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突破

第五十四章 突破

雖然說是出宮巡遊,與民同樂,但還是要例行早朝,待日常宮中事務處理完后,皇帝才踏上出宮的馬車。

寧妃已經做馬車旁等著他了。

皇帝看看寧妃,道:「其實,寧妃,你也不必真的同朕一起出宮冒險的。若是駱司南他們棋差一招算錯了,也許就會有武功高強的刺客真的刺殺朕了。」

寧妃對皇帝道:「保護自己的夫君,也是臣妾的義務。陛下,時間不早了,還請上車吧。」

皇帝對寧妃這句「夫君」頗為動容,他攜了寧妃的手道:「若是今日之事順利,朕定要封你為貴妃。」

寧妃對皇帝笑了笑,卻搖頭道:「陛下知道的,我不在乎這些虛名。」

算時間,駱司南護衛的空車,此時也從南偏門出發了。

雷霆、季寸言同張霽,卻只能做玄鏡堂內,一齊乾巴巴地跟那失魂落魄的葯人對視著。

季寸言打了個呵欠,對葯人道:「葯人啊葯人,你的破綻究竟在何處呢?你看,那些壞人把你害成這樣,你告訴了我們,我們替你報仇呀!」

雷霆嘆道:「他若是能回應你,咱們還用得著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么?唉,放心吧,百鬼夜行玄鏡堂都不怕,更何況就是幾個江湖高手呢?」

張霽道:「哪裡是幾個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差不多是整個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了。哪有那麼容易對付?」

雷霆道:「呸!武林高手,有什麼好怕的?打擂台那種鳥都打不死的花拳繡腿,能跟咱們玄鏡堂人人手握十幾條人命比?」

季寸言側頭瞧瞧雷霆,道:「雷霆師叔,小心我找我娘告狀,說你說我外公那些是花拳繡腿。」

雷霆皺眉道:「都說女生外向,我還真沒看出來你也這樣。誰是你親師叔呢?你就幫著這小子同我吵架?」

季寸言嘻嘻笑著擺擺手道:「沒有沒有,我說著玩呢。」

說畢,她又撐著頭看著葯人,道:「要是他能回魂就好了……」

張霽眉頭一皺,對季寸言道:「你方才說什麼?」

「嗯?我沒說什麼呀?」

「不不不,你最後一句。」

「我說,如果這個葯人能回魂就好了。至少能告訴咱們他的破綻。」

「這主意不錯!」張霽道。

「啊?」

「回魂嘛。喊魂什麼的,本天師倒也可以試一試。」說畢,張霽還得意地對季寸言挑挑眉。

雷霆同季寸言依張霽的安排替他布置好法壇,張霽對季寸言道:「民間所謂的『喊魂』、『問米』其實都是招搖撞騙的伎倆,真正的招魂之術非常危險,程序也很繁複。本來我該用失魂之人的八字作為招魂只用,但是如今又去哪裡尋得此人的八字呢?是而有些八字輕,或者女子都該避讓數丈之外。」

季寸言撇嘴道:「說這麼多,就是我不能聽?」

張霽嚇她道:「你小心我招回來些什麼孤魂野鬼,再附身到你身上。」

季寸言果然被他嚇得哇哇亂叫,小跑著就跑到院子外面去了。

張霽瞧著被自己嚇到的季寸言,嘿嘿一笑,然後便收起笑容,對雷霆道:「雷大叔,勞煩你為我護法。」

雷霆點頭道:「小天師放心吧!」

張霽於是拿起桌上的桃木劍,口中念訣,用桃木劍挑破自己左手中指,劍端染血,通身變紅。張霽又將桃木劍按在法壇上寫好的符籙上。將那符籙挑起,在燭台上點燃了。

他揮舞桃木劍,口中咒語越念越快,待得符籙被燭火燒得只剩一指長時,張霽將符籙按在那葯人的額頭上。

葯人突然似乎有了反應,開始掙紮起來。所幸做法之前,張霽便讓雷霆用混著牛筋的麻繩將葯人牢牢綁住。這種麻繩混以牛筋的方法流傳已久,據說便是頂尖的武林高手也無法將麻繩掙脫開。

張霽口中口訣不斷,且越來越快,桃木劍的紅色自劍底開始往劍尖褪去,似乎那些紅色劍氣都全部注入葯人腦袋裡一般。

當桃木劍變回平時顏色時,葯人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張霽的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

「我乃龍虎山天師張霽,祖上是從天師張道陵,如今召回你的三魂七魄,卻是有話要問你。」

葯人張了張嘴,意思是他的舌頭已經被人割斷,不能說話了。

張霽眉頭微皺,問道:「閣下可知,你已經被人做成藥人,在京城夜裡橫行,專偷嬰孩一事?」

葯人神色痛苦,卻也點點頭。

看來他是真的清醒了。

張霽接著問道:「閣下可知,如何克制那些壞人對你的控制?又如何打敗像你這樣的葯人?」

葯人抬起右手,食指伸出,卻指了指法壇上還燃著燭火的燭台。

張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

雷霆也皺起眉看著那簇微弱的燭火。

火攻?

就算是幾十年前那場大戰,文字記載也是火攻。不過,不論火把,還是三昧真火,都拿這葯人沒辦法么不是?

葯人見張霽同雷棋都面露疑惑之色,心下大概是著急,身體也掙紮起來。他努力抖動著手臂,卻也不依不饒地指著那一小簇燭光。

雷霆問張霽道:「這葯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霽也道:「我哪能知道呢?」

倒是因為害怕被附身所以躲得遠遠的的季寸言道:「等下嘛,他好像不是在指燭光呀。他只是在抖自己的手臂。」

雷霆同張霽又一齊看向季寸言。

季寸言道:「你們看嘛!哦你們看不到,這個葯人一邊抖手,那個蜥蜴手上就好像會被他灑出一片片的細塵來,隔遠了,在燭光下,看得可清楚啦!」

張霽手執桃木劍,無法移動,倒是雷霆依言走到季寸言身邊,同她一起眯著眼看著法壇邊的葯人。

雷霆奇道:「果然呢!這葯人的手臂上,好像一直在灑落一種好像花粉一樣的東西。」

葯人連忙點起頭來。

看來他就是這個意思。

這些粉塵,也許就是控制藥行動的關鍵?

張霽突然眉頭輕皺,他將左手食指中指併攏,抵在右臂上一路划向右手手腕。然後將桃木劍撤回來。

桃木劍尖甫一離開藥人額頭的皮膚,葯人便雙眼失神,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看來張霽這招魂之法,無法持續多長時間。

季寸言見張霽施法結束,這才蹦蹦跳跳從外面跑進來。

「這些粉塵,究竟是什麼講究?」季寸言道,「說起來,之前我被關在那個山洞裡,就有見到少女祭品被黑衣人拖回來的。說她手臂上傳染了,不能再做祭品。我見那女孩子手臂上,便有像這葯人一樣的鱗片。可能這些毒,可以被這些粉末帶著傳染吧?」

張霽將桃木劍收回劍鞘,道:「也許吧。那女祭品不小心沾了這些粉塵,所以便被污染了。也說得過去。」

季寸言若有所思地撓了撓自己的手臂,就好像害怕被感染了一樣,道:「可是我們抓了這葯人回來好多天了,也沒聽說過誰被感染呀?這些粉塵,也許不止是會傳染,還能控制葯人的行動?」

「可是這葯人被我們捉回來,又被駱大哥打傷之後,就好像廢人一樣,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也不做啦。為何他身上還有這張粉塵,卻又不會再被控制呢?」

張霽本來在一邊聽一邊思考季寸言的話,此時他擺擺手道,「把他百會穴的釘子都拔出來了,魂飛魄散的,還怎麼聽話?……嗯?」

「嗯?」季寸言察覺出張霽突然神色有異。

「那枚鎮魂釘,可還在天龍衛那裡?」

……

此時天已蒙蒙亮了,季寸言帶著張霽來到空蕩蕩的天龍衛府。

今日此處沒什麼人,但凡能打點架的,都被駱司南調用了。

留守的一個天龍衛將以為鐵釘遞給季寸言。

季寸言皺眉頭用手帕包裹著,從天龍衛手中接過那枚鐵釘。幾日之內,鐵釘上已經被包裹了一層綠色的銹跡。

「如果我沒猜錯,這種施法須得配合這些鎮魂釘使用。」張霽說著,徒手從季寸言手中把那枚鐵釘給接過來,「咦?釘子上是什麼?」

「鐵鏽咯,還能還是什麼?」

「不對啊,你摸摸看,毛茸茸的。」

「我才不要摸呢,臟死啦!」季寸言嚷嚷道。

「真的,這些不是鐵鏽,好像是一層絨毛呀。」張霽接著道。

季寸言這才湊過去,仔細一看,果然那根鐵釘上附著的是一簇簇青綠色的絨毛。

她抬起頭看看張霽。

張霽將那枚鐵釘放在一邊牆壁上的火把上。

鐵釘方一接觸到火苗,便滋滋作響,嘭得猛烈燃燒起來,差點把張霽的手都燒著了。

幸虧張霽撤手快,脫手將鐵釘丟在地上。

「原來是這麼個火攻啊?」張霽道。

「什麼?」季寸言皺眉問道。

「其實控制這些葯人的,便是鱗片上脫落下來的粉塵跟這跟鎮魂釘。」張霽道,「我猜大概就是花粉一樣的東西吧。花粉脫落,附著在釘子上,再由釘子操縱葯人行動。這些綠色的玩意兒,便是花粉落在釘子上發出的某種細芽。」

「聽上去其實有點噁心……」季寸言道。

「所謂的火攻,大概便是花粉易燃,用火點燃這些花粉,葯人的法術便是破了。」

季寸言道:「想想好像有點道理呢。我們快去告訴三哥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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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緝妖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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