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的開始(二)

第十二章 新的開始(二)

第二天車隊一行人就啟航向酈國進發,從西北邊境出城,向西一直走,就能到達酈國的邊境。三人模仿酈國邊境牧民的裝扮,換上了小馬甲和布衣,帶上了棉帽。洛瑤挽起了頭髮藏到帽子里,喬裝成男子,這次她用馬毛做了兩片鬍鬚沾到了臉上,很好的掩飾了她俊俏的臉頰;晞兒梳理了兩隻小辮子,挽起到左右兩邊。不知道為啥,晞兒換上衣服以後,顯得特別合適、可愛、圓乎乎的……吳勝忍不住說了一句:「晞兒。你還真適合酈國人的裝束耶。」

晞兒白了一眼吳勝,說:「本晞兒,啥衣服都能駕馭。」說完三人同步向後望去,車隊已經在他們說話間穿過了邊境城,但是三人都傻了眼,曾經安定繁華的邊境城,現已經破舊不堪,地上滿目殘跡、橫屍一片。曾經的樓房,有的殘破不堪,有的已空洞無人……還有些許屍體留在地面上……有些小孩在廢墟里找吃的。阿嫲不忍心,安排人拿出一部分糧食分給這些小孩……

就一會兒的功夫,車隊穿過了城內,走出了梵國邊境。三人看著梵國漸漸遠去,曾經為之浴血奮戰的一切、曾經唐將軍的教誨、曾經辰霄的溫度……都一一遠去……洛瑤輕輕閉上眼,背身轉面。這一走,下次再見時,會否短兵相接?

一路上,車隊把車上的糧食接濟了很多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人,因為人太多了,車上的糧食很快就沒有了。於是在離酈國邊境不遠的一處山林紮營,打算獵一些獸類補充糧食,或是進城時候換些糧財。洛瑤、晞兒、吳勝也上馬隨車隊的人打獵……弓箭晞兒最擅長,策馬飛揚獵到許多山林獸。這時,三人忽見一隻壯碩的野豬,這可是大獵物啊。三人已交換眼神,打算合夥把它拿下。吳勝和洛瑤左右包抄,晞兒用弓箭直射,一旦晞兒射中,吳勝和洛瑤便直接上去制服野豬……三人悄悄按計劃開始鋪開,悄悄跟著野豬一路向深山緩慢走去。忽然,野豬在一處樹下停下,四處張望尋找著吃的……晞兒立馬示意機會來了,於是備好弓箭,瞄準好,一箭射出。這時不知道從哪也飛出一隻弓箭,沒有射中,驚了下野豬,野豬晃動了下身子,晞兒的箭就偏了一點,射中了野豬的後腿。只見野豬嚎叫了一聲,並沒有倒下,而是拔起腿來就跑,三人立馬跟在後面一路追去,而這時,晞兒忽然看見旁邊似乎也有人跟他們一樣,一起在追逐野豬。

野豬一路小跑到深處,忽而停了下來。這時晞兒瞬間抽出弓箭,一箭斃命,野豬倒地,三人急急向野豬飛去,正打算開心的把野豬扛回去。這時,忽見一白衣人竄了出來,大喊到:「快放下,這是我的。」三人應聲抬頭看去,只見一白衣人,頭上髮髻整齊,身高丈八尺,面若俊朗,輪廓清晰。晞兒起身發話:「你誰啊?這野豬是我們射中的。」那人笑道:「你管我是誰,這野豬是我先看到的,也是我射中的……」

「哦,剛才那沒射中的箭就是你射的啊,你可以退下了,你沒射中,野豬是我們射中的。」晞兒背起雙手嘲笑的說。

「胡說,走開,這豬是我射中的,而且也是我先看到的。」白衣人說著伸手推開晞兒就往野豬那去,吳勝起身用手擋住了他拿野豬的手,說到:「沒聽見嗎?都跟你說了這不是你的。」白衣人笑了笑,說:「有意思,你們占著人多是要搶嗎?」

「你說誰搶了?你說誰搶了?」吳勝和晞兒不服氣的懟上去,一時間看兩邊爭吵起來,洛瑤看越吵越凶,洛瑤心想,我們這出來打獵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和酈國百姓吵起來吧,於是趕緊兩邊勸了起來。但是三人都沒有要停住的意思,越爭越凶,洛瑤急忙插進三人中間,互相勸著說:「別吵了別吵了……」。就在一片推讓聲中,男子突然像是看見了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忽地低下頭湊近洛瑤,目不轉睛的盯著洛瑤的臉……洛瑤、吳勝、晞兒被這人的舉動驚了一下,都楞在哪兒,想看他到底要幹什麼……他越湊洛瑤的臉越近,向洛瑤嘴的方向看進去。洛瑤自然反應向後靠頭,說:「你……你幹什麼。」忽然那人用手拔了拔洛瑤嘴上的鬍鬚,說:「你……這鬍子還翹邊嗎?」說完洛瑤立馬反應過來,是不是剛才跑的太著急,鬍子沒黏好……下意識的洛瑤雙手捂住嘴遮住鬍子。說時遲那時快,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那男子忽然拉開洛瑤的手,把鬍子一把扯了下來……「啊」頓時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我的天……原來你這鬍子是粘上去的啊……」男子把鬍子懸在手中驚異的說到。一瞬間洛瑤臉就紅了,捂著嘴到:「你快還我……」晞兒、吳勝也回過神,開始斥責男子:「你做什麼?」說完便追打起男子來。男子也快速跳開,躲避兩人的擒拿手。三人三四個來回以後發現男子身手不賴……這時,洛瑤看著三人又開始了,怒吼了一聲:「你們都給我停下。」隨後飛身過去,三兩下把三人給分開了。看三人你凶我凶的看著對方,洛瑤說:「你們別鬧了。晞兒、吳勝,我們是出來打獵的,不是出來玩的。還有這位兄台,這豬是我們先射中的,如果你實在不服氣,那就隨我們回車隊,分一半給你就是。」晞兒呢喃了幾句:「這還要分給他啊。哼……」只見那男子把鬍鬚還給洛瑤說:「還是你公平,那半豬肉我先寄存在你這裡,等我需要的時候我自然來找你取?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玩,先走了。」說完男子拍拍手轉身離開,忽然回過頭又一次貼近洛瑤說:「你不貼鬍子看起來好美啊……」這麼近的距離,洛瑤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又聽他這麼一說,一瞬間臉又紅了。男子笑嘻嘻的走遠了,遠遠傳來一句:「臉紅的時候也很可愛……」

「嗨,這人還沒完了,看我收拾他……」晞兒左右提袖準備追上去。洛瑤一把拉住勸到:「晞兒別鬧了,我們趕緊帶野豬回去吧,一車隊的人還等著咱們呢。再說我們才到酈國,就鬧出動靜,是不想在酈國待了嗎?」晞兒聽洛瑤說完,癟了癟嘴:「好吧,我們先回去了,下次別被我碰到。」說完,晞兒看向吳勝,吳勝看了看晞兒,一時間沒明白晞兒的意思,晞兒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野豬。吳勝終於明白了,於是彎下身把豬扛上,三人一起往回走。

回到營地后,營地的人都開心的說到:「誒呀,晞兒打到野豬了,今晚可以大吃一頓了。」在眾人的歡笑聲中,野豬變成了晚餐。在晚餐的時候晞兒還在憤憤不平的說起今天的白衣男子。洛瑤笑她:「晞兒,平時不是挺大方嘛,今天怎麼跟人吵起來了。」晞兒吃著碗里的肉說:「誰叫他和我搶吃的……」

「哈哈哈哈」洛瑤和吳勝都被晞兒逗樂了。就這樣一夜過去了。三人正樂著,聽見老婦人聲音從帳篷外傳來:「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聲音剛落,就見老婦人掀開帳篷探進了身子。三人連忙恭敬的喚到:「阿嫲。」車隊里的人都不問前事,對老婦人也很尊敬,都尊稱她為「阿嫲」。晞兒開口到:「沒聊什麼阿嫲,今天白天遇到一男子,非要跟我們搶這野豬。」阿嫲說:「哦,還有這樣的人?不過,這附近村莊不是戰亂就是瘟疫,活下來的也是缺糧的可憐人。」

「他可不像,細皮嫩肉的……」晞兒繼續吃著豬肉說到。阿嫲被逗樂了,笑嘻嘻的拍著晞兒說:「晞兒今天這麼生氣,看來他一定是跟你搶吃的了,哈哈哈」屋內眾人又笑了起來。晞兒傲嬌的撇了撇嘴。洛瑤打斷問到:「阿嫲過來是有事和我們說嗎?」阿嫲點點頭說:「是,是有個事要問問你們。現在車隊已經進入酈國境內,原本這個游牧車隊,是因為一些原因糾集在一起的,現在天下大亂,各自都有各自的安排,我們得要分道揚鑣了。」洛瑤、晞兒、吳勝聽聞后,點點頭,理解阿嫲的意思。

晞兒問:「那阿嫲要去哪裡?」

阿嫲笑了笑說:「我也出來夠久的了,是時候回我原來的地方看看了。」洛瑤他們沒有在追問,阿嫲倒是回過頭問他們:「那你們想好要去酈國什麼地方了嗎?」

洛瑤想了想說:「阿嫲,我們來之前聽說酈國也傳說著出現過上古遺物,不知道這個傳聞您聽到過嗎?」

阿嫲皺了下眉頭說:「上古遺物那是世間罕見的珍品,前幾年和平時期,倒是在旅途中略有耳聞聽到過一兩句說前幾朝有出現過。但沒有人見過也沒有詳細的信息……」洛瑤嘆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接著問了一句:「阿嫲,在酈國有沒有聽說過可以控制狼獸的人?」一聽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吳勝和晞兒睜大了眼睛看著洛瑤。阿嫲倒是低頭仔細思考了下說:「這還真沒有聽說,酈國雖然善飼養馴服獸類,但大多是鳥類飛獸,很少聽說過可指揮狼獸的……」阿嫲又沉思了一句說,「不過,在酈國我有位朋友是馴獸大師,他可能會知道是否有可以指揮狼獸的人。並且他也是酈國最有智慧的人,上古遺物得事情,也許……你們也可以問問他。」

「真的嗎?」三人異口同聲的問到,「阿嫲能告訴我們那人是誰嗎?」阿嫲接著說:「那人行蹤不定,但是在酈國王城外的仙瓊山的山頂應該可以尋到他,那裡算是酈國的聖地……這樣吧,我剛好要往王城去,你們要不就隨我們一路吧?」三人高興的點了點頭。阿嫲又問到:「你們要找操控狼獸人是有什麼原因嗎?」

洛瑤說:「三年前有件事情,一直沒有解開,與這狼獸有關,我們想找找線索。」阿嫲看洛瑤三人並不想詳細說明原因,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岔開話題說:「那明天收拾好東西以後,你們和我們一隊人一起出發。」三人齊齊點頭。

阿嫲走了以後,吳勝問洛瑤:「洛瑤,你覺得吳家村的事情和酈國有關?」洛瑤想了想說:「不敢確定,但是這世界上只有酈國人善於操控飼養野獸。我只是猜測看看會不會找到線索。」晞兒說:「也對,如果真是人為,這個世界上確實只有酈國操控野獸。但這個懷疑沒有確實之前只能保密,我們現在畢竟是在酈國,梵國已經挑起戰爭了,再因為這個原因把我們陷入險地就不好了。」洛瑤點點頭。吳勝吸了口氣說:「也不知何時才能幫爹爹和吳家村幾百口人命報仇……」洛瑤和晞兒都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游牧隊就分成了幾波人,分別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洛瑤、晞兒、吳勝則向酈國王城進發。突然晞兒發現昨天那白衣男子居然跟在他們馬車隊後面。她氣憤的調轉馬頭走過去問:「你到底誰啊,跟著我們幹什麼?」男子騎在馬上,淡定的說:「你們還欠我半頭豬,就想跑啊?我當然是跟著我的半頭豬了。」晞兒氣壞了:「你說誰是豬。」

男子沒有理他,繼續騎馬保持距離的跟著。晞兒真想一馬鞭把他打下馬,被趕過來的洛瑤制止了。洛瑤說到:「晞兒,別鬧了。」晞兒哼了一聲走上前去。洛瑤轉頭問男子說:「我們要往王城去,你也要去王城么?」男子看是洛瑤和他說話,變正經了點說:「王城?挺好啊,我也去王城看看。」洛瑤無奈說:「那你真要一路跟著我們嗎?還是我們現在就把半頭豬還給你?」男子想了想,忽然憂傷的說到:「戰爭奪去了我的家園,我無處安身……我只有跟著你們一起……那半頭豬當是我給你們的盤纏……」說完男子眨眨眼睛,一臉可憐的看著洛瑤。洛瑤一聽心軟了急忙說:「沒事,我們也都是無家可歸的,你和我們一起吧。那你姓甚名誰?從哪裡來呢?」男子一聽開心的說:「太好了,我們可以結伴而行了。我叫……無禹,就出生在邊境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說完就得意的繼續跟著游牧車隊,哼著小曲。前面的晞兒聽到兩人對話后,白了一眼,嘴裡嘟囔著:「真是一路上什麼破爛都撿。」

就這樣,洛瑤、吳勝、晞兒三人踏上了酈國的土地,向酈國都城附近前進。另一邊的梵國,辰霄正式登基,登基后肅清朝政,為唐家平反,將銀翼軍團交由唐麒將軍統領,重整大公主時期殘留的各類死侍。但隨著大公主把黑騎士投入各國,戰爭已順勢爆發,除了神秘的蒼國以外,其餘三國均以整軍出擊,梵國邊境戰火四起。辰霄命銀翼軍團迅速整編,奔赴邊境。還有公主這麼多年來暗自復辟了前朝開國時期的黑暗軍團,這背後又是誰在支持,這些黑暗軍團雖然打著梵國的旗幟,但是行軍作風完全不像梵國的士兵,也從來沒有人見到過黑色面具下的人……辰霄登基以後才真正的了解梵國的真實情況,梵國一直號稱當世最為強盛的國家,但其實早已國庫空虛,外強中乾。

可所有的這一切都不如洛瑤在他心裡的分量重,他一直暗中守候著洛瑤,時時關注洛瑤的情況。傍晚,辰霄一個人站在王宮裡,看著遠方的風景似乎在等著什麼,忽然一隻傳信鴿從外面飛進殿內,辰霄從信鴿上取下字條,上面寫了幾個字洛瑤已到酈國。辰霄看著這幾個字看向遠方,自言自語說著:「你就真想離我這麼遠嗎?」說完眼神中透著無限的悲哀……每天這個時候辰霄總是在同樣的地方等待信鴿傳來洛瑤的消息,雖然就短短几個字,可是他每天都在依靠著這些希望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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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霄靈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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