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遠慮與近憂

宮燕和王磊，或者應該說是曹爽和王凌，帶著這次勝利的功臣們一起，前往陽翟面見天子曹芳。

讓宮燕感到意外的是，那個袁亮竟然也是此次戰役的功臣，據行軍主簿來說，就是袁亮為首的小組用投石車擊毀了許昌一面城牆，順帶帶走了敵軍在城牆上的指揮官，砍將有功。

「想不到這個小白臉，扔石頭還挺準的。」

說著一起騎著快馬，向陽翟跑去。路上太平無事，早到了陽翟，宮燕只見這裡跟許昌一樣。一樣的壁壘森嚴，一樣的眾志成城。

不過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當他們騎馬進城，幾個黃門官也騎馬攔著去路：「來的人且慢，前方是禁區，請下馬通行。」

於是宮燕他們一行人急忙下馬，改為步行，徑直來到陽翟官署門前，這裡現在已經成為天子駐蹕之處，所以門外有侍衛親軍在此把守。

那些侍衛見到宮燕一群人皆身穿甲胄，領頭侍衛便問：「眾軍停下，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宮燕的官職雖然要比王磊低那麼一點點，但他的軍職在現在的大魏帝國裡面，除了皇帝就屬他最大，又是皇親，因此是宮燕上前介紹：「大魏國大將軍曹爽以及淮南軍節度王凌，奉旨率領戰功人員前來面聖。」」之後宮燕又自己加了個：「麻煩侍衛小哥通報一二，拜託了！」說完將自己的身份腰牌遞給侍衛領隊。

那侍衛一聽這話，打量了一下又仔細地看了看宮燕的腰牌。

「啊，原來是大將軍！陛下吩咐過了，說如果你來了，直接帶你們進去就行，你身後的這些？」那侍衛一邊帶領宮燕一行人，一邊詢問宮燕。

「小哥，這些都是皇上指名要見的人，他們這二十位都是許昌戰役的勇士，當中看上去最嬌小的那位還讓敵人裨將的腦袋開了票。」

「那麼厲害？」

「當然啦！不厲害的人哪能站在小哥您面前？只是我有些為難。」

「大將軍有什麼為難的？」

「侍衛哥，都怪我走得匆忙，連錢包都沒有帶，不然等會見了駕散朝，你也下班了的時候，咱們去喝幾杯！」

「大將軍見外了，咱們能夠為皇上服務，那是我們本分而已。這是應該做的。」

「侍衛哥，您貴姓？」

「免貴姓林，平時您叫我小林就行了。」

一直進去直到官署後花園，只見都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十分嚴密。到了花園子的外面，內侍衛要求宮燕所有人交出所有的武器，以保證安全。宮燕他們自然是不會拒絕

跟在後面走的雲彪有些不耐煩，他悄悄問王磊：「王大人，這氣氛很壓抑啊，曹大人為什麼……」

「別多說話，這是朝見天子，我一早就教過你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天子和大將軍都是這天底下，親眼看到過瀛台夜景的人，他們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等凡人只需待機。」

來到後花園賞心亭里，侍衛稟告一聲：「陛下，大將軍帶著王大人他們到了。」

天子一聽，轉過身來。笑道：「昭伯你們都來了？快過來見過楚王爺。

宮燕這才注意到，在天子的對面坐著一個大叔，自然年紀比他還大。

曹彪，字朱虎，三國時期曹魏皇族，魏武帝曹操之子。216年，曹彪被封為壽春侯。221年，曹彪進爵，升遷為汝陽公。222年，升為弋陽王，同年又升為吳王。224年，改封壽春縣。226年，魏明帝即位，升遷，徙封地在白馬。232年，改封楚王。在原本的時空中，因與王凌密謀廢帝事敗，被賜死，享年五十七歲。

「呃，這是，昭伯嘛？！」曹彪顯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眼前這個人雖然還是一個胖子，但雙眼並不是沉溺酒色又或者金魚眼，而是散發一股英豪之氣，眼神有如利刃一般出鞘，行動起來行雲流水從不轉彎抹角，真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天子微微一笑，道：「伯父不必驚訝，昭伯那天晚上在高平陵通神感化，已經幡然悔悟了，現在的曹爽，是個忠臣和能臣，能力不亞於其父，南吳之周瑜啊。

「是這樣？真是我們曹家之福也！好好好！」曹彪感嘆道。

「王凌大人，你也來了？」天子笑道。

「臣王凌參見皇上，吾皇萬歲吉祥安康！」王磊倒身就拜。

「起來吧！這次多虧有你和你的淮南精銳之師，這才成功擊退司馬賊軍，不然大將軍縱有千般奇謀，也難以打敗司馬懿。」

宮燕這時上前補充道：「陛下，淮南軍索然提供強有力的支持，但是要說擊退司馬懿，桓范大人的堅守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他帶領留守將士節節抵抗，這才等到了淮南大軍到來。這是許昌保衛戰的詳細報告，請陛下檢閱。」說完宮燕拿出了一卷文書。

「先放在一邊，或者你拿給楚王看。桓范他們怎麼樣了？」

「桓范大人打開了錦囊，所以他現在是帝國的獨裁官；這次戰役雖說勝利，但守軍只剩下數千生還者，桓范等受了重傷，桓范、毋丘儉、曹訓三位還在昏迷狀態中，因此不能跟微臣前來見駕。此外……」

「此外什麼？昭伯你怎麼，眼淚……」

「曹羲將軍壯烈殉國，他，他的頭顱被敵人砍下，心肝被活生生挖出來，只因為曹羲不肯投降！」

「什麼？竟然如此殘暴？」天子勃然大怒：「這簡直就是魔鬼？！」

連曹彪也不禁動容，上前安慰曹爽。

過了一會兒，天子才漸漸平復內心情緒，上前扶起王凌：「王將軍，辛苦你了！你就和大將軍一起在這裡住幾天，朕有說話要和你們說。」

之後又對那二十幾個人說：「你們都是戰鬥英雄，有什麼要求盡可以跟朕說。」

眾人稱謝不已，那袁亮卻還上前一步：「陛下此言，真的可以？那小人真的有一個請求，小人想這個請求也只有天子您才能做到。」

這天子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哦？你且說說看，是什麼請求？」

「是有關大將軍的！」

宮燕一聽就急了：「陛下，這個問題……」

「嗯？」天子一看就知道事有蹊蹺，於是微微笑道：

「朕答應你就是，不過要為你們接風洗塵之後。楚王，你先叫上令狐大人為英雄們設宴暢玩一天，朕還有事要和大將軍王大人商議。諸位勇士，夜宴上見！」

吩咐完，楚王就領著英雄們退出官署，四處遊玩不提。

再說駐蹕院子里，此刻就剩下皇帝、宮燕、王凌三人。

「萬歲爺，您這是要幹什麼？」宮燕不解地問。

皇帝笑吟吟地一左一右拉著二人的手，回到亭子重新坐下、

「朕之所以只留下你們兩個，當然是要說一些只有我們三個人才知道的事情。」

宮、王二人一臉茫然。

「王凌是吧，你在壽春乾的那些事，楚王都告訴我了！果真是人無遠慮，就必有近憂啊，朕的卧榻之側，居然有如此多的卧龍伏虎，司馬懿區區一隻冢虎，又豈是三人的對手。呵呵！」天子突然陰沉著臉。

嚇得那個王凌連忙跪下：「臣，臣不是有意要謀反的，臣只是想救國而已。」王凌嚇得可是瑟瑟發抖。

「陛下，王大人對國家是有貢獻的，他也是堅決反對司馬懿專權的，望陛下明察。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大人他還是一個……」

「宮燕不必說了。最重要緊的事，王大人也跟我們一樣，是個時代穿越者，對么？」

這番話一出口，真是晴天霹靂！劈得那宮燕和王磊成了一個個的呆雞，定在那裡。

「其實，王大人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這一點，朕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