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待你凱旋歸來

第十九章、待你凱旋歸來

回府的路上逸晗一直在想白日里發生的事,她們三個終於又聚到一起,不至於自己再惦念她們,只是沒想到她們身份竟如此特殊。發覺到她有些心不在焉,楚墨也減緩了速度,問她在想什麼。

她只是片刻,就對他撒了第一個謊:「沒想什麼,只是感覺有些累。」

他微微皺眉:「可是身體還不舒服?」

她搖搖頭,沒作聲。

見她在馬背上有些搖晃,想起她上次摔下馬以後本不敢靠近馬,還是重新教導了一番才可上手,她總是這樣,容易粗心大意。他伸手將她一下拉至自己馬上,這樣近距離逸晗一慌,便聽到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今日在獵場上見到的這些人,身份模樣可都記下了?」

「記下了。」

「日後難免用得到,你記下就好。回府以後好好休息。」

「嗯。」

鴻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回宮的馬車上了,她成功地再一次沒有斷片。她這個人有個特點,每次喝多了好像還什麼都知道,就是會做一些很衝動很讓人費解的事情,比如之前有一次喝醉酒以後跑去把沈家姑母的兒子給打了,可每次喝多了惹完禍以後第二天又清晰地好像什麼都記得,比如眼前她就記得昨晚好像在顏熠面前,有些......失態。下馬車的時候她都不敢去望顏熠的眼睛,一直老實地低著頭,她分明感覺到顏熠離開之前望了她一眼,可就是倔強著絕不抬頭,等所有人去面見了皇上,她才和青楠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鳶和宮。

午後鴻儒和青楠閑的無聊,就去了練箭場,閑來聊起前一天的事,說著得學點舞蹈什麼的,以備不時之需,又聊起那個女扮男裝的人,能跟著奈胥同行,卻又異裝出行,不外乎兩種身份,奈胥的心上人或者千翎的公主,若是心上人自是沒話說,若是公主,那極可能是看上荀悝了。正聊著六爺七爺便走了過來。

鴻儒乾笑:「這麼巧?」

顏熠:「不巧,我們來找你。」

「找我?什麼事啊?」

顏炤也不說何事,只是調侃道:「你們剛剛說誰看上誰了?」

鴻儒反應極快:「我們說看上昨晚那條鞭子了,用來防身正好。」

「你有什麼好需要防身的?」

「那我之前不也是差點丟了命,也沒見得我有多安全。」

顏炤揶揄道:「那一條鞭子怕是不夠。」

鴻儒覺著既是特意來找她,總不是專程來揶揄她才對,「所以你們找我到底什麼事啊?」

「你和三王子的事啊?」

鴻儒訕訕道:「七爺真愛說笑,我不過是之前救過他一次,這救死扶傷,做的善事,哪算我和他什麼事啊?」

顏炤笑:「既是善事,幹嘛不敢認?」

「我不是怕他想以身相許什麼的嗎,再說,他是外族之人,我不明情況便擅自救外族之人,這不是怕惹什麼麻煩嗎?」

顏炤冷哼:「你倒是會找理由,他要是真以身相許,你敢收嗎?」

鴻儒連忙擺手:「不敢不敢!」

顏熠打斷他倆的說鬧,看著她道:「你可知千翎族這次來所為何事?」

鴻儒搖頭,他便繼續道:「千翎族受外族入侵,遂前來雲羲國請求出兵增援。」

鴻儒實在不知這事與她有何關係,有些難以置信:「所以皇上找你們來是為了商討該不該出兵?你特意來找我,總不會是來問我的看法吧?」

他笑:「那你有何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我哪裡懂這些國與國之間的大事!可既若能求到這來,肯定是有什麼因緣的,要麼就是回報足夠讓人心動。」

顏熠就那樣笑著望著她,旁邊的顏炤一臉感慨:「如此看來,你確實是很聰明!千翎族之前與我國有聯姻,約定和平相處,不動兵戈。再來此番帶來不少進貢之物,而且攻打千翎的是鳳丘國,實力不容小覷。」

鴻儒瞭然:「所以,肯定要幫。」

顏炤笑:「可這種事,即便出兵也不該是大將軍上陣,因為並非本國戰事,大將軍需留下來鎮守本營。」

鴻儒皺眉瞟了一眼青楠,又看向他們:「所以,該不會是要派荀悝去吧?」

顏炤搖搖頭:「有大臣向父皇覲見,說是為了彰顯本國誠意,應該親派一名皇子帶兵出征。」

皇子?鴻儒皺眉望著他們,他們此番既是特意來告訴她的,那便必然是和她有點關係的人,熟知兵法,又擅長兵劍,她腦子裡忽然便蹦出了一個不願相信的想法:「不能吧......十爺?」

很快,他們便證實了她的猜想。顏炤拍拍她的肩:「父皇特意派了張副將同行,三日後便出發,我怕你一時難以接受,便提前來告知你一聲,我知道你與顏煊相處地好,難免會擔心和捨不得,不過你也不必太過難過,十弟是自薦要去的,況且他功夫不錯,又有人保護,等到戰爭勝利,便可以凱旋歸來,等他們出發那天,我們可以帶你去送行。」

鴻儒知道身在皇家,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沒想到竟來的這麼快,就她而說,來錦揚城以後,顏煊確實要比別人走的親近些。可她也知道,這是顏煊的抱負,他骨子裡便帶著決勝沙場的英勇和魄力,她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她知道他這兩天會有點忙,也便沒去叨擾他,只是想著臨別之前,送他一份合適的禮物。她本想送一個她親手縫製的香包,可又覺著如此之物倒更像是信物,容易讓人想歪,最後思來想去還是縫製了一條劍穗,並親自帶著無雙和婉婼去道觀求了一個平安符,然後仔仔細細地縫到劍穗里。

等到出行那天,城門口氣勢磅礴的全是士兵,鴻儒從沒見過如此大的陣仗,等她跟著六爺等人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多來送行的人。顏煊見她來,便走到她面前笑道:「知道六哥已經提前告訴你了,本想著去跟你告個別,結果我好不容易抽個空去了你倒是比我還忙,連你的人影都沒看到。」

她看著他:「你來的不巧,正好趕上我去求平安符的時候來。」說著又從懷裡拿出劍穗:「雖說我這針法沒學的通透,但縫的東西好歹能看,這劍穗你掛在劍上,裡面有我求來的平安符。十爺,我知道你有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但作為朋友,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歸來,這戰事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貪一時之功,一定要好好活著,平安歸來,等你回來那天,我請你去杏花樓,點最貴的菜,喝最好的酒。」

他笑得順心暢意:「好啊!那你可得多攢點銀子!還有我走以後別偷懶,別忘了練箭。」

她笑著一一應下,奈胥一直站在旁邊目色深沉地望著她,那目光太過強烈,想忽視都難,鴻儒沉了沉心,終是抬眸看向他:「三王子也是,多多保重。」

他冷哼一聲瞟了一眼顏煊手裡的劍穗,看著她:「就這樣?」

見她不做聲,他嘆了口氣:「我竟不知哪裡得罪了你,勞得你這樣躲著我。」他是外族,又是男子,按雲羲禮儀,自是不得隨便入後宮的,他尋人去探哪裡能見到她,卻得知她這幾日一直住在後宮。明明離他最近,卻也是最去不得的。

鴻儒莞爾一笑,無比自然,好似當真沒有躲他一般:「王子說笑了,我奉命入宮陪讀,自是要住在後宮裡的。再者,我有什麼好躲的。」

他冷哼一聲,反問她:「沒有好躲的,連與我相認都不敢?」鴻儒確實理虧在前,也便不做聲,顏煊很會看形勢,督促著到了該出發的時候。奈胥終是嘆了一口氣,臨上馬之前,忽然湊近了幾分,旁人都還來不及阻攔,他便已在她耳邊,像是約定一般:「我早晚還會再來的。」說完,抬眸似有所無地瞟了一眼顏熠,便已抬步,走向自己的馬。

顏煊又和幾位爺一一告了別,甚至還囑咐荀悝照顧好鴻儒和青楠,最後騎到馬上臨行之時,還不忘回頭又看他們一眼,鴻儒認真地看著他:「保重!」

等到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以後,鴻儒目光一直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此去一別,不知前路如何,艱難險阻,但願少年得勝歸來。

顏炤湊過來,擋住了鴻儒的視線,雙手環胸地打量著她:「別望了,人都走遠了,剛剛他跟你說什麼了?」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見旁邊顏熠拂袖而去:「來也沒用。」

一晃便入了冬,十爺也走了一月有餘,期間唐素雲也被放了出來,只是大概是面子上抹不開,一直也沒再回到學堂上,鴻儒本就怕冷,每晚睡覺之時都很煎熬,甚至從薛貴妃那又要了一床厚被子。薛貴妃也差人送來不少冬衣和鞋子,還有暖爐。冬天以後鴻儒更不喜出門,還有青楠,動不動就要曠上那麼幾堂課,賴在被窩裡日晒三竿才起,好在皇上平時幾乎不來這裡,只是青楠偶爾去請下安。昨日里剛剛下了一夜的雪,早上起來時還飄著細細的雪花,青楠去給太后請安,鴻儒便一個人在院子裡面壓腳印,走了一排,她手裡抱著暖爐,吸了吸鼻子回頭看自己走過的路,一邊感嘆自己無聊一邊繼續走,一抬眸剛好看到已經走到她面前的顏熠:「咦,六爺你怎麼來了?」

他披著黑色的披風,身後是走過來時踩下的一串步子很大的腳印。他伸手拍了拍她身上落下的些些雪花,笑道:「倒是你,在這裡幹嘛?後面又是什麼?」

她回頭望了望自己的腳印,解釋道:「待著有些無聊,六爺不覺著這腳印看起來很有趣嗎?」

「不覺著,但覺著你確實挺有趣的。」

鴻儒:「.....」

兩個人並肩往鳶和宮走,鴻儒鼻尖紅紅的,他將他身上的披風披到她身上:「明明怕冷,還不多穿一點。」

「我本沒打算走遠,所以只抱了個暖爐。」

「昨日十弟傳了書信,報了平安,而且最近還打了勝仗,想著你應該會挂念,便來告知你一聲。」

鴻儒聽此消息,也十分高興:「平安就好。」

「父皇今日還提到了你,說是到年底的時候,許你回家和家人團聚,本來父皇便說讓你進宮陪讀一年,如今珈珞學的也好,你若是提前一些回去也是可以的。」

其實鴻儒自然想回家過年,可若是將青楠自己留在宮中,又著實不忍心,相較而言,還是比較願意留在宮中陪青楠,便和顏熠提了起來:「我留在宮裡也是可以的,若是我走了,九公主肯定很孤單的。」

他看著她,意有所指:「阿儒,珈珞遲早是要嫁人的,況且她身在皇室,很多事情,並不能十全十美。」

不知他為何提及此,她心下一慌:「可是聖上那邊有什麼打算?」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只是隨便一說,她還小,哪有那麼快!」

然後兩人又聊了幾句,顏熠還說過兩日可以帶她出去玩一玩,她又問能不能帶上九公主一起,最後他笑著答應,說他盡量做到。

接她出宮玩耍那天是七爺來的,宮門處有馬車候著,走了有好一會才漸漸聽到人群的聲音,雖說是冬日,街上卻也依舊很熱鬧,估摸是六爺特意挑上這麼一天,因為天氣很好,七爺將她們帶到了之前去過的戲樓,只是這次戲樓里只有六爺九爺和荀悝。其實說實話鴻儒並沒有多喜歡看這些,但青楠還可以,在那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會兒便也跑了神。離開戲樓的時候,外面天氣又好了些,甚至陽光有點晃眼,旁邊一處賣包子的地方,鴻儒來了興緻,問幾位爺卻都說不要,最後只得給自己和青楠一人買了兩個,吃著熱乎乎的。

顏焃問她們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鴻儒想了半天也不知有什麼好玩的,此時說是划船怕也有點不切實際,說去溜冰肯定不像大家閨秀的做法,而且也不知那冰凍得實不實。忽然腦子裡便有了一個想法,她湊近顏炤,在他耳邊低聲道:「上次說的青樓,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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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鳳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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