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機自燃

陽光侵斜著，大地被曬的發亮。吳凡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不過九點三十分，大地已經被火紅的太陽晒傷了。

他甚至相信將一顆生雞蛋放在太陽下，不下幾分鐘這雞蛋一定變熟。

地面上不時襲來灼熱的空氣，嗆的人想找個陰涼處鑽，天空的高溫，更是讓人誤會待在太陽下一個小時都會變成乾屍。

這樣的鎮，夜晚詭秘的探索，早上也要馬不停蹄的尋思，不怕時間太多，就怕時間太少。

吳凡伸手遮住艷陽，仰望著天空。這是他一直沒說的......

那朵雲朵，看來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第一天進來這裡他只撇了一眼，第二天他確實注意到了，到了今天，它完全沒有移動過，那朵雲兒，就這麼一直留在那邊。

吳凡不說，並不是什麼天大的原因，只是他自我否認，否認一個重要的訊息，這裡的時間...恐怕是停止的。

假如將這個訊息當成重要信息，那他將會手足無措，因為那樣的話，他會死在這，而誰也不會發現。

這裡的時間當然是在流動著，因為已經四天了，但是和外面相比卻無法斷定，他又無法聯絡外界，唯一聯絡的到的是山腳下。可能山腳下的鎮民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因此訊息沒有傳回總部，或者分部。也可能訊息傳回去了，可是時間的問題......

吳凡否定時間是禁止的，因為珍的求救訊息確實傳出去了，所以時間應該不是禁止的，可是那朵雲朵卻無法解釋，因為日子看起來像是一天又一天的過，可是每朵雲彩都一樣，甚至極有規律。

中午12時大地最為酷熱，下午三點轉涼，十點后開始變成寒冷，詭異的是超過夜晚12點就開始變的炎熱。認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它偏偏出現了。

吳凡往岔路走去，一路來到河堤前，眼前的河岸沒有半個人影，照莉奈的說法，干固的土地壤中，有某處會通往另一個地方。

然而放眼望去，完全看不出任何地方有積水。

他嘆了口氣，隨手拿起一根竹子當成拐杖，正準備開始尋找，背包中的手機卻忽然響起鈴聲。

他伸手拿出手機，看著介面，手機界面卻顯示著亂碼，吳凡沒有遲疑多久，已經按下接通鍵了。

電話那頭傳來慌張的女聲：「吳長老——『』

『德？德研？」吳凡訝異的回道，他剛剛還在意，時間的問題，以及訊息是否有傳回本部，現在就接到德研的來電。

『』是，是我！終於打通了！謝天謝地，長老，我們一直——"電話那頭傳來安心的喘息聲，不過話與卻被吳凡打斷了。

"德研，我問你！現在是幾月幾號？"吳凡激動的問道。

"幾月？幾號？現在？吳長老你......"

"回答我！這很重要！"吳凡激動的說，手機頻頻傳來雜訊，溫度也不斷的攀升著。

"5......5月7號，怎......怎麼了嗎？"電話那端的德研唯唯諾諾的說道。

"怎麼可能！"他難以置信，因為......他來的時候是5月7號的凌晨。

"長老，什麼事情不可能？"電話那頭傳來困惑的聲音。

"幫我個忙，把——"吳凡話還沒說完，手機已經被他拋到地面上，臉頰也被灼傷了。落地的手機冒出了火花，磞的一聲屏幕裂了開來。

看到這樣的狀況，吳凡的表情只有目瞪口呆，他實在無法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臉龐依然傳來痛覺，告訴他一切都不是在作夢。

望著地上這隻智能手機，他無言以對，更有種怒從心生的感覺，手機或許再買就有了，但手機中的照片......是唯一的，也是兩人唯一的合照。

他痴痴的看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手機，半晌回不了神，直到身後被硬物頂住，吳凡才漠然回神。

"那是誰！」身後傳來激烈的口氣，質問著吳凡。

」你都......看到了？「吳凡回道，他記得這個聲音，那是莉奈。

」對！那是誰！回答我——」

」我女朋友......」吳凡說道，口氣乾澀，不由得苦笑了出來。

"女？朋友？"顯然這個答案讓莉奈有些訝異，然而她依然拿著這金屬物體頂住吳凡的背脊："你打給你女朋友幹嘛？"

"打給？"吳凡搖了搖頭，呻吟般的開口："我......是說手機上的女孩。"

」你！」莉奈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的後腦勺："你別給我耍花樣，我會開槍的！"

"是阿，你會開槍的，然後呢？我死了，這件事會解決嗎？"吳凡苦笑著說，他自然知道身後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一柄雙管的散彈槍。

"你！到底和誰聯絡！」

"我嗎？德妍打給我，和我說了些事情，然後電話燒了，你也看見了，不是嗎？"

"說了什麼？"

吳凡無奈的慫了聳肩："什麼都來不及說，電話就毀了！"

莉奈看著他準備轉過身來，馬上將槍口用力的頂在他的背上，疾聲道："別動！"

"我累了，真的感到很疲憊。"吳凡說著，往前走了幾步，完全不把這把散彈槍看在眼裡，然而他卻說："反正槍在你手中，你扣下板機我就死了。那最少讓我躺下，我只想好好的休息。"

說完，他直接躺了下來，身後的槍管也便成了筆直的向著他的腦門，隨時都可以轟的他整顆頭顱都不見。

"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在這件事件，扮演什麼角色！"

"扮演？我早說過我是勘察者，我能扮演什麼？！"吳凡口氣中儘是無奈，他緩緩的閉上雙眼。

"騙子！你當下不相信我，現在卻又出現在這！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剛剛一定是通知你的同夥！對不對？"

吳凡再度張開雙眼，莉奈的槍管微微的晃動著，這足以證明對方隨時都可能扣下板機，她臉色霎白，呼吸急促，那是陷於焦慮中的跡象。

吳凡一聲長嘆："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否定你的話。"

"都一樣！你一定和它們同夥！"莉奈咬定了這一點，將槍口逼的更近了些，根本已經貼在吳凡臉上。

"我只不過在阻止，一個正常人變成瘋子。"吳凡說道，他知道不該激怒現在的莉奈，可是這話現在不說，等等也要說。

"渾蛋——"莉奈怒號道："我！我殺了你！"

"那你開槍吧！我可以告訴你，原因，甚至你可以自己去嘗試，但是很可能會多出一個瘋子，還有兩個屍體。"

這句話說完兩者僵持好一陣子，莉奈抖動著嘴角，終於吐出幾個字："那你解釋啊！"

"我不習慣有人"逼『』我說話！"吳凡提起食指將槍管剝開："你拿過槍嗎？殺過人嗎？我想槍管里根本沒有子彈吧！"

吳凡的話才說完，莉奈整個身子一震。吳凡又拍了拍旁邊，要她坐下。

"別給我耍花樣！"莉奈惡狠狠的道，坐定后，依然拿著槍管指著他。

"我說了！別"逼"說說話！"吳凡回道，再次將槍管推到一旁："這東西唬不了我，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我當時認同你的話，會有一個人瘋掉！不是你也不是我。"

"鬼扯！」莉奈沉聲道，即使這把槍對他完全沒有影響，只要握在手中，就會讓莉奈安心。

」可能吧！對於你們的理解，我始終是外人。我根本不知道言語說辭，是否能夠相通，更不清楚你的醫學常識......」

"別把我當笨蛋！」莉奈發狠的朝著他吼道。

"好吧！那你告訴我——"

"不，是你告訴我！"莉奈打斷他的話，審視的雙眼盯著他："把你口中的醫療常識完完整整的說給我聽！我自己來斷定這是不是合理。"

吳凡又嘆了一口氣才道："人類的精神方面有一定的底限，假如超過這個底限，人類就會瘋掉。普通人很少會超過底限，會使人發瘋的可能性就是，一時之間接觸大量的事件。而這些事件又無法被歸納整理，最後心靈上崩潰，也就會瘋掉。"

"所以呢？"莉奈冷冷的說道："這事情我懂，那又如何？"

"對你自然可以說，對珍就不能！"吳凡凝視著干固著湖岸："你早就知道保羅是"它們"也能理解，珍呢？她處於困惑狀態，到目前為止也都還是這個階段。我當初逼得她不得不去思考保羅回來后的種種因子，對她而言這些事情並不是理解，而是『待理解『的狀況。

而你早就知道『它們『是同類，自然你已經設想好『人類『是敵人的狀況了。或許你從沒想過，但是淺在意識早就有了，以致你聽了我的話瞬間就能解讀了。"

"繼續。"莉奈說道，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看著吳凡會不會心虛低下頭來。

"首先是屍體復活，珍早就不能接受了，她走在崩潰邊緣。再來是你說的話，一來那個陌生人可能是任何人，可能是鎮民，也可能是我，這樣珍完全認定誰都不可信，甚至會假設保羅就是綁架麗亞的可能，隨後他會不斷否定，變成鑽牛角尖，最後就會瘋掉。"

"哼！這只是你的說詞！」莉奈不滿的回答。

吳凡搖了搖頭："所以我說你可以驗證，我已經將利害關係告訴你了。我可以告訴珍你的說法是正確的，因為當天我抱你回來，你的衣服是濕的，帶著鹹鹹的海水味！然後你可以看她發瘋的過程。取決於你是不是想要這個結果。"

莉奈沉默的半晌，似乎很免強的認同，他道："就......就當你有理好了！那你到底是誰！我不相信你是勘查員！這點......我始終不信！"

"可我就是個勘查員。"吳凡喘了口氣："非人協會設立三年多，我在分部就是作勘查員的工作。"

"等等！你說三年多？！你明明......"

"是阿！我說過十年也未必有一件特別任務，那是我估計往後十年最好都別讓我勘查地形。"

"為什麼？"

"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你會想做嗎？"吳凡無奈的笑道："我們的做法是無法預估風險才派初勘查員，這是"靈學部"的做法，在兇險未定的狀況下，我不會讓我的部下白白送死，理由就這麼簡單。"

"你......你的部下？"

"恩。"吳凡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皮夾，秀出名片："或許你沒看過吧！因為你們對外界的聯絡並不多，這是我的名片，我是分部的部長，也是長老，只是我不喜歡人家這麼叫我。"

吳凡拍了拍身上的塵埃站了起來："我還是準備繼續查看，你昨天的遭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