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竹西老師請大力

秋露街因為秋露中學的存在，成了春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這間只有三十年歷史的新學校建成之後，就如同春筍一樣，生長勢頭銳不可當，僅十幾年的時間就躍居春城教育第一，無數商家住戶趁其東風紛紛在街上落戶，老家私房菜正是其中一個。

小小的店面，門頭上掛著的招牌看起來剛刷了新漆，不像從前那麼破舊，沈周依然記得以前老闆娘說過，秋露中學沒到迎新開學的時候，她都會把招牌重新刷一遍紅漆，單純的圖個吉利，可這一做就是幾十年。

沈周算是這裡的熟客了，包括竹西淮左這兩頭土財主也是隔三差五就來搓一頓。

沒想到老闆娘還記得當年這幾個學生，寒暄了幾句便領著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從這裡可以看到秋露街繁華的街景，穿著標誌性校服的學生們游魚一般穿梭其間，年復一年皆是如此。

竹西收回目光，露出罕有的懷念：「有一兩年沒來這裡了，也一年多沒見你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是啊，大學四年我們居然就只見了一面。」

「有沒有很想我？」

「一點點。」

竹西把手指捏得咔咔響，說道：「一點點？」

「好啦好啦，想你想得茶飯不思的，都瘦成竹竿了。」並不是因為她的威脅而說違心話，沈周真的很想他們。

竹西輕哼一聲，有些幽怨：「都不來見我一面，還好意思說想我？」

面前的人似乎還和當年一樣，只是瘦了些，也高了不少。

沈周不知該怎麼回答，上了大學后慢慢地和高中的同學朋友失去了聯繫，包括淮左竹西，也只是偶爾會在朋友圈互動一下，連網上聊天都很少，更不用說去見一面。

高考之後，竹西去了遙遠的南城，兩千多公里的距離天塹一樣橫隔在兩人之間，而沈周又和她一樣，保持著最舒服的關係——不會經常聯繫，如果你需要我，那麼我會馬不停蹄的去見你。

可惜，誰都沒把想見你這簡單的三個字說出口。

見沈周沉默，竹西心情有些複雜，時隔多年，她好像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曾經自己和他是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動作就能知道對方想法的，可現在居然是這麼的生疏。

不動聲色地把臉上的苦澀收起來，竹西微笑著說道：「快點菜吧，好餓好餓……」

沈周點點頭，喊了一聲，服務員立馬把菜單送了過來。

噼里啪啦一通比劃，服務員把單子寫好，沈周提醒道：「所有菜不要放蔥姜蒜，謝謝。」

服務員拿著單子離開，沈周笑嘻嘻地說道：「點的都是你喜歡的，蔥姜蒜也沒讓放……這麼多年了我還記得你吃飯的習慣，你居然懷疑我不想你…傷心了！」

竹西哼哼兩聲，揚了揚小拳頭，得意洋洋地說道：「你要是敢忘，我就讓你嘗嘗豆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是什麼味道！」

「紫色麵包味？」

竹西聞言想起了什麼，俏臉微紅，很是鄙視地說道：「哇，你這個偷看女孩子姨媽巾的死變態，居然還記得？是不是女孩子的私密物品滿足了你變態的好奇心，幾年過去了，還一直念念不忘？」

竹西越說越離譜，沈周瞪了她一眼，反駁道：「你才是變態，明明是你主動讓我看的。」

「是你說想吃麵包，我才給你看的！」

「你騙我說是麵包，要不然我才沒有興趣看。」

沈周記得很清楚，黑色塑料袋裡裝著一包紫色姨媽巾，而當初忽悠他的罪魁禍首，笑得和現在一樣沒良心。

「我聽淮左說，你大學四年一直沒找女朋友，怎麼回事？不想再看一次女生的姨媽巾了嗎？」竹西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沈周卻只想把她嘴堵上：「能換個話題嗎？」

「行啊，我請你吃紫色麵包。」

「………」

「我走了，你自己吃吧！」

竹西連忙拉住他的胳膊，厚著臉皮說道：「你走了，就沒人買單了……」

沈周扭頭看向窗外，表示不想理她。

沉默了一會兒，竹西問道：「以你的條件，就算是女生主動來追你都是很正常的事，你卻單身四年？真給秋露中學的父老鄉親丟人……」

「你不也一樣單身四年？也對，像你這樣武功高強，毫不溫柔的暴力毒舌妞，誰敢和你處對象，也就我能談笑風生地坐在這吃飯了，換了別人可能約你的勇氣都沒有……」

竹西真的很想揍他，這傢伙以前說話也沒那麼討厭啊，哼哼，現在一點都不可愛！

居然說我暴力毒舌？真是瞎了他的眼，連人都不會看，怪不得沒人喜歡。

可是我……唉……

「你真的覺得我很暴力，一點都不溫柔嗎？」

竹西很認真地在等沈周給她一個答案，他也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不是，你其實還挺溫柔的。」

竹西的暴力毒舌從來都是朝外的，顯然沈周並不在攻擊範圍內。相反，他還見到過太多竹西溫柔善良一面。

「我要不是你哥，都忍不住要追你了。」

竹西臉有些熱，連忙低頭喝了一口冰檸檬水，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我才不承認你這個哥。」

「你說什麼？」

「我才沒有你這個哥！」

「那不行，沒有兄妹關係限制，萬一我忍不住喜歡上你怎麼辦？」

喜歡那就來啊，康忙baby，don『tbeshy！有兄妹限制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又不是親生的……白天哥哥妹妹，晚上死鬼寶貝……想想還有些刺激……

咦？我怎麼也會有這種變態的想法了……完了完了，都怪沈小小，一定是被他傳染的！

竹西很是幽怨地剜了他一眼，說道：「我可從來沒說過是你妹妹，你少自作多情了。」

「那你把我當什麼？」

「我……你是變態！」

「………」

嬉鬧中，沈周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無憂無慮的學生時期，儘管現在也很自由，可終究不似當年。

「今天真的很開心，我有好多好多好多的話想和你說，可是太多了，多到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

竹西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成失落，她想到一些心存僥倖卻不得不承認的事情，三年都沒做到的事，現在還會有可能嗎？

見她難過，沈周也有些不舒服，自然明亮的陽光落在她不施粉黛的清秀臉龐，更顯脫俗。

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輕鬆：「只要你想說，我隨時願意聽。」

咦，她怎麼臉紅了？

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竹西抬起頭看著他，前所未有的認真：「我要在秋露中學當老師了，以後我們可以天天見。」

「你要當老師？」沈周有些驚訝，轉頭一想，竹西是美術專業出身，剛好今年秋露中學在學生課表上添加了美術，音樂等課程，有教師資格證的她來任教也就不奇怪了，可是淮左不是說她要出國留學嗎？

「沒錯！過年的時候老戴在班群里問有沒有畢業之後想回母校任教的，那個時候我就有想法了，直到最近才下定決心。」

沈周點點頭，做老師也挺好的，離家近工作又輕鬆，最重要的是竹西這小富婆並不用在乎工資高低。

一個普通高中老師的月薪還沒她一個月的零花錢多……

「那以後豈不是得喊你竹西老師了？」

竹西戲精附體，板著臉說道：「那是當然，敢不聽老師的話，懲罰是很嚴重的哦……」

沈周反而有些興奮了，從竹西包包里拿出一根數據線，微笑有些邪惡：「竹西老師，請大力鞭策我！」

竹西腦海中浮現一些十八禁內容，啐了一口，罵道：「你果然很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