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日夜如常
永恆之空只是一句「我請假，你休息一下」就解決了所有問題。
於是，教官不再行動。眾人皆驚。永恆之空對所有教官發布命令，之後，他和李筱涓背著書包，並肩前行，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遠了。他們討論了彼此的膚色與今日的天氣，提到午餐和晚餐，順路去了超市，採購一批食材，可以說是極其充實。
回到家中，洗個澡，做晚餐，吃飯，再洗個澡，聊一聊天，培養培養感情，做一些各自喜歡做的事情，睡覺。
次日，又如此。
代班長告訴他們軍訓如何如何重要，是要有學分的，如果沒通過，那又會怎麼怎麼樣。他們用謊言迫使新生正視軍訓，因為那就是他們的責任所在，儘管這一責任於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永恆之空一次又一次安然離場，無人效仿。
他坐到帳篷下的凳子，嘗了嘗學校提供的淡鹽水。
他們頻繁請假，終於激怒了某些人。代班長發來大串大串的語音，時而激情怒斥，時而循循善誘，然而這兩人都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新生限定的夜自習還是有可看之處的。連續兩日都是社團宣講，偶爾還能見到「尊貴」的輔導員。軍訓快要結束時，競選班委。一個班30人，但是班委卻不會少，班長，副班長，心理委員，學習委員，體育委員，團支書，如果有意要混到一官半職，這是不難的。
永恆之空與李筱涓都不在意這些虛職。在這些虛職之上還有一些高級職位，據說能與導員面對面彙報工作，並參與到導員的日常生活當中，比如說傳話、買飯、跑腿、行賄。這些高級職位包括但不限於年級長、副年級長、總班長、總團支書。這些職位都會在開學一個月後補上。
解決了這樣的大事之後夜自習也沒有幾分鐘了，收拾收拾並不需要收拾的書包就差不多可以離開了。他左側褲兜里放著還從未使用過的校園卡，右側褲兜里是耳機和手機，不需要再刻意攜手前行，只知道有你在我身邊就已經足夠。
隨著軍訓結束，生活漸漸閑了下來，投影對燒菜做飯買菜也更加得心應手。
超市很近，而且很大，回家路上順路買些食品，比如說雞腿、雞排腿、雞翅、三黃雞、半邊鴨、五花肉、後腿肉、純瘦肉、裡脊肉、湯骨、牛肩肉、羊腿肉、鯉魚、鯽魚、草魚、鱸魚、帶魚、黑魚、小龍蝦、對蝦、皮皮蝦、冰凍蝦仁、生菜、空心菜、莧菜、豆角、蒜苔、蘆筍、油麥菜、土豆、娃娃菜、絲瓜、黃瓜、冬瓜、西紅柿、蘑菇、香菇、金針菇、蟹味菇、茶樹菇、青椒、柿椒、茭白、玉米、胡蘿蔔、青梗花菜，少有禁忌。至於各種調味品與調味用的香料，也都準備了許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
「夢書，你覺得社長怎麼樣？」
「這個人很有惰怠感。你身上沒有這種感覺。你身上應該是慵懶多一些。」
「啊！慵懶？不應該是懶散嗎？」雖然字義可能有責怪的味道，但是語義中絕沒有這個意思，這反倒更像是一種自我放逐的認知。
「人都是會懶的。那麼，可愛的小筱涓，你認為社長是個怎樣的人呢？」永恆之空的語氣十分輕緩，像是真的把對方當成了小孩來哄。
李筱涓的答覆中有著不確定的猶豫和不該有的停頓，「她看起來、看起來好高。不全是指身高的，我也說不好。」
那麼這個時候永恆之空就要彰顯他的仁慈了，
他相信葉夢書也會是一個這樣仁慈的人，「我明白你意思了。嗯，那我也用個差不多的說法吧。儘管這個人沒有任何居高臨下的舉動，但是我們都覺得她遠比我們站的位置要高，可又不感覺厭惡，對吧？」
「對，對，這大概就是，家世的差距吧。」
「不全是哦。形體、眼神、衣著、甚至是思想、審美、細節、感情、品味，這都是有跡可循甚至是可以模仿的。但生命氣息不同，一般人是學不來的。」
「我聽不太明白的。不過我看她腳背手肘膝蓋都很白，手指也長也好看。」
「嗯。總是會有差別。」
「那我和她誰更好看？」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確切的，我的答案與你的答案相同。」
「你還是這樣。啊。」女生的語氣中有一絲遺憾與哀怨，但又聽不出來有任何的不滿，她早已猜到這一結果。
「大家都差不多嘛。就像高中的時候，你覺得林陳蒿很好，我這這麼覺得。」
「你還真敢說哎。同學。」這時不再有遺憾和哀怨，就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發表的自己的看法，其中好像還有點戲耍的意思。也正因如此才能和下面那句話對上。
「你小朋友心性太重，這一點很喜歡。」
「什麼是小朋友心性？」
「你看嘛，這就是啦。夜裡需要點什麼宵夜？是我自製還是？」
「到底什麼才是小朋友心性啊？我怎麼不覺得我有？」
「如果你能感覺到，那就不是了。用我的話來說就是，小朋友更善於觀察遠方的事物與可觸碰的事物。這兩者包含全部。舉個例子，他們更容易發現彎月孤星的奇妙角度與冰雪在手中融化時的溫度變化。」
「這樣啊。你每月有多少生活費呀？我覺得我出的不太對等。」
「我從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而已，花就花了。」
「是……嗎？」
「人生變故頗多。以前我也不會想到我會與你，在這裡，對吧？」
「好像也是哎。」
「那麼我的小同學，想好今晚的夜宵了嗎？」
「不會長胖嗎？」
「同學，你多慮了。」
「我要超濃的果茶，加果汁的那種。」
「好，好。那麼請問我們還有哪些水果呢？」
「葡萄，芒果，西瓜，百香果，檸檬。」
「看嘛，這就是小孩子心性，可觸碰的事物。那就超濃果汁吧。」
「你又在開我的玩笑。」
「哪裡有？我怎麼不知道？」
「你就是在笑話我，太欺負人啦。」
「請放心，絕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