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遇元兵

張到見狀，急忙抱拳還禮到：「原來是全真教的李道長，小道大道教張德道，正隨我師傅前往大都參加金籙大醮。」

李志常聽完笑道：「哦，如此便是巧了，貧道等師兄弟也是從終南山而來，到大都參加金籙大醮的，既如此有緣，何不同行？」

張到正要答話，忽聽車中老道士出言回道：「道友贖罪，老道年邁，不能急行。諸位道友馬快，可先行前往，咱們大都再見即可。」

李志常聽到此也不多言，對著騾車又行了一禮道：「既如此，老師慢行，我等在大都恭候老師。」然後撥馬追同行的幾位道士而去。

見人離去，張到不禁感慨道：「全真教，真有錢！」蒙古人一統北方后，收繳了民間多數的鐵器，導致兵器的價格飛漲。一把劍的價格快趕上一頭牛了。

「哼，滿身銅臭，失了修行本分！」

見師父不悅，張到趕緊閉嘴，可心中依然腹誹：「得，知道您老看不慣全真教，可也不用找到機會就黑吧？」

騾車又行了一陣，忽聽和前方有打鬥聲呼和傳來，車把式急忙停出騾車，向車裡說到：「兩位道爺，前方怕是有強人攔路，我們需要掉頭繞路了。」

老道聞言，開口問道：「施主，若我們繞行，可會耽誤路程？」

「額，這條是官道，前方就是定興城。所有進京人士都要走這條路，但老漢我常年跑這裡，卻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繞行到城下，但要多行半日路程，恐怕今晚要在山裡過夜了。」

老道聽罷奇道：「這裡既然是官道，怎麼會有強人攔路？」

「道爺有所不知，自蒙古人打來了，這條路上別說是行剪的強人，便是平時行路的人都少了。前方攔路的多半是蒙古人打草谷，那些個蒙古人，可是不講理啊，看重什麼就搶什麼，稍有反抗，就要拔刀殺人啊。」

張到聽到此處，勃然大怒：「這些個王八蛋，匪不像匪，官不像官。師父，你們先走，我過去看看。」

秀清道人知道自己徒弟的能耐，只是叮囑道：「你去吧，如事不可為，就儘快脫身。這天下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管得過來的。」說罷伸手遞過一副寫滿符文的綁腿。

張到伸手接過，應了一聲是，下車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

轉過前方林子，只見六個身穿皮甲的蒙古騎兵，將幾個道士圍在當中，一旁還立著兩個蒙古騎兵，守著幾個手被捆住，瑟瑟發抖的女人。張到仔細一看，被圍在當中的正是剛剛還有一面之緣的李志常等人，也不知怎麼惹到這伙蒙古兵，現在正在對峙。

張到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一直在山上生活，還沒見過真正的陷陣衝殺，不清楚這些蒙古鐵騎究竟有多厲害，所以見此情景，也沒敢輕舉妄動，只是悄悄在一旁觀望。正在這時，一個蒙古兵突然喊了一聲，像是在發號施令，緊跟著，圍住李志常等人的蒙古兵紛紛抽出彎刀長槍，開始策馬圍著李志常幾人轉動，口中還不斷地呼喝著刺耳的聲音，好像一群正在捕食的狼群。

此時的李志常等人，已經下馬，抽出寶劍圍城一個圈，警惕的四下張望。看上去還頗有章法。張到見此，心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罡北斗陣？」

就在此時，一名手持長槍的蒙古騎士突然打馬衝出，從幾人身邊一掠而過，只聽「啊！」的一聲，一名道士寶劍落地，扶肩跌倒，幾個道士原本還算整齊的陣形瞬間就亂了。而那名打馬而出的蒙古兵在傷人之後順勢匯入對面的兩騎之間，

依然圍著幾個道士呼喝盤旋。

「就這？」全真教道士的表現，屬實讓張到大跌眼鏡。受後世武俠小說的影響，原以為這些道士個個都應該是二師兄一樣的高手。可這一動手，才發現這幾個道士好像完全傻了一般，見人騎馬衝來都不知道躲閃，眼睜睜地讓人扎。

又等了一會兒，那幾名蒙古騎士又沖了幾次，這回這些道士好像有了防備，知道舉劍格擋。儘管如此，也是應付得頗為狼狽了，又有兩個道士受了輕傷。

張到看到這裡，發現不上不行了。李志常幾人是真的快不行了，再不上就只能給他們收屍了。張到心中也有了計較，脫掉道袍，取出一塊汗巾蒙在臉上，將綁腿系好，又從一旁撿了塊石頭在手中掂了掂，感覺很合適，然後看準了一旁觀戰的一個蒙古騎兵就沖了過去。

張到自從到了天王觀中，跟隨他二師兄林金勝學習武藝。二師兄曾經說過，他那套拳法威力奇大，可蓄力時間太長，臨敵之計很難打到人。所以，唯有在與敵人交手的第一招才能發揮威力。為此，二師兄結合他那快似奔馬的鶴翼翔身法，為他量身定做了一式沖拳，被他師兄命名為破山沖。可自從學會這破山沖之後，張到從未用之與人交手，今日正好一試。

張到的鶴翼翔施展起來快過奔馬，眨眼之間就到了那名蒙古兵的身後。這時，他一旁的另一個蒙古兵也發現了他，急忙出聲提醒，可到了這個時候哪裡來得及了。還沒等乃是那蒙古兵回頭查看，張到就在他身後一躍而起，一石頭就拍在了對方的后心上。

張到第一次使用這破山沖，當然是全力以赴，生怕打不死對方。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這一式威力大得超乎想象，只聽得到嘭的一聲，緊跟著對面那人就如同被卡車撞到一般飛起，然後整個人一下子就砸到了剛要向他衝來的另一個蒙古兵身上，將對面而來的蒙古兵也撞下馬來。

這倒是意外之喜，張到見狀也不含糊，伸手從眼前馬的鞍具上抽出了一根長槍，上前就將被壓住的蒙古兵扎了個對穿。一旁那些被綁住雙手的女人，見此情景立刻發出尖叫，一鬨而散。

這邊的聲音，立刻吸引了正在圍攻一眾全真道士的蒙古兵。見自己的同伴已經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蒙古兵一聲呼喝，那圍住全真道士的六人中立刻分出四人，向著張到衝來。張到也是不懼，拔出長槍就迎了上去。

二師兄林金勝只教了他一套名叫三十六路天罡刀的刀法，慣用的是棹刀。因這種刀馬上步下都可使用，且比之尋常刀劍用處多了很多，所以在山東河北一帶頗為流行，與朴刀有些相似。這馬上用的大槍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長了，用起來頗不順手，只能將槍尖對著衝來的騎兵，用些簡單的撥，崩，點，扎來抵擋。

對他來說，這些用法很是尋常，因為他很多厲害的絕招都還沒用出來呢，可對面這幾個騎兵卻大感吃不消了。因為張到拿槍是按照棹刀的用法拿的，雙手攥住槍尾，而這把馬上用的長槍足足有一丈七八長，平常人馬上用槍時都是拿槍的中後部以節省體力，加上張到臂力驚人，速度還快，每次出槍時都能單手將長槍刺出，又快又穩，這就讓張到的攻擊距離足足比他們遠了一米。別小看這一米的距離，戰場對戰，這一米的距離往往就要用幾條命來填。一時間，對方四人竟然被逼得不能上前。

見短時間拿不下張到，這四人竟然又故技重施，開始圍著張到兜起了圈子。可張到卻不是李志常幾人能比的，此時他也漸漸熟悉了這長槍的一些有用法，見對方開始兜圈子了，立刻用出了鶴翼翔的身法。眨眼之間，他就追上了其中一個，上前就是一槍。對面也是久經戰場的，見長槍刺來，立刻舉槍格擋。其實本應是格擋之後順勢一槍刺出的，可因為張到拿槍的位置太靠後，使得對面的槍刺出卻夠不到張到，只能悻悻收回。他收回了槍，可張到卻沒有。槍被隔開后，順勢向後一記橫掃，正是天罡刀中的一式大開大合的招式，名叫橫掃千軍。大槍直奔追身而來的另一名蒙古兵砸去。這個蒙古兵騎術也是了得，急忙仰身躲避。可惜他沒注意，張到使出這一式橫掃千軍時是跳起來身在半空的，他這一躺下，沒看到張到正好下落。半尺長的槍尖直接搭在了這個蒙古兵的胸前，張到順勢一劃，槍尖直接鑽進對方的脖頸之處，「喖嗵」一聲，死屍滾落馬下。

眼見己方又折一人，隨後跟上的蒙古騎士斜刺里衝出，打算在張到落地未穩的時機，將他一槍釘在地上。見對面來勢洶洶，張到急忙槍尖點地，抬高槍身，用了個架字訣，整個身子縮到了槍的一側，擋住對方的突刺。可緊跟著，最後面的騎士也跟了上來，舉槍就刺。

眼見對方來勢洶洶，張到急忙順勢用肩膀一頂槍身，身子就側了過來，躲過襲來的一槍。對方一槍走空，身子卻直直的撞在了張到剛剛立起的槍尖上，被扎了個透心涼。張到直接鬆手棄槍，就地一滾，防止被對方的馬撞到。然後順勢撿起對方剛剛撒手的長槍，回身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