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報仇

又是數日過去，孫默在白河州的官道上前行，沿途不斷打聽著霍岩大軍動向的消息。

大道旁的旅店內，孫默向店家詢問最新動向。

「老闆，有沒有大河城那邊的消息？」孫默問道。

店家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孫默，然後指著角落裡八個負傷的武者，道：「他們就是從大河城過來，你可以去問問，不過你得先把賬結了。」

店家是怕孫默問出事來，回頭自己結不到飯錢。

孫默付了錢，來到里桌扎堆的武者們面前，道：「幾位大哥，我有個親戚被困在了大河城，我想與你們打聽一下大河城的情況。」

這群武者各個殺氣濃烈，懷揣利器，但都沒有答話。

眾人之中坐著一身著青袍的中年男子，此人身形挺拔、氣質儒雅，透著一副大富大貴之姿。

孫默見這群武者沒有答話，便又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親戚的境遇，各位如果能回答我的問題，我願意付些酬勞，給諸位充當路費。」

一少年模樣的武者拔劍而起，眼神猶如毒蛇一般死死盯住孫默。

「小七，罷了，他不是武者，應該只是個擔憂親友的路人。」

青袍男子止住武者小七，而後對孫默說道：「小兄弟，實話告訴你吧，大河城已被攻破，霍岩和梁紹鈞的部卒正在洗劫，你縱然去了大河城也無濟於事，你那個親戚是死是活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多謝！」孫默從包袱里取出僅剩不多的金子。

「不用了，小兄弟，拿著錢，從哪來回哪去吧，白河州就要變天了，在這個關頭，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活過明天。」青袍男子並沒有收下孫默的謝禮，他並不缺錢。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陣陣馬蹄聲和飛劍穿梭之聲。

「啪！」一身形健碩、披掛重甲的武者破門而入，身後跟著一群士兵。

「老子是青雲州統軍梁將軍麾下校尉魯勝，我接到密報，說這家店裡收容了自大河城逃竄而來的武者。是誰！」

魯勝手持重斧，聲響如牛，話音震得整個旅店都在顫動。

「軍爺，這都是誤會，您看……呃！」

店家話未說完便被魯勝一斧劈殺。

「收容逆賊，罪責難恕！」

「可惡！」武者小七頓時便坐不住了，店家收留他人也算恩情，此刻卻這般倒在自己面前，他和同伴們都無法接受。

魯勝見眼前之人不打自招，立刻毫不留情地揮動戰斧劈殺而來，暴烈的真氣洶洶作響，好似火焰噼啪作響！

「破冰劍術·擊命！」

小七出劍迎擊，剛韌的劍身避開魯勝的斧刃，身形隨劍而動，體內真氣催動助力，以一種靈動的姿態規避攻擊的同時，乾脆利落地刺中對手的胸口。

「呃！」魯勝的戰斧脫手，連退數步栽倒，身後的士兵們立刻衝上來將他團團護住。

「這人有大武師的實力，定然是岳乘風的心腹，立刻喚來援軍！」魯勝喊道。

小七先前已經鏖戰，且又負傷，根本無力從眾多武者的圍攻中脫身，但他也沒想過逃走，因為他還有重要的使命。

「快護送先生離開，我來拖住他們！」小七擋在青袍男子的身前。

另外六名武者也都是悍不畏死之輩，紛紛加入，與小七並肩作戰。

「先生，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走吧，先生，一定要重整旗鼓，替咱們兄弟報仇！」

「快走，先生！」

七名武者向著魯勝毅然殺去，青袍男子暗自垂淚，繼而閃身逃走。

孫默聽著青袍男子的死士說出的話，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此人難道是……岳乘風！」

孫默想到這個可能性，心緒大振，立刻對月玫說道：「月玫姐，幫我追上那個人。」

「沒問題。」月玫在石板中鎖定住青袍男子的位置，施展空間魔法幫助孫默快速傳送到對方附近。

青袍男子全力飛馳，只片刻功夫便穿行道數十里開外的野林中。

「呃……噗！」

青袍男子身負重傷，如此超負荷奔逃使得傷勢極具惡化，不由地吐出一口鮮血。

「林滄的鎖脈術著實了得啊……」青袍男子口含鮮血地感慨。

聽到林滄的名字，孫默終於確認眼前之人便是岳乘風！

「你就是岳乘風！」

孫默的突然令岳乘風感到一陣恍惚。

「原來你也是霍岩的打手……我算是眼瞎了，竟沒看出你也是武者。」岳乘風盯著孫默道。

「我不是霍岩的打手，我也不是武者……我不過曾經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白河州居民，你將我們視作牲畜，生殺予奪；還將內亂傾瀉在我們普通人的頭上，你難道不該死嗎？」孫默眼神冷漠。

「呵！又是一個自詡正義之士的蠢貨……你莫非看不出這都是霍岩從中算計的嗎？挑動白河州內亂、引誘截殺流民、暗殺欽差……這些都是為了吞併白河州、為了他的一己之私，你難道也要為虎作倀不成？」岳乘風質問道。

孫默本來恨不得手刃岳乘風，但此刻聽了對方的話，內心竟然產生了一絲動搖。

「孫默，無能不代表無辜，他被霍岩算計，沒能妥善應對，本就是失職，縱然死也並不冤枉。」

月玫這話直接宣告了岳乘風的死期。

「你說得對，我不能放過他！」孫默下定了決心。

月玫從石板中顯現出來，雙手結印，一道強大的奧術能量涌動，就要吞沒抹殺岳乘風。

「你死了，霍岩不久也要死！」孫默道。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我就在陰司里等著他！」岳乘風閉上眼睛，欣然赴死。

魔法光芒大作，只留下一片塵埃。

岳乘風死了，孫默大仇便完成了一半，此刻他感到一陣輕鬆和歡欣，心裡的擔子也卸下大半。

「現在就差霍岩了……」

孫默突然間感到石板傳來一陣異樣，他連忙察看，只見那還未破譯明白的後半部分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選定者，孫默！」

孫默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堆古怪的記憶碎片，他認出了石板上後半部分的些許文字，上面赫然記錄著自己的名字，並稱自己為「選定者」！

月玫感到石板對自己的束縛又一次減輕了，她已然可以隨意出入，不必時刻被困石板之中。

「怎麼回事？你又破譯了碑文？」月玫問道。

孫默看著石板，失神道：「這上面有我的名字……」

「什麼？哪呢？」月玫也是一驚。

孫默指著那一行圖文，一字一句地念道：「選定者孫默、諸人的解放者，聚石碑三面，即獲破碑之力。」

「也就是說，只要你收集了三快石碑，就能擁有釋放我的能力。」月玫大感興奮。

「難道還有其他人被困在石碑中嗎？」孫默疑惑道。

「這其間肯定大有文章……先不管這些，起碼我現在知道了該怎麼脫身！」

月玫心情大好，她有預感，自己重獲自由的時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