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帝密室里的女人
伍天詢問道:「成王有多久沒聯繫郡王了?」劉曦問道:「你的意思是……!」伍天反問道:「此事你們在十幾年前就約定好了,不是嗎?正好現在她主動提供了這麼一個機會,我們應當好好把握住才對,畢竟皇恩浩蕩啊……!」劉曦憂心道:「自古參與奪嫡者皆是兇險萬分,我覺得這倒像是她設的一個局,只要開始商討儲君人選,是敵是友她便能一目了然,而且兵、刑二部都在她手裡!到時恐怕我們在朝中的一些隱蔽勢力都會被挖出,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伍天眼神堅定道:「既然她已經出招了,那我們接著便是。」思索片刻接著說道:「其實想想後果也不會太嚴重,我倒是覺得王爺應該和楊凱多走動走動,只要將他拉攏,吏部和禮部都站在王爺這邊,即使失敗了,在朝中的底牌也能保得住。」劉曦微笑道:「今日早朝聽他的言語,似乎也有反對大皇子當太子之意。我知道該怎麼做。」
當天夜裡,楊凱被秘密接去了成王府,與成王秉燭夜談,直到清晨兩人才愉快的抱拳作別。
清晨的皇宮大殿內:刑部尚書王路激憤說道:「敢問楊尚書,大皇子乃陛下長子,自古便是立長不立幼,大皇子十幾年來勤奮好學,更得陛下悉心教導,堪堪十五歲便已極具王者之風範。大皇子在陛下身邊韜光養晦了十多年,你極力反對陛下冊封,推舉流放罪人南宮翎羽來與大皇子爭太子之位,是何用意?」楊路朝皇帝抱拳躬身道:「啟奏陛下,臣以為冊立太子之事當儘快為之,儲君之位空懸將動搖國本,拖的越久於國越不利。望陛下早日冊封大皇子為太子,以固國本。」楊路剛說完,便陸續有近半朝臣走出班列,躬身抱拳道:「臣等附議,……。請陛下早日冊封大皇子為太子,已故國本。」
劉曦突然冷笑道:「簡直是荒唐!」楊路看向劉曦:「成王這是何意?難道是質疑大皇子之才能?」劉曦沉聲道:「請問楊尚書,陛下如今生有幾位皇子?」楊路堅定道:「自然是只有大皇子。」劉曦又問道:「先帝生有幾位皇子?」楊路斷斷續續道:「成…成王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擾亂聖聽!」劉曦略帶怒容說道:「先帝共有四位皇子,三位公主。先帝大皇子乃當今郡陽王,爾等不顧人倫綱常,還妄言什麼立長不立幼?簡直荒唐、可笑至極。」
皇帝稍稍挺起身陰沉道:「成王你到底想說什麼?」此時楊凱躬身抱拳道:「啟奏陛下,煙雲界各國皆遵循著一個大道規矩,女子嫁人後即使能在夫家掌權成為家主,百年後也要讓位於夫君所生之長子,即使是皇家也跳不開此規矩,請陛下三思。」一時間眾臣皆啞口無言。只有皇帝輕聲道:「張相國,你意如何?」張浩躬身抱拳道:「臣以為不如舉行一場大考,專考政績,讓兩人公平各選一個縣,半個月之後稅收多者便可考慮立為太子……,還全憑陛下決斷。」
皇帝冷哼一聲說道:「就依相國所言,退朝。」
伍宅內:伍天詢問道:「可有合適的縣城?」劉曦微笑道:「戶部已經擬出了名單,已經敲定了兩個。」「哦?」劉曦微笑道:「安陽和陳關。」劉曦見伍天沒有言語,沉聲道:「郡陽王去的是陳關,入塵的老家……。」伍天依舊沉默不語,只是握著酒杯的手稍稍握緊了一些。
伍天喝了口酒沉聲道:「張相國此法倒是有點在幫著我們的意思,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豈能和郡王相比!他也是你的人?」劉曦微笑道:「並不是,
張浩這個老狐狸,他這樣既幫皇帝春祭時完成冊封,又幫我們爭取到了冊封郡陽王的機會,一句可考慮冊立為太子,又讓皇帝有了迴旋的餘地,這樣兩邊都不討好,兩邊也都不得罪。」伍天微笑道:「倒是挺會保持中立……。」劉曦憂心道:「只是沒想到皇帝居然同意了,想來也沒那麼簡單。」
伍天冷哼一聲說道:那就走著瞧……!
皇帝寢宮內:南宮燕屏退了所有人,來到一個擺著瓷器的架子前,輕輕轉動一隻瓷瓶,隨即便有一扇門緩緩打開,開了門后隨手拿起一盞燈走了進去……。
南宮燕邪魅笑道:「恭喜你啊姐姐,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現在都要當皇帝了呢!看來我這個皇位坐不久了!該怎麼辦呢?姐姐你怎麼不回答我?說話啊姐姐!」南宮燕邊說著話邊將手中油燈的燈火朝眼前女人的身上伸過去,直到火光觸及了女人的皮膚,停下后在那周圍輕微的晃動著,被鎖鏈綁住的女人只是輕微抖動了一下,實在是沒有力氣做出更大的動作來躲避那束火光,女人已是渾身傷痕纍纍,各種燙傷、刀傷、針孔不計其數,十指的指甲蓋也都悉數不在。此時也已是奄奄一息,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她在聽完了南宮燕說的話后,仍是能強提一口氣笑著說道:「你應該很羨慕我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等我兒子來了,不會把你關在這密室里,會讓你好好活著,讓你眼睜睜看著你的兒子替你去承受這些痛苦……!」說完便放聲大笑起來。隨著南宮燕將一根根竹籤插入每一根手指,笑聲也隨之更大了起來……。
南宮燕走出密室,招了招手,隨即便有一個黑影掠出,來到她面前單膝跪地:「陛下請吩咐,」南宮燕說道:「派出所有影衛,不分晝夜監視這名單上的每一個人,有任何情況及時回報。」影衛接過名單,應了一聲便消失在了黑暗中。此時南宮燕手中,拿著剛剛那名影衛遞給她的一封密報,當她看到密報上的一個人名時,瞬間心神一顫,手不覺的抖了起來,密報上內容為:居住伍宅者,北海南山書院山主周易唯一嫡傳,新提十一夫子,吳天。
南宮燕顫聲說道:「改了這麼個姓就明目張胆的回來了!既然當年沒能殺掉你,那我就再殺你一次。」說完轉頭看向門外陰沉說道:「影衛再加一條任務,全力刺殺南山書院十一夫子,以殺死他那天為期限……。」
南山書院:今天終於迎來了開學的慶典,當山主領著先生們上台後,底下站著的曹悅一時間驚訝不已,他…他是書院山主!?一旁的學子嘲諷道:「新來的吧!想當初大家對山主的身份都議論紛紛的,還下了重注呢,結果一個都沒贏錢。書院開門那天我就見過山主了。」曹悅暗自腹誹道:「早知道那天就不逃課了,要是那天我在就知道誰被提十一夫子了,還能大賺一筆,哎呀!真是後悔死了!」
在先生們各自說完致辭后,開學慶典總算是圓滿完成,此時曹悅找到伍天,笑嘻嘻說道:「公子,想不到你居然是書院的十一夫子。那我……。」以後要叫先生,好生修學,包庇逃課的事就不用提了。曹悅聞言嘿嘿笑道:「先生說哪去了,我怎麼會逃課呢,我一向都是勤奮好學的,連先生們都對我讚賞有加,還讓師兄弟們以我微榜樣吶。」伍天微笑道:「挨板子不喊疼的榜樣嗎?」
曹悅一時無語,沉默一會兒怯生生問道:「那我以後還能回去住嗎?」伍天微笑道:「我家離此十幾里路程,你每天來回書院方便?」曹悅心虛道:「那可如何是好?書院又沒有空餘的學舍了!」伍天哦了一聲說道:「我會跟先生們打個招呼,給你騰個位置。」曹悅急忙擺手道:「不不不,先生們授課繁忙,就不要拿這種小事去勞煩他們了,十幾里路而已,大不了我早些起床,路上跑快一點,還能鍛煉鍛煉身體……。」伍天無奈道:「交代完書院一切事宜,回去了幫你準備一輛馬車。」曹悅將手掌重疊,深深鞠了一躬嘿嘿笑道:「那就多謝先生了……。」起身後轉身蹦蹦跳跳的離開。
一天深夜:皇帝心急如焚的等著影衛的消息。終於!有一名黑衣人緩緩從陰暗處走出,此人身負重傷、流血不止。然而皇帝毫不在意,只是著急問道:「如何了?」黑衣人單膝跪地,強提起一口氣說道:「他身邊有幾位劍道高手隨身暗中保護,犧牲了十幾名影衛才將那些劍士斬殺,只是他的身手比起那些護衛更是厲害很多。除我之外其餘的人都被他所殺。最終我與他互換了一劍,雖沒能殺了他,但他也傷的不輕……。」皇帝怒道:「下去吧,一群廢物。」
都城的一條街道內:奄奄一息的伍天,迷糊中感覺似乎有人在將他拖拽而行,想要反抗都已毫無力氣……。
伍宅一時間炸了鍋,院子里停放著伍天隨身護衛的屍體,伍天不知所蹤。劉曦急匆匆的趕來了伍宅,急切問道:「可有先生的下落!」伍宅新來的管家一心說道:「今早發現這幾位弟兄的屍體,就已經下令全城查探了,直到現在沒有一個弟兄回來。」劉曦問道:「可知刺客的身份?」一心無奈道:「不知,從弟兄們身上傷口來看,處處直向要害,他們個個皆是用劍高手,有十幾名刺客死於劍下,其餘幾人皆是被人以拳頭打殺。當是先生所為。」劉曦沉聲道:「這麼說先生是逃掉了?」一心憂心道:「從其中一人身上的傷痕來看,先生像是受了傷,出拳的力度相比其他的小了很多。」劉曦怒道:「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尋找先生下落……。」
三天後:伍天在一間破廟中緩緩醒來。深吸一口氣想要起身,身上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不覺的哼了一聲……!此時有人從門口走來,伍天瞬間警惕萬分。那人見伍天想要坐起身,小跑著進入破廟擔心道:「公子傷的太重,現在還不能隨意走動,還是躺下好好休息吧!」聽聲音竟是一位女子。伍天這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身上穿的破爛不堪,一頭蓬亂的頭髮,腳上穿著一雙不知道磨了多久的草鞋。女子說完便伸手將伍天扶著躺了回去……。
伍天躺下后詢問道:「這裡是……?」女子微笑道:「這是我家,公子放心,一般不會有人來這裡。」
伍天接著問道:「姑娘是什麼人?為何救我。」女子說道:「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了,你武功那麼好,想跟你學武。」伍天疑惑道:「大成禁武百餘年,私自練武可是重罪,你不怕?」女子堅定道:「怕什麼?我就偷偷的練,不讓人看到不就行了。」伍天輕呼出一口氣說道:「姑娘為何要學武?」女子神情恍惚,有些哀傷說道:「學了武,就能去更遠的地方,才能去見想見的人。」伍天沉默片刻,誠懇說道:「在下吳天,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將來若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姑娘。」女子嘿嘿一笑擺手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舉手之勞而已,有什麼好謝的。」伍天問道:「敢問姑娘貴姓?」女子大氣凜然道:「我乃丐幫幫主第七十二代傳人陸靈芝。」伍天恭敬道:「多謝陸姑娘。」陸靈芝擺手道:「沒事沒事,記得等你好了教我習武啊!」伍天笑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