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總有熊孩子他氣死人
「穿書?」陸繾緩聲重複一遍默默吐出兩個字:
「難怪」
「你早就知道了?」風清然驚道:「你不是進密室前從來不看劇情的嗎?」
陸繾白了風清然一眼,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風清然一頓。
別的不說,就這個時代除了各個國家名字官制和春秋戰國時期各國相似,其他沒一點一樣的一瞅就估計是那本小說亂改歷史好嗎?更別說很多不符合時代背景的日常用品了。
「阿然,」陸繾嘆了口氣挑了個最簡單的點道:「楚國君王是羋姓熊氏,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可我們在平行時空,姓氏會改也很正常啊!」風清然歪了歪頭爭辯道:「況且你以前也跟我說過,時空中一樣存在蝴蝶效應,一處不一樣,以後的歷史也會不一樣,況且陸繾,平行時空中每個碎片都不同,也許小說中的人看我們,我們才是紙片人啊?」
頭一次聽說這些歪理,陸繾懵了一下。
「而且陸繾」風清然道:「我們平時見習慣的東西我們便認為就是如此,可並不一定就是那麼合理,這不是你之前說的嗎?」
「這」陸繾若有所思
「好啦好啦」見洗腦成功,風清然擺了擺手大度道:「咱們先說回這個時代吧?我知道是那本書了,你想起來沒?就是我之前說那本!」
「小姐姐,你給我推薦的小說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本了。我怎麼知道是哪本?」
陸繾瞟了風清然一眼問:「男頻還是女頻?古言?架空?玄幻?純愛?你給個範圍。」
實在不能怪陸繾這個態度,陸繾的閨蜜風清然,實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說狂魔。
別的不說,據陸繾不完全統計,就大學四年的時間她看過的小說就不止五百本,橫跨古今中外男頻女頻。
「就是那本啊!就是那本我跟你說了好幾次那本,男主是個皇帝,特霸總特寵女主那本!男主叫裴…裴燁華那本!」
「這裴燁華和我們現在有什麼關係?」陸繾問。
「陸繾你傻啊?」風清然一甩袖子,直接伸手拍了下陸繾的頭道:「裴遠晨是裴燁華的小叔叔啊!」
半個時辰后,陸繾才從風清然激情四射的演講中解脫出來。
據風清然所說,兩人穿越到了一本名為《傾世獨寵:霸道皇帝愛上我》的古言小說里,確切的說,她們是穿越到了這本書的前傳。
首先,我們先來看看這本書講了點啥:
男主裴燁驊乃楚國大公子裴遠曦之子,襁褓之中便父母雙亡,六歲繼位,七歲便以一己之力幹掉了權勢滔天的大奸臣韓啟真,二十歲那年賞花時對還是小宮女的女主季初晴一見傾心,為其死生不能。
至於劇情?就是簡單粗暴的三個字:
寵!寵!寵!
是的,您沒看錯!
女主一皺眉,後宮佳麗三千頃刻退散。
女主一咳嗽,早朝奏報通通不管。
女主一無聊,各種舞會慶典隨你開。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標準的昏君做派啊朋友們。
更可怕的是,這貨最後居然為了女主拋棄江山歸隱江湖了?
拋!棄!江!山!歸!隱!江!湖!了!
孩子你這麼熊你爸媽知道嗎?
你之前的文韜武略文治武功都喂狗了嗎?
你這麼干你家列祖列宗真的不會被你氣死再氣活嗎?
這是什麼浪漫愛情故事?這分明就是戀愛腦倒霉孩子實錄好嗎?
「停停停,你打住。」為了防止自己被劇情氣死,陸繾果斷喊停道:「你說了半天,遠晨哪去了?」
親爹不在,裴遠晨作為親叔叔,居然不出來管管?就這麼眼看著這熊孩子禍害這大好河山?
不應該啊?
這也太ooc了吧?
「哦,他在全書里也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一開始就死了。」風清然漫不經心道。
「死了?」陸繾手一松玉杯自手中滑出。
啪的一聲,茶杯落地,頓時四分五裂。
「嗯,真的,我若是沒記錯的話裴遠晨英年早逝,膝下無子,居說沒活過而立之年,這裴燁驊就是繼承他的王位。」風清然說完,這才發現地上死相凄慘的杯子問:「阿繾,你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脫手了」陸繾搖搖頭,低下頭邊收拾碎片邊問:「你剛才還要說什麼?」
「而且啊」見好友難得有興趣,風清然故意拖長了音道:「我記得男主和女主說過,如果小叔叔還在的話,我大楚不出二十年就可以統一天下!」
啪的一聲,碎片再度落地。
風清然聞聲轉頭望向陸繾,見後者臉色發白,忙伸手摸了摸陸繾的額頭問:
「阿繾?阿繾,你沒事吧?要不要叫大夫?」
說著,開門就要喊大夫。
「阿然,我沒事。」陸繾勉強回神,拍了拍風清然的手道。
「你放心,我就說我不舒服,等會咱們就往簾后一躺,不會有人發現你女扮男裝的。」風清然只當是陸繾怕別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忙出主意道。
「我真沒事,放心,只是被驚了一下。」陸繾勉強一笑,安撫性的拍了拍風清然的手。
陸繾低頭平復了下心情繼續道:「阿然,你和我具體說說這個故事。」
…
陸繾下樓梯時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是飄的,那一腳一腳踩上的彷彿不是堅硬的木質樓梯,而是軟綿綿的棉花。
「先生。」
陸繾的身影剛出現在二樓轉角,裴遠晨就蹬蹬幾步迎了上去。
「先生,您臉色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先坐下歇會?」裴遠晨小心翼翼扶著陸繾問。
陸繾轉頭看著裴遠晨,十四歲的裴遠晨早已不復初見時的膽怯退縮,陽光透過窗棱灑在少年臉上,竟無端生出一種堅毅之感。
明明這樣優秀的孩子,究竟是什麼才會讓遠晨好好的英年早逝呢?
陸繾在心中輕聲自問。
雖然知道自己身處書中,可陸繾卻很難把這群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看成一群紙片人,明明會哭會笑,會流血會疼,會夜裡睡不著覺…明明是一群活生生的孩子啊!
等會,睡不著覺?
「遠晨,」陸繾尋思片刻,開口,輕聲問:「你近來夜裡…可還會害怕?可還會睡不著?」
裴遠晨搖頭,從腰間抽出一串小鈴鐺道:「有先生的鈴鐺在,縱使離的再遠,也知道先生在陪著我。」
陸繾微微點頭,儘可能收拾好心情裝作無事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先生」一見陸繾提起正事裴遠晨忙道:「璟言託人帶話說天水河的龍骨車已架設完畢,先生可要去看一下?」
龍骨車是陸繾來到籍昭后根據現代的記憶畫出草圖后和一眾工匠農人一起研究出來的:這種水車安裝在河岸邊挖出的一條深溝里,流水衝擊水輪,通過齒輪帶動水車轉,將水從河中、深溝里吸上岸來,流入田間,灌溉莊稼。
陸繾前世雖然見過相關史料記載,與相應原理,卻並不太懂這東西到底應該怎麼製作,眾人研究了三四個月,失敗了無數次,最終還是在村裡幾位老人的指點下才終於做出一個像樣的來。
唉,果然是實踐出真知啊。
陸繾望著借著踩踏力快速運轉的水輪如是想。
「君上!先生!」這邊以百里璟言為首的幾個孩子已經迫不及待的踏上踏板踩了起來,見河水順著木板如小溪般流出,百里璟言朝陸繾揮手興奮道:「先生,先生!快看!咱們成功了!真的是水!真的是水呀!」
「看到了」陸繾笑著叮囑道:「你們幾個小心些,這龍骨車還只是個雛形,不要踩得太快!」
「先生放心!」李薊北腳下踩的飛起,左手單手撐著橫欄右手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我們幾個大老爺們皮糙肉厚不怕摔!」
「去你的,你才五大三粗皮糙肉厚呢!」百里璟言啪的一聲跳下河,攏了把水往李薊北身上潑去。
「璟言你潑薊北就好好潑他!你潑我幹什麼?」被殃及池魚的薛唯一聲怒吼,攏起一手水毫不客氣的回敬過去。
「來啊,你當我怕你啊?」
見幾個孩子一言不合又開始吵吵鬧鬧,陸繾也懶得管他們,和站在一旁的木匠說了幾句話便順著田壟邊緣往河流上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