴旋鏢為主,兩字去糾纏鵬鳥。

一柄砍刀被銀白杵擊回化作文字,搖身一變,數把飛刀呼嘯而出,直刺鵬鳥翅膀。

遲遲未有動作的鬼文,字體漸拉漸扯,一張大網鋪展,趁著這些防不勝防地「暗箭」,一舉困住鵬鳥。

月兔挺身而出,一記風殺,銀白杵連砸多件兵器,張式得空,分身擋住漫天箭矢、飛鏢、飛刀,本尊救回鵬鳥。

鬼文重新圍困,兩人一鳥陷入苦戰,燃燒精血,傾盡靈力,術法俱出,根本打不開一個缺口,而且世界結界已破,鼎罐倒落通道,似乎還有損壞,這下是真的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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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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