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正義可能遲到,卻從來不會缺席

12、正義可能遲到,卻從來不會缺席

原來,荷花也並不知道她父母的所作所為。她生了私孩子后,她父母為了掩人耳目,偷偷摸摸託人,把她嫁到了內蒙,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所有遭遇,她一概不知,要不是引明聯繫上了她,她就不知道因為她,而連累了我這麼久。

荷花姐也是一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女人。接到引明哥的信,她沒有猶豫,就回了娘家。她回來就是為了說明真相,還我清白的。

我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況,喊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引明哥,荷花姐,李校長,引明父母……他們都是好人,參謀長和隊長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我倆天南海北聊天,就聽得從電影隊里傳出了激烈的爭吵聲,還有乒乒乓乓的響聲,莫不是兩人打起來了?

我和引明顧不得多想,忙沖了進去,只見荷花拽著支全的領口,一個大耳刮子颳了過去,嘴裡罵著:枉為男人,敢做不敢當,當初我瞎眼了,和你這麼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好上。

支全面如死灰,眼睛下垂,雙手有點顫抖,但還是煮熟的鴨子——嘴硬,堅決不肯承認。

荷花姐氣急了,操起身邊的凳子,就要往支全頭上砸。

支全雙手抱頭,鑽進了桌子下面。

引明過去奪下荷花手裡的凳子,從桌子底下揪出支全來,說:你倆也不必在這裡爭吵,既然說不清楚,也不別在這裡徒勞,咱去縣公安局報警吧,讓公安來處理。

荷花說:報就報,事情到了這步田地,我也不怕丟人。我破罐子破摔,看誰怕誰。

支全脖子一梗,說:報就報,我才不怕呢。

話是這麼說的,鼻尖上卻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明顯是有點心虛。

引明把支全按在凳子上,說:人在做天在看,隔牆有耳,你難道不懂嗎?

支全不再說話。

引明拉起荷花,說:荷花,咱們走,明天我陪著你去縣公安局報案。

誰知支全此時說了一句更加混賬的話:說不準還是你搞了她呢。

引明走出去的腳步又退了回去,雙目圓睜,兩個拳頭攥得缽子樣大,看那樣子,恨不得把支全一撕兩半。

支全有點慫了,他說:怎麼地,解放軍要打老百姓了?你打呀!

我拉起引明的胳膊,輕輕地叫了聲:引明哥。

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做下了糊塗事。

畢竟是部隊上教育出來的人,自制能力強。引明「呸」了一口,扭頭就走。

我們三個走出了公社大院,一路上聲討著支全。荷花姐「唉」了一聲,說:都怪我,聽信了他的甜言蜜語,做下了糊塗事,還連累了小陳老師。

她又問引明:真去報警嗎?

引明說:你傻呀,一報警,你的名聲不全臭了嗎?等著吧,有好戲看呢。

我和荷花姐都不知道引明葫蘆里裝的什麼葯,都悶聲不響。

走在前頭的引明,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荷花說:荷花,你也夠勇敢的,能站出來承認自己的醜事,這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單憑這一點,我佩服你!

荷花說:本來我也不想張揚的,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小陳老師要替我背黑鍋,我心裡就不落忍。我要是不站出來,良心上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回到村裡,荷花姐和引明哥幫我收拾著東西,我一抬頭,就見公社的王副主任騎著自行車,急匆匆地進了村。

看樣子,

他是要去隊長家的。

從村口往隊長家走,有一段上坡的土路。王副主任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擤了一把鼻涕,抹到鞋底子上。

也許是騎車騎的急了,滿頭大汗,摘下帽子搖晃著,當扇子扇風。看見參謀長正要去挑水,就「哎哎哎」了幾聲,沖參謀長招了招手,喊道:參謀長,參謀長。

參謀長扭頭見是王副主任,頓時眉開眼笑,挑著一副空桶過來,說:不開會不征糧的,你現在來幹什麼?

王副主任嬉皮笑臉地說:想你了唄。

就在參謀長屁股上捏了一把,說:隊長在不?

參謀長的臉就紅了,說:死鬼樣,饞了?他在呢。

若干年後,我才聽村裡人說,王副主任和參謀長眉來眼去,早就有了一腿,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王副主任就說:今天來,不是要那樣,是要那樣。

參謀長怪嗔道:那樣是哪樣,還不是那樣。

王副主任不由分說,拉起參謀長,就往她家走。

參謀長推諉著,說:他在呢,女兒也在呢。

王副主任說:都在就好,進了屋再說。

這一幕正好全讓我看到了,-我拉了一下引明哥的衣襟,朝他努了努嘴。

引明微微一笑,對荷花說:回家去吧,王副主任來,十有八九是為了你的事。

一語點醒夢中人,荷花姐恍然大悟,說:是支全打發說情來的?

就匆忙趕回家去。

果然,王副主任是受支全所託,來了事的。

聽我們說要去縣公安局報警,支全做賊心虛,心裡先害了怕,萬一這事情認真起來,最後坐實了事情的真相,他小子這份放映員的工作不保,這都是小事,弄不好還得在籠子裡面往外瞭,坐板房是免不了的。讓他心裡沒底的是,有引明這個現役軍人做證,他是逃脫不了的。原想著快活一陣,提起褲子就走人,來個死不認賬,諒她荷花一個女人家的,臉皮子薄,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哪裡能想到,一向單純膽小的荷花,會窮追猛打,拽住他不放。

支全這廝不敢掉以輕心了,我們前腳離開公社,他打發的說客後腳就來了。

過了好久,荷花姐又來了,她說:小陳老師,今晚我和你睡一晚,明天我就回內蒙了。

至於王副主任來說了些什麼,荷花姐沒有說,我們也不好問。不過,雙方肯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這件事應該就算了了。

我忙著招呼著,說:你倆為我的事操勞了,我請你倆吃飯。

引明笑了,說:應該的,請我倆吃什麼大餐?

我看了一圈我簡陋的陳設,說:請你倆吃拌湯。

就開始燒水。修改過了,還是什麼問題嗎?修改過了,還是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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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女教師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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