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思臣(5)
「好！駙馬痛快！」辰澤哲光拍拍卿塵的肩膀，看似在讚賞他，實際上眼睛里充滿了不屑。
做了一番準備后，卿塵和辰澤哲光來到了靶場。
參加茶會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他們倆，很快就聚集了好多人，在旁邊圍觀。
第一輪，一人五支箭，射固定的靶子，中的環數多者勝。
有好事的人，毛遂自薦要當裁判，卿塵和辰澤哲光互看了一眼，默許了那人的請求。
「預備！」裁判舉起胳膊，發號施令。
辰澤哲光從容的拿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將弓拉滿。瞄準之後，羽箭「嗖」的一聲飛出去，奔著遠處的靶子的紅心就去了。
羽箭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直直的扎在了靶心。隨即，周圍掌聲雷動。
辰澤哲光收起弓，對著卿塵一昂頭，滿臉的嘚瑟。「駙馬，請。」
卿塵壓根沒有看辰澤哲光的眼神，只是回頭瞥了一眼百里桑桑。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輕輕觸碰，百里桑桑臉上的笑意順著眼神傳遞給了卿塵。
拿起弓箭，卿塵一手抓起三支羽箭，搭在弓弦上，拉滿了弓。短暫瞄準之後，手一松，三支羽箭齊齊奔向靶子，然後分別扎在了三個靶子的中心。
周圍突然陷入奇怪的安靜，圍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介是滿臉驚訝。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廢柴駙馬？
「好！」百里桑桑從人群里蹦出來，帶頭給卿塵鼓掌。
緊接著，緩過神的眾人趕忙獻上自己的掌聲。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捏到軟柿子的辰澤哲光有些懵了，這小子好像並不想傳聞中的那麼沒用。
而且，就目前的情勢看，百里桑桑很喜歡這個小白臉，他想撬牆角估計是沒戲了。
接下來，兩個人先後射完了五支箭，皆中靶心。裁判宣布二人平手，但因為三箭齊發的那一下，圍觀的人多半是更偏向卿塵勝的。
第二輪，依然是一人五支箭，射移動靶子，即大雁。射中大雁數量多者勝。
百里堯烈讓人抬了一籠子大雁，放在卿塵和辰澤哲光面前。等裁判發令，侍衛打開了籠門，裡頭的大雁全都撲騰著翅膀，沖向藍天。
辰澤哲光先卿塵一步。大雁剛飛出，他便射出一支箭去。「嗖」的一聲，一隻大雁直直的掉了下來。
卿塵也不甘落後，他拉滿了弓，瞄準，思量一番后鬆了手。
順著卿塵的羽箭飛行的軌跡看過去，如果不出意外，他這一箭可以射中兩隻大雁。
辰澤哲光一看，覺得不妙，連忙又拿起一支箭，試圖改變卿塵那支箭的軌跡。
但此時已是為時已晚。辰澤哲光慢了一步，卿塵果然一箭雙鵰。當然，辰澤哲光也沒落空，那隻羽箭最後打在了一隻大雁身上。
之後的幾支箭，卿塵失手一箭，辰澤哲光卻箭箭有收穫，甚至後來他也來了個一箭雙鵰。
如此一來，這一輪卿塵惜敗。
「駙馬，承讓了。」辰澤哲光將弓箭扔給了隨從，轉身跟卿塵客套。
卿塵心裡依然是不服，但是他也沒辦法扭轉定局，只好乖乖接受現實。
對於辰澤哲光的客套話，卿塵依然是要回的。他嘴上說著：「王子說笑了，是我技不如人。」
其實卿塵的內心是：對！就是老子讓你的！小崽子你別嘚瑟！
「阿塵！你已經很厲害了！」百里桑桑撲過來，抱著卿塵的胳膊，笑的十分燦爛。
她的駙馬，今天可算是給她長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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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差不多已經完成了。」栗塵站在密室外，跟玖靈彙報著什麼。
「嗯。」玖靈輕聲回應。「該去辦最後一件事了。」
栗塵拱手，「君上請吩咐。」
「告訴晞，暮霄國和南淵國之間最近會有戰亂，讓她去收集戰場上的『音』。」玖靈閉著眼睛，嘴角揚起，笑的邪魅。
他的目的，就快要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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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到了南淵使團離開的日子。
辰澤哲光早早地收拾好了，正準備去跟百里堯烈告別。這邊腳剛踏出門檻，那頭一個南淵使團隨行的侍者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殿下！殿下！不好了！」侍者跑過來，直接就跪在了辰澤哲光面前。「殿下，平成王世子……沒了！」
「什麼？！」辰澤哲光的眼睛瞬間睜大。
平成王，那是南淵國王的胞弟，是南淵國王最親近的人。平成世子，是他辰澤哲光的堂弟，更是最受平成王寵的兒子，是正兒八經的南淵王室。
平成世子素來乖巧懂事，與人為善，從不招惹是非。如今爆死異國他鄉，辰澤哲光頭都疼了，他回去根本沒辦法跟叔父交代啊！
雖說辰澤哲光跟這個堂弟平日里沒有太多交集，但怎麼說也是王室一員，他作為南淵國的王儲，這件事他必須要管。
「讓人守著世子，你，跟我去見暮霄王！」辰澤哲光疾步走向王宮正殿。
這件事出在暮霄國境內，所以辰澤哲光必須要去跟百里堯烈討個說法。
「暮霄王！」百里堯烈正在早朝，辰澤哲光闖過了層層守衛，直接衝進了大殿。「暮霄王，你今天必須給本王一個說法。」
辰澤哲光這麼莽莽撞撞的打斷了早朝，百里堯烈明顯有些不悅。但念在他是外來使臣，百里堯烈沒有發火。
「何事？」百里堯烈平復了一下情緒，語氣還算和善。
「暮霄王可知，我南淵平成王世子爆死在你暮霄王宮中？」辰澤哲光面帶怒氣，與百里堯烈對視，毫不迴避。
「什麼？！」
百里堯烈與暮霄朝臣異口同聲。這種事情說出來，他們都不敢相信。
「小世子的屍身此刻正在他的住處，還請暮霄王移步。」辰澤哲光一揮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下好了，百里堯烈那你還有心思管什麼早朝。散了朝臣，又傳了太醫，他馬不停蹄的直奔小世子的住的房間。
太醫檢查之後得出結論，小世子是中毒而亡。
「來人！」辰澤哲光喚來了侍奉小世子的侍者。「世子昨天都吃了些什麼？」
「回殿下。世子昨日只吃了王宮廚房送來的飯菜，之後便早早睡下了，沒再吃其他東西。」侍者的腿有些發抖，他害怕自己說錯話，讓人一劍給砍死。
這下暮霄國可算是攤上大事兒了，如果南淵追究起來，估計要出大事。
「來人，徹查廚房和送飯的所有的人，務必找出兇手。」百里堯烈喚來王城衛軍首領，表情嚴肅。
衛軍把王城上下全都查了一遍，就差沒把王城搜個底朝天，卻還是沒能抓到作案者。這一來，所有的責任必須由暮霄王室承擔。
「王子，此事……」百里堯烈犯了難。那是一條人命，而且還不是一條普通的人命。
辰澤哲光眼睛滴溜溜一轉，心裡的小算盤打的飛快。
「暮霄王，現在還有一個辦法。」辰澤哲光坐著，面色平靜，一點沒有死了弟弟的悲傷。
百里堯烈看向辰澤哲光，等著他的下半句話。
「小世子到底是不是被毒死的，那要看本王回去怎麼說……」辰澤哲光一頓，眼神變得有些奇怪。「如果，暮霄與南淵聯姻，那麼，為了兩國邦交，平成王必然是不能追究的。」
百里堯烈有些不解。
兩國聯姻的事情明明已經以失敗告終，為何現在辰澤哲光又舊事重提？
「王子好意。可是我百里王室並沒有適齡的公主。」百里堯烈無奈，只得搖頭。
辰澤哲光莞爾一笑。「不瞞暮霄王，本王覺得百里桑桑正合適。」
「什麼？」百里堯烈詫異。「桑桑已經出嫁，怎麼能再去聯姻？一位公主許配兩位夫婿，傳出去我百里王室顏面何存？！」
百里堯烈有些羞憤，一揮袖子，背過身去。
「暮霄王，本王今天也就跟你說明白，本王想要百里桑桑。」辰澤哲光冷哼一聲，「公主改嫁聯姻也並非沒有先例。況且，只要本王願意，她將來一樣可以做我南淵的王后。」
「兩國邦交與一位公主，孰輕孰重，還請暮霄王自己掂量清楚。」撂下這句話，辰澤哲光邁步走出了小世子的房間。
剛走出去，辰澤哲光的腳步又停住了。「還請暮霄王認真考慮。本王需先一步返回南淵，請半月內做出答覆，否則……哼……」
這件事很快就傳進了百里桑桑的耳朵里。
前腳南淵使團才離開，百里桑桑後腳就進了王宮。
「父王！怎麼回事？」百里桑桑急得一路小跑。
這個南淵王儲簡直是莫名其妙，那麼多未婚的年輕姑娘不要，非指名要百里桑桑這個已婚的。說起來百里桑桑了沒跟他說幾句話，怎麼的就非要百里桑桑不可了？
卿塵跟在後頭，晚了一步。他進到王宮後殿的時候百里桑桑和百里堯烈正說著話，他也不好插嘴，只好默默地站在旁邊。
別看他在旁邊站的安靜，心裡可不平靜。
有人惦記他媳婦兒，而且還明目張胆的威脅他岳父，這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桑桑別怕，你不願意，父王豁出這條老命去也不會讓你嫁過去。」百里堯烈真真是醉了，如此無理的要求，也就只有南淵這種荒蠻之地的人才能提的出來吧？！
「可是父王……」百里桑桑看著百里堯烈已有些蒼老的容顏，心裡不禁咯噔一下。「父王，我們的兵力不及南淵，他們若藉機生事，百姓該怎麼辦？」
百里堯烈也正在愁此事。
暮霄因為地處優渥，已經安寧了近百年，此間大小戰爭皆無。這些年雖說還保存著兵力，但肯定很跟那些大國以及喜歡爭搶土地的兇悍之國不能比。
如若戰爭被挑起，百姓必定要受苦。
再有，百里桑桑必然會被扣上一個紅顏禍水的帽子。
「桑桑……」百里堯烈輕嘆了一口氣，「父王不想讓你受苦。」說著，他的目光又飄向了在一旁站著的卿塵。
「桑桑，你先出去。父王有幾句話要跟卿塵說。」百里堯烈拍拍百里桑桑的肩膀。
百里桑桑條件反射似的回頭看看卿塵，眼神里有一點擔憂。「父王，你別為難他。」
「放心。」百里堯烈硬是擠出和藹的笑容，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嚴肅。
安了心，百里桑桑這才依依不捨的出了後殿，只留下那岳父與女婿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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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大什麼時候學的算命？他怎麼知道這裡會有戰爭發生？」晞看著栗塵傳來的訊，心裡嘀嘀咕咕。
嘀咕歸嘀咕，該辦的事晞還是會去辦的。就算玖靈待她再好，那畢竟他是君，她是臣，命令還是要聽的。
「誒，罐子好像不太夠用了，回去取些吧。」晞咂咂嘴，想著這路途有些遠，忽然覺得腿有點酸。
躲在暗處的夢星闌，聽見晞要去取什麼罐子，心思一動。那個存放罐子的地方，應該就是他們妖族的秘境了吧？
晞一轉眼消失在雲間，夢星闌連忙跟上去。
因為天上空曠，晞又喜歡四處張望，夢星闌一路上躲躲藏藏，幾次險些跟丟。
夢星闌似乎已經看到了找到秘境的希望，本以為萬無一失，可是誰知道半路晞突然停了下來，猛的一個轉身，逮了他個正著。
「喂！夢星闌，你跟蹤我做什麼？」晞回頭，兇巴巴的盯著來不及躲起來的夢星闌，目露凶光。「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夢星闌有些尷尬，這個問題讓他沒法回答。總不能說是出來遊歷，恰好經過？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本座何必跟你解釋？」沒辦法了，夢星闌只能擺譜，直接忽略晞的問題。
晞眯起眼睛，想把夢星闌盯出個窟窿來。她現在真想敲開夢星闌的腦殼，看看他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東西，怎麼就這麼讓人捉摸不透呢？
「哎，你別跟著我了，我還有事兒要做呢。」晞白了夢星闌兩眼，眼神有些嫌棄。
那眼神大概的意思也就是：你一個司夜神，天天無所事事，就盯著我，您怕不是有什麼疾病吧？！
「本座不跟著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夢星闌說的冠冕堂皇。
晞：「……」
我傷天害理你奶奶個腿兒！
「大哥，我求你了，能不能別一天天的就跟著我，好煩啊！」晞真的是讓夢星闌氣的腦瓜嗡嗡響，一個沒站穩差點就從雲頭上摔下去。
「你做你的事，本座不出聲兒，你且當本座不存在。」夢星闌反正今天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必須要找到秘境入口。
任憑晞怎麼說，夢星闌就是不搭理她，死活就是跟在她身後，像塊狗皮膏藥一樣。
碰上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晞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既然夢星闌不肯走，那晞肯定也就不敢直接去秘境，她現在只好在外頭亂逛，然後趁著夢星闌不注意再溜。
「算了算了，你隨便吧。」晞以手扶額，作任命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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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暮霄對南淵做出了回應，拒絕了這場無理的聯姻。
后南淵以暮霄有意謀殺他們的王室宗親為由，對暮霄出兵討伐。暮霄自然不能畏懼，立刻派兵與之對抗。
多年未經戰亂的暮霄子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戰爭難免慌亂，尤其是在知道了百里堯烈此次的安排之後。
這次出征，主帥是遲征，對於他，大家都沒有意見。但是，這副將……是卿塵。
暮霄之中，誰人不知這駙馬是個草包？派這麼個人去協助統領軍隊，誰能放心？
一時間，子民們的信心消失殆盡，都想著要完了。
「阿塵……」出征的那天，百里桑桑早早地醒來，等在公主府門口。
今天的卿塵，一身戎裝，倒是沒有了平日的紈絝子弟的模樣。「桑桑，我……」
卿塵看著百里桑桑，半天說不出話來。
「桑桑，你與我只是挂名的夫妻……」卿塵抿抿嘴，「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找個喜歡的人，改嫁吧……」
卿塵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奇怪的情緒。
「你胡說什麼？！」百里桑桑吼道「卿塵，你一定會回來的！」
卿塵：「……」
此一刻，周圍忽然安靜下來。
卿塵鎖眉，表情嚴肅。百里桑桑眼裡含著淚，抓著卿塵的胳膊。
「駙馬，該出發了。」隨從催促道。
離別的時候還是到了，卿塵抬手，輕輕拭去百里桑桑眼角的淚水，然後毅然轉身。
「卿塵！你一定要回來！」百里桑桑追出門外，望著卿塵騎馬遠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他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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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星闌……」晞抓著包子，斜眼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這傢伙已經跟著晞好幾天了，除了上茅房，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晞吃飯他盯著，晞喝水他盯著。睡覺他睡床上，晞睡地板。走路晞走前面，他跟在後頭……
「夢星闌，夢大哥，夢大神！我求求你能不能不盯著我吃飯！」晞讓夢星闌看的胃口都沒有了。
這兩天晞髮現了一個減肥的好方法，那就是找個人在你吃飯的時候一直盯著你看，而且要全程面無表情的那種。
被夢星闌看著，她現在是茶不思飯不想，食慾急劇下降。她今天早起穿衣服的時候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她覺得她的衣服好像有些許寬鬆。
夢星闌點點頭，「可以。」
然後，他整個人轉了九十度，留給晞一個側臉。
「行，你就保持這個姿勢，別動！」晞趁著夢星闌不看她，飛快的啃完了手裡的肉包子，然後趕緊往嘴裡扒餛飩。
「咳咳，咳！」突然，晞猛的咳嗽起來。「哎呦我的天，燙死我了。」
晞吃的太快，沒來及吹，被餛飩燙了舌頭，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夢星闌側過頭，看了晞一眼，憋著笑。
「活該，又沒人跟你搶。」夢星闌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嘲諷晞。
「……」晞扁扁嘴，賞了夢星闌一個白眼。
「夢星闌，你喪不喪良心？」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還敢嘲笑我？！」
對，沒錯，這位高高在上的神身上半個銅板都沒有。
夢星闌自知理虧，沒做回應，又把臉轉了回去。
「哼！」晞又翻了夢星闌一眼，然後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涼白開，舌頭上的疼痛感這才算是減退了一些。
忽然，店外傳來一陣嘈雜。「噠噠噠」的馬蹄聲踩過街道，激起一片塵土。
彷彿有一陣電流閃過晞的大腦，她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事情沒做。
看這個陣仗，暮霄與南淵戰爭已起，她必須要趕緊回去拿罐子了。可是……要怎麼才能甩掉夢星闌這個累贅呢？！
就在晞在因此為難之時，一隻半透明的金色鳥兒飛進來，落在了夢星闌肩上，然後化作星星點點的光。
那是神族的傳信鳥。
「本座有事，回一趟神族，你別瞎跑。」夢星闌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出了什麼急事。他站起身來，轉身就走，有些行色匆匆。
「這就……走了？」晞揉揉眼睛，再看，夢星闌確實不見了。「我終於可以去拿東西了。」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趁此良機，晞趕忙跟掌柜的結了賬，拔腿就跑。
去聲之谷的路上，晞不知是怎麼回事，誤打誤撞的進了暮霄與南淵的交戰之地。
「奇怪，我怎麼覺得有什麼東西與我之間有呼應？」晞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看著在她面前打來打去的士兵們。
她之所以回跑錯方向，都是因為那奇怪的呼應。但是現在，她找了好半天，也沒找到那個東西。當然，也有可能是人。
「算了算了，先去拿罐子。」晞搖搖頭，不再想這件事。
穿過結界，晞回到聲之谷。她去儲藏室拿了些罐子，縮小後放進了袖子里。
完成任務，晞抬腿就要走。
然而，在經過密室的時候，她的腳步突然止住。上次的那種感應，又出現了！
晞靠近，想要伸手要去觸碰。
晞知道那周圍有玖靈的結界，她本以為自己的狐狸爪會被擋住，然而……
手，觸碰到了冰冷的石門。
「嗯？」晞一臉驚訝，「玖靈的結界失效了？」
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晞離答案只有一門之隔，她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打開門。
玖靈說過，裡面的東西很危險，晞有些害怕，想把手縮回來。可是，她的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在跟她說：「打開它，打開它。」
如著魔一般，晞的手重新放回門上。
石門緩緩打開，透出柔柔的黃色光芒。
晞抬腳走進去，抬眼，看見一張床，上頭躺著一個白衣少女。
少女的身體有些透明，散著暖暖的黃光，看樣子應該是個靈魂。
晞湊過去，想看清楚少女的容顏。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把晞嚇了一跳。
那個少女，與之前簪子碎了之後靈力匯聚而成的那個虛影，長得一模一樣！
「白未晞？」晞記得，當時那個虛影叫過這個名字。
少女聞聲，緩緩睜開眼睛。
她側目，看著晞，緩緩的揚起嘴角。「你終於來了。」
終於來了？什麼意思？她在等我？晞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
「你在等我？」晞指指自己，滿眼疑惑。
「對呀。我在等你，白未晞。」少女緩緩坐起身來。
晞皺起眉頭，「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白未晞。」
少女笑的很溫暖，她靜靜地看著晞，然後向她伸出了手。「我沒有認錯，你，就是白未晞。」
「那……那你是誰？」晞看著少女伸出來的手，突然心裡有些發慌。
「我也是白未晞。」少女歪歪頭，「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啊。」
晞覺得少女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她跟她，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呢？
「白未晞，我是你一千年前的記憶。」少女依舊伸著手，「如果你想想起來，那就把手給我。」
「你胡說，什麼記憶不記憶的？還一千年前？我才一千多歲，一千年前的我還是個小狐狸，能有什麼記憶？！」晞撇撇嘴。
少女見晞不相信她，臉色有些失落。
「白未晞，我真的是你的記憶。是玖靈將我囚禁於此。」
「玖靈意欲挑起神族與妖族戰亂，你現在是在助紂為虐。」
「白未晞，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仔細解釋，請你把手給我。」
少女起身，赤著腳，一步一步的靠近晞。
「白未晞，二哥有危險，我求求你，去救他。」少女的眼睛里閃著淚光。
晞有些茫然。
對於少女說的話，晞表面不太相信，但是心裡卻莫名的那少女有一股信任。
就在晞迷糊之時，少女走過來，握住了晞的手。
「你？！」晞一驚，想甩開少女的手，但為時已晚。
少女抱住晞，緊接著，少女原本就有些透明的身體變得忽明忽暗，然後漸漸的化成光點，縈繞在晞的身體周圍。
晞眼前的光越來越亮，很快，她整個人陷入一片忙白。
「白未晞！你給我回來！」
滿眼忙白中，有人在喊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