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顧慮
「就我一個，阿舅外公呢？」春蓮提著一弔肉跑進屋裡。
「外公在屋後面餵鴨子呢。」劉璞玉關上籬笆門在後面喊道。
春聯把手放到灶台上，轉身急匆匆又跑到屋后。
「外公外公，我阿媽想吃你做的酸姜燜子鴨。」
劉煎撒了一把螺殼給鴨子吃。看到外孫女跑過來抱住他大腿。哈哈笑道:「好好好，我現在就給你阿媽弄去！」
「不要不要，我要外公到我家裡去親手教我做！以後我就可以天天做給阿媽吃了！」春蓮仰起頭望著外公說。
劉煎笑眯眯:「好辦法！」順手抓起一隻鴨子用牆上掛著的稻草把它綁了。對剛走過來的劉璞玉說道:「璞兒，幫我摘上兩個西瓜，我順便去看看你姐姐！」
劉煎領著春蓮來到門口，劉璞玉摘了兩個大西瓜放到簍子里遞上去，劉煎接到手裡讓春蓮提鴨子，自己把簍子背上。
走了50米遠，就到了街上。春蓮招來一輛黃包車。
「不用黃包車了，我們走路過去，又不是很遠！」
「黃包車快些，阿媽等不及了！」春蓮只好用這個說辭。
劉煎想了想時候也不早了，便不推辭直接把東西放在車上，兩人上了黃包車。
劉菁玉扶著腰站在院門口張望，春兒就是直性子說做就做的性格不知像誰！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她又想出去逛逛，給要出生的孩子準備一些衣裳。剛想出去一輛黃包車過來了。
「菁兒！」
聽見父親的喚聲，劉菁玉歡喜地喊:「阿爸！你來啦！」
劉煎背著兩個大西瓜過來，扶著女兒道:「怎麼這麼瘦？快進屋裡去，」
春蓮付了車錢，提著鴨子衝進屋裡:「阿媽等一下，就有酸姜鴨子吃了，我去燒水宰鴨子。」
「水燒開了叫外公。」劉煎把女兒扶到椅子上，把西瓜簍子放到一旁。
「阿爸，讓你操心了！」劉菁玉看著父親過意不去，自從邱炳源去了南洋，阿爸隔三差五就走來看她，炳源回來的這幾個月，阿爸才收住腳留在家裡。本來懷孕的事不想告訴他的，但是今日春蓮跑去娘家讓父親知道了，父親還把自己養的鴨子種的西瓜送來了。
「你懷孕本來上個月就送楊梅來給你與春兒吃的。好巧，婆婆回娘家來摘楊梅說兩兒媳婦懷孕了，想吃楊梅，我便摘了一筐讓他們順路捎來給你。所以阿爸就沒有上來看你了。恰好你今日想吃酸姜燜子鴨，那我就順便來看看你吧。沒有什麼操心不操心的！」劉煎看著瘦弱不經風的女兒，關愛之情無法保留。
「楊梅？」劉菁玉疑惑，因為公公婆婆並未送過楊梅過來。
「上個月楊梅正好，你公公婆婆沒送來？按理說先經過你家門口的。」
春蓮提著一壺開水，聽見外公說上一個月送了一筐楊梅來給阿媽和她吃，可她連一顆楊梅都未見到。撅著嘴說道:「肯定是伯母那個大胃王吃掉了！哼，阿爺嫲嫲也真是的。」
劉菁玉趕忙責道:「春兒不能無禮！」
「難道不是嗎，奶奶說她肚子里的是男孩，一天到晚圍著她轉，把外公送給我們的東西都拿去討好她了，哼！」
劉菁玉說道:「你阿爺，嫲嫲沒有送來，准又是出什麼事兒了，一個月了都沒有過來。待會吃完午飯你過去瞧瞧。」
劉煎笑了:「還沒出生就知道是男是女了，你公公婆婆真厲害！梅花六都不如她。」
「聽說他們去梅花六那裡算過了。」
「算過了怎樣，女孩就不是命了。」劉煎有些生氣:「我看我以後送東西要親自來。若今日叫他們帶鴨子，准又是落進你那個嫂嫂肚子里了。」
「就是就是，外公說的沒錯！你看那大伯母，吃得都快走不動了！阿媽，你一定要認真地吃多一些！」春蓮嘟著嘴巴奉上一杯茶給劉煎:「外公，水燒好了！我來宰吧！」
劉煎把茶嘬了一口:「我來，外公來快些！小春兒。」把茶杯擱在矮几上，擼起袖管奪過春蓮手中的鴨子，在脖子上三下兩下扯了毛，拿起刀說道:「」拿個碗來盛鴨血。」
春蓮跑進廚房拿出個海碗放在地上。正巧邱炳源進來了:「阿爸過來了。」
劉煎用刀在鴨脖子上一抹，把血往海碗流出:「炳源回來了，菁兒懷孕了，我過來看看！她太瘦了，不打粗啊，得想辦法讓她多吃！」
邱炳源來到劉菁玉身邊說:「都是我不好，讓菁玉受苦了！」
劉煎聽了這話心裡舒坦。或許是以前年少輕狂，不知世事。是歲月讓曾經的浪蕩子，成長成熟了，嘿嘿笑道:「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趁現在年輕，一步一個腳印，不用幾年你的生活也會過得很好！菁玉她阿媽走得早，她是享不到女兒的福了！」
邱炳源轉身抱了一堆柴進廚房。劉煎把鴨子斬成為塊！放到春蓮洗好的鋁盤裡。「春兒，讓外公教你酸姜燜子鴨！以後就春蓮做給爸媽外公吃好不好？」
春蓮點頭:「那是當然，我會做了外公天天來我家吃！」
劉煎哈哈笑了:「那怎麼行外公的田地都要荒了。以後你鴨毛都沒得吃！」說著與春蓮一起進了廚房。
邱炳源從廚房笑著出來把劉菁玉扶到入廚房，坐於飯台邊。看著爺孫兩人分工合作，一個教一個學，其樂融融，心裡特別高興！
飯桌上邱炳源講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阿爸璞玉也20好幾了，有沒有想過到布廠來做事？」
「我也想過讓他出來做點銀子，可是家裡面有好幾畝地要耕，抽不開身來。加上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得娶個媳婦來幫幫手！」
「現在這個年代，只要有銀子，什麼事兒都好辦！」邱炳源給劉煎倒了一杯酒！「這樣吧，你叫他到布廠來，等到地里要忙活了我再叫他回去幫你。」
「我覺得還是先給他娶媳婦吧！媳婦在家裡面幫阿爸，璞玉好專心在廠裡面上班做錢！」劉菁玉夾了鴨肉放到劉煎碗里。
劉煎為難:「我也想這樣好啊，關鍵是沒錢！」
邱炳源馬上從身上掏出兩張百兩銀票，塞到老丈人手裡。「趕快給璞玉相親娶媳婦，現在布廠來了好多訂單，正急著要人！」
「這如何使得怎麼能拿你的錢去給璞玉娶媳婦！」劉煎感到難為情。
「我走的這幾年，都沒替菁玉，好好孝敬你，阿爸就全當是補償吧！」
劉煎把紙票還回去:「不我不能要你的再說你們的生活條件也不是很好！」
「阿爸，你就就當我借給你的。就這樣定了，我先去給大哥說一下。」邱炳源把紙票放到劉煎手上，「有沒有相中的姑娘，我看了日曆，明天就是黃道吉日！」
「璞玉看上鄰村的一位姑娘，可人家父母不同意，嫌棄璞玉，沒有手藝沒有錢，他說璞玉若是能拿出50兩銀子來，女兒馬上就嫁給他，要是沒有，就叫璞玉不要做夢了！」
「這不正好，明天馬上把這事定了！酒席待到以後再辦！後天來布廠上班。兩全其美！就這麼定了，我去上班了！」邱炳源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我這就回去！趕緊把璞兒的事辦了！」劉煎把兩張紙票折好塞進懷裡與邱炳源前後走出門去。
「外公讓我送你吧！」
劉煎揮揮手:「不用，你在家好好照顧阿媽！菁玉我回去先把弟弟的事兒辦了，後日過來找炳源！」
劉菁玉朝父親點頭，待父親走後，便與春蓮一起收拾碗快。
「春兒，去看看阿爺和奶奶！」收拾完碗筷后劉菁玉對女兒說道。
「哦！」春蓮應了一聲，就飛跑了出去。
春蓮一口氣跑到邱家大宅，飛奔進了院子大喊:「阿爺，嫲嫲！春兒來了。」
正巧戚滿英在院子里散步看見，歪歪嘴嘲道:「那個討吃貨來了！」
春蓮看了一眼伯母，大喊著朝阿爺嫲嫲房間跑去。
「阿爺，嫲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