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悲慘的團聚
刑部大牢,楊路聽過了獄卒的彙報后神情顯得緊張了起來,心裡卻是在暗喜。於是立刻下令連夜提審了剛抓到的一名女囚,甚至還親自到刑房審問。
夜裡,剛睡著的陸靈芝被獄卒叫醒,睡眼朦朧的被帶到了邢房。看著裡面幾個光膀大漢、隨處可見的血跡和各種刑具,陸靈芝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楊路呵斥她跪下后問道:「這包袱可是你的?」陸靈芝仔細看過後答道:「是我的。」楊路略顯興奮問道:「那你再仔細看看,包袱裡面的東西是不是你的。」陸靈芝一一看過後,眼神恍惚說道:「是……。」楊路厲聲道:「在大成習武可是重罪,你竟敢私藏劍譜!?」陸靈芝急切道:「我沒有習武,這本書是我在逃難來都城的路上撿到的,我不知道這是劍譜啊!草民冤枉……!」楊路不屑道:「這本劍譜十幾年前就失傳了,怎麼就那麼巧能在路上被你撿到?說!你和這劍譜的主人是什麼關係!」陸靈芝惶恐道:「我……我不認識什麼劍譜的主人,這本書真是我在路上撿到的……!」楊路冷哼一聲說道:「那我就與你說一說這劍譜的來歷。」楊路喝了口茶沉聲說道:「十幾年前有一名小女孩,本應同家人一起被執行死刑,後來卻被一名劍客給劫走,從此便銷聲匿跡。」楊路停頓片刻陰沉說道:「說來還真巧,這劍客也姓陸,前梁國第一劍聖陸思恆。這劍譜便是他所創。」楊路陰笑道:「言盡於此,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陸靈芝聽完疑惑道:「什麼小女孩,什麼劍聖,我不認識什麼陸思恆……。」楊路不耐煩道:「陸靈芝,本宮念你一介女流之輩,不忍對你用刑才與你好言相勸,你看看這些刑具,任何一件都能要你半條命,你還是趕緊招了吧,免受皮外之苦。」陸靈芝惶恐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大人想讓我招什麼……!」楊路拍了一下桌案說道:「你剛被關進來吳先生就來看你,你與陸思恆、吳先生什麼關係,快說!」陸靈芝急切道:「吳先生之前被歹人所傷,我幫他叫過大夫。他為了謝我請我吃了一頓飯,我與他也只在那個時候見過一次面。陸思恆我真的不認識,大人冤枉啊!」楊路怒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我一走,他們可就不會像我這麼客氣了。」陸靈芝惶恐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大人……。」楊路不再言語,沉聲道:「你們給我好好招待她,我只要她說實話……。」
楊路離開刑房來到了衙署休息室,獨自看書等待著。此時主簿李文端了一壺茶走來,放下茶壺后問道:「下官愚鈍,一本劍譜而已,如何會與陸靈芝、陸思恆、吳先生之間有聯繫?」楊路喝了口茶問道:「你可知伍傑謀反案?」李文答道:「下官剛來都城赴任時略有所聞,下官糊塗,這如何又牽扯到了謀反案?」楊路緩緩說道:「想當年伍傑乃是大成國首屈一指的富商,生意更是遍及煙雲界各洲。與各國廟堂和江湖豪傑也都關係密切,與前梁國第一劍聖陸思恆更是莫逆之交。後來伍傑謀反的陰謀敗露,秘密送走了他的兩個雙胞胎孩子,前去追捕的官兵親眼看見陸思恆帶走了伍傑的小女兒。」李文恍然道:「所以陸靈芝身上帶著陸思恆的劍譜,很可能知道當年那個小女孩的下落。」楊路笑道:「正是如此。」李文又問道:「那吳先生呢?他是從遠在千里之外的北海國受命前來大成開設書院,如何能與之有聯繫?」楊路反問道:「你可知伍傑出逃的兒子叫什麼名字?」李文說道:「在下不知。」楊路陰沉說道:「伍天……。
他還特意住到了伍宅里……。」說完問道:「可明白了?」李傑驚訝道:「難道吳先生就是伍天?」楊路笑道:「他自稱吳天,卻都沒有刻意掩飾身份,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住進伍宅,簡直就是明明白白告訴你他就是伍天,你卻拿他沒辦法。吳天開設書院和住進伍宅這兩件事也都是成王一手促成,只要陸靈芝招供,就能找到伍天的妹妹,然後再將他們一網打盡。」李文諂媚笑道:「那如此一來,這可是大功一件啊!老尚書張開即將卸任,看來代尚書這個代字要該拿掉了,日後還望大人多多提拔……。」楊路沒有答話,只是端起茶杯微笑著喝了口茶……。
那自稱卜天門傳人的算命先生看到了那一襲白衣,立刻起身笑盈盈打著招呼。伍天下了馬向他抱拳行禮:「先生這是在等我?」算命先生熱淚盈眶道:「何止是在等,簡直是望眼欲穿啊……!」伍天冷哼一聲問道:「我與先生素不相識,先生何至於此?」算命先生誠懇說道:「本門祖訓,凡得道出關的弟子,一切天機命數都瞭然於胸,為了天機不被泄露,出關后第七天會有天劫降下將其摧毀,所以出關后要認所見第一人為主,尋求庇護,天劫會認為還在拜師修行。或者七天內重新閉關修鍊,五十年後自行散去一身修為,以尋找弟子傳承衣缽為由出關尋找合適的人選……。」伍天不耐煩道:「看先生也已過而立之年,竟以哄三歲小孩的言語誆我?此等無稽之談稚童都不會信。」算命先生漠然,彎腰拿起地上的一個長木盒,打開后裡面裝有一把長劍,劍柄整體為白玉色,劍把為龍身、劍首為龍尾,護手處為睜眼張口的龍頭,眼睛各鑲嵌一顆藍寶石,劍鞘兩面各鑲嵌有半顆腥紅的寶珠。若是拔劍出鞘,整體看上去就是劍柄為一條白龍,劍身好似筆直的龍舌,卻不是平置,而是側立與口中,劍鋒抵住龍口上下顎,從白龍口中向外延伸,劍氣森森不可逼視。算命先生將木盒遞過去說道:「此劍名為玉龍尋主劍,也稱為刑劍,劍鞘兩邊的紅寶石皆是由各代弟子以心頭血滋養。卜天門弟子認主后便要交於現任之主,你若肯讓我追隨與你,便可將玉龍劍拔出,若是我有二心,龍眼與寶石便會亮起,屆時你可以持劍殺了我。」伍天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拿劍,想要拔劍出鞘,卻怎麼也拔不出來。思索片刻後面無表情道:「那就暫且讓你留下吧。」說完就把劍放入木盒中,也沒有拔劍。算命先生神情激動,笑道:「還需勞煩主人賜名,我們從小就沒有名字,只能認主後由主人賜名。」伍天認真思索片刻:「伍道,如何?」算命先生笑道:「數之姓,結合一道字,寓意前路多廣,此名甚好,多謝主人。」伍天一笑置之。你修行不易,以後就不要叫主人了,叫先生就好。伍道恭敬道:「是,先生。」
伍天坐在篝火旁,想起前些天伍道算的那一卦,開口問道:「你之前說我此行會失望,我果然沒有遇到想找的人,記得你說那天宜團聚,是何意?」伍道憂心道:「日前算的確實是宜和親友相聚。但現在先生失望而歸,又錯過了最好的相聚時機。回去與親友相見算是強逆命數,相聚也未必是好事了,恐怕先生的親友會有血光之災。」
伍天心神一顫:「親友!陸姑娘?還是成王?我在都城只與他們兩人相熟,是陸姑娘出事了還是我與成王的謀划敗露了?」伍天收起心神說道:「所有人,全速趕回京城。」
成王府:謝懷接了一封密信,立馬叫醒了已經入睡的劉曦,來到書房后急切說道:「陸姑娘在刑部大牢被用了刑,生命垂危。」劉曦怒道:「什麼?!是誰下的令?為何要用刑?」謝懷說道:「在刑部的探子來報,是楊路親自審問的,他們在陸姑娘包袱里發現了……陸思恆的劍譜……。」劉曦驚訝不已急切道:「快!備車,去伍宅。趕快派人出城,現在先生應該在回來的路上,找到后讓他速速回京。」謝懷憂心道:「可是王爺,這麼晚了,城門早已經關閉……。」劉曦沒等他說完,怒道:「快去!」
連著下了半月的春雨,今天京城終於迎來一個大晴天,此時日頭正從東邊緩緩升起,楊路站起身走出桌案,讓人端了盆水洗了把臉,憤懣道:「熬了一晚上,腰都快斷了。」洗完臉正準備吃早飯。此時獄卒急匆匆來報:「大人,犯人開口了……。」
楊路顧不得吃早飯,起身便朝刑部大牢跑去。氣喘吁吁問道:「她說什麼了?」獄卒說道:「各種刑具都用過了,她暈過去好幾次,每次醒來嘴上都只念叨著要見吳先生,並未多說什麼。」楊路來到刑房,撇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坐下后氣道:「這都一個晚上了,只要你說出你的真實身份,還有你與吳天,成王,郡陽王之間的關係。我立馬就放了你,還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你醫治。」只是任憑楊路如何花言巧語,陸靈芝都只是不停重複著一句話:「我要見吳先生……。」楊路怒道:「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繼續用刑,」獄卒問道:「大人,一晚上刑具都用遍了,一般男子都扛不住……。」楊路不耐煩道:「用一遍不開口那就用第二遍……。別讓她死了就行。她已經被納入陛下計劃的一部分,馬虎不得……。」
伍宅內,劉曦終於等到了伍天的歸來,伍天見他一早就來等他,急切問道:「出什麼事了?難道我們的計劃……!」劉曦沉聲道:「你一定要保持冷靜,現在是緊要關頭,明天就是春祭了,不管你接下來聽到什麼,都不要衝動。」伍天激動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說!」劉曦把情況詳細說了一遍,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陸姑娘……可能就是你妹妹。他們在她身上找到了陸思恆的劍譜,據我所知陸思恆是沒有子嗣的,當初又是他救走了你妹妹,能交出視為生命的劍譜……。」伍天再也沒有心思聽他言語,怒道:「讓城內所有弟兄迅速來此集合,違令者死……!」劉曦急忙勸阻道:「伍天!她就是要故意激怒你,讓你帶人闖入大牢去救人,好將你們一網打盡,她昨天就已經調集禁軍駐守在刑部大牢,你這樣貿然前去救人無非是去送死。」伍天沒等人集合完畢,就帶著十二劍向外走去。劉曦趕緊跑去擋在門口,怒喝道:「一心,你看看你家先生,他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嗎!?伍天!明天就是春祭了,所有的事都已經準備就緒,你這一去,我們多年的謀划都會失敗,你想想這天下,想想你家的冤屈,你難道不想報仇了嗎!?你快給我醒醒。」伍天冷冰冰怒吼道:「我只要小妹,哪怕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說完拔出玉龍劍指向劉曦:「從此你我再無瓜葛,不讓路,那就死。」十二劍紛紛拔劍:「誓死救出小姐……。」劉曦死死靠著大門,不肯挪步。伍天上前,眼神冷漠揮劍就要朝劉曦砍去……。謝懷見狀趕緊上前出劍抵擋,只是玉龍劍太過鋒利,一下就砍斷了謝懷的佩劍,情急之下只好推開劉曦,用身體擋住了那一劍。喘息說道:「王爺快走,他已經瘋了……。」
伍天陰沉說道:「去刑部,攔路者死……。」
只是打開了大門剛要出去時,門外卻站著一位滿頭雪白長發的青衫老者。老人也不說話,只是面帶怒容站在門口看著伍天。伍天見到老人,一時間不知所措,玉龍劍也掉落在地。瞬間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輕聲喊了一聲夫子……。
來人便是北海國南山書院山主周易……。
周易只是沉默不語,也沒有叫他起來,緩緩走到伍天面前,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說道:「怎麼樣,清醒了嗎?醒了就給我進來,別在這丟人現眼。」
大成皇宮,南宮燕躺在椅子上享受著半月不見的陽光,懶洋洋道:「事情進展如何了?」跪在後面的楊路恭敬道:「啟稟陛下,那伍天都帶人出門了,還打傷了謝懷。只是突然來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居然把他攔住了!」南宮燕疑惑道:「什麼人能讓他如此敬重?!難不成是北海國南山書院山主!?」楊路豁然道:「想必只有周易能說的動他了。」南宮燕冷哼道:「一個遲暮老頭,一個乳臭未乾,能掀起什麼風浪!?」打了個哈欠問道:「大牢那邊如何了?」楊路怯生道:「刑具都用了好幾遍,任是不肯開口……!」南宮燕不屑道:「這一點倒是挺像她爹的,又臭又硬。」
此時有一名太監正快步走來,來到南宮燕身後尖聲說道:「啟稟陛下,律政司掌事韓磊在外候旨……。」南宮燕擺擺手說道:「你先下去吧,明天就是春祭了,刑部那邊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出岔子。」楊路應了一聲便躬身離去。
韓磊來到南宮燕身後,沒等他行禮便開口說道:「需禮就免了,安陽和陳關的稅收如何了?」韓磊恭敬道:「啟稟陛下,安陽糧庫一直遙遙領先與陳關,只是不知為何,銀庫卻始終不及陳關。將兩縣糧庫和銀庫相互折算卻是一樣的多。如此一來便只能是持平了。」南宮燕微笑道:「還真有意思。國庫還有多少錢?」韓磊明白皇帝的言下之意,直接說道:「今天一早天一會就已經停掉了各國的貿易,所有交易暫時取消,錢幣暫不允許流通……,已經買不到糧了。」南宮燕怒道:「這個什麼天一會是什麼來頭!勢力那麼大!?」韓磊解釋道:「這個天一會是近幾年才成立的一個新的江湖幫派,幫派成員個個武藝高強,短短几年就控制了各國邊境的大小官道。凡是各國之間往來的貨物都必須經過他們之手。什麼時候交易、多少價錢都由他們決定。」南宮燕怒道:「此事為何不報,邊境守軍都是白痴嗎?為何不出兵剿滅?」韓磊無奈道:「陛下日理萬機,此事又沒有相關負責人,一時不知如何報於陛下,各國也曾出兵想要將其剿滅。,但他們只遊走於邊境,危急時刻就跑到另一個國家去躲避,撤兵后又會再回去。無奈只能任由他們日益壯大,如今他們甚至掌控了整個煙雲界鹽、鐵、糧食以及各種民用品的貿易往來,連陸運、水運都掌握在他們手裡。各國越來越不敢輕易得罪他們了。」南宮燕冷哼一聲說道:「打平就打平了,這次不行,將來再找機會便是。待春祭過後,再好好想辦法對付他們……。」
伍宅內,伍天跪在中院議事廳,周易端坐在主位上。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你還能主事嗎?」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不行,就讓我這把老骨頭來幫你擦屁股好了。伍天抬頭看著周易,只是簡單說了句:「我可以。」周易微笑道:「趕了幾天的路,骨頭都要斷了,我先去睡一覺,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說完就自顧自朝內院走去。只是剛走到內院,看著四下無人,便開始懊悔不已,不停拍打著右手,喃喃自語道:「哎呀哎呀!心疼死我了,怎麼能打那麼重,輕輕拍一下就好了嘛。孩子都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還能下那麼重的手打他……。」
議事廳內,伍天站起身,抱拳朝劉曦彎腰行禮:「情急之下一時糊塗,成王恕罪……。」劉曦趕緊伸手將他扶起,微笑道:「無妨無妨,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伍天歉意道:「只是苦了謝護衛了。」謝懷淡然一笑道:「皮外傷而已,小事小事……。」劉曦拍了拍伍天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經安排自己人進入刑部大牢保護陸姑娘了。」伍天抱拳行禮道:「謝王爺……。」
伍天走向主位,與劉曦一左一右分別坐在主位上,伍天沉聲道:「人都到齊了嗎?」一心招了招手,隨即有一位位手持長劍的布衣劍士陸續從密室內走出,直到中院和外院都站滿了,密室和通道內依舊擠滿了人。此時密室已經擴建到了和整個伍宅一樣大小的空間,伍家巷子里十幾戶人家也都修建了密室,家家相通,戶戶相連。此時地上地下足足有兩三千人之眾,只等著一聲令下便可隨時摧毀一切目標。
伍天微笑道:「成王那邊如何?」劉曦看了一眼伍宅內眾人,收起視線后說道:「皇帝已經調集三萬禁軍前往采雲山駐防。離山十里處任布有五千騎軍,個個配有強弓勁弩,如果山上有異常,頃刻間便可疾馳而至。以采雲山地形來看,我們只能堅持一個時辰。」伍天沉默片刻說道:「明天讓十二劍與你一同前往采雲山……。」沒等他說完,劉曦打斷他說道:「這不行,刑部大牢今天已經增加到了三千禁軍,十二劍必須跟你在一起,保護你的安全。」伍天微笑道:「刑部有人與我裡應外合,只要你能拖住他們,我這邊就沒什麼危險。就這麼定了……。」
元啟年一六八年春,大成女帝帶領文武百官前往采雲山舉行祭天大典。於此同時,被流放南荒永世不得回京的郡陽王也一同前往,還一躍成王太子之位候選人之一……。
祭天儀式結束后,內務總管王忠尖聲道:「宣安陽、陳關兩位縣令覲見……。」安陽縣令劉志輝,陳關縣令鄧華隨即上前跪地:「微臣叩見陛下……。」皇帝說了句平身後問道:「兩位卿家,你們所轄之縣近半個月的稅收如何了?」二人拿出半個月的賬簿雙手捧著說道:「請陛下過目……。」王忠接過二人賬簿,呈給皇帝,皇帝看完后陰沉說道:「劉志輝,你這縣令怎麼當的?稅收怎麼比陳關低了那麼多!?」劉志輝真是有苦難言,這半個月不都是大皇子和郡陽王在較勁嗎?關我何事!只是這些話哪敢說出口,只得無奈道:「是微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此時,劉曦站出隊列說道:「陛下,眼下結果已很明顯,陳關稅收整整比安陽多了兩倍!是不是應該依照之前約定,宣布冊封獲勝者為太子了?」皇帝輕咳一聲說道:「郡陽王確實極負治國之道,只是太子之位關乎國本,豈能以一場賭局之輸贏定之?朕還需與宗族和禮部認真商討后,方可確定。」劉曦微笑道:「既如此,今日宗族、禮部皆在,那就一起商討吧,總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南宮燕看了一眼宗族長老和禮部尚書楊凱,沉聲道:「族長、楊尚書,你們以為如何?」結果兩人像是約好了一般,答道:「請陛下按約定冊封郡陽王為太子,以固國本……。」皇帝看著一眾官員,問道:「各位大臣可有話說?」言下之意就是說那些忠於自己的人,該你們表現了。等了片刻,等來的卻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眾臣紛紛跪地說道:「請陛下依照約定,冊封郡陽王為太子,以固國本……。」南宮燕冷哼一聲說道:「看來今天郡陽王當不了太子,朕便下不了山了?」劉曦微笑道:「不敢,只是希望陛下能遵守約定,畢竟君無戲言,傳出去有損我大成之顏面。」
南宮燕輕聲道:「好你個劉曦,無聲無息的就把滿朝文武都變成了你的人,真是好手段。」劉曦微笑道:「微臣惶恐,別說這滿朝文武,就連大成國都是您的。何來微臣之人一說?微臣只不過是希望陛下說過的話能夠兌現而已。」南宮燕不屑道:「劉曦,你可想清楚了,朕在這采雲山布下了三萬禁軍,山高入雲,你即使能逃一時,朕保證你絕逃不到山下。」劉曦只是平淡道:「陛下何出此言?微臣惶恐!只不過若是真的有人膽敢行刺陛下,想必即使是禁軍,也不能及時前來護駕吧……!」南宮燕冷笑一聲說道:「影衛何在!」
話音剛落,便有十幾道黑影極速掠出,瞬間來到南宮燕面前,將她護在中間,緩緩退出祭台。同時有幾位黑衣人出劍直刺向劉曦。劍尖離劉曦半寸之餘時,幾人瞬間便被人從後面一劍穿心,當場氣絕身亡。
劉曦揮了揮手,隨即有人將準備好的煙花信號放出,煙花向山下極速飛去,炸出一聲震雷聲響……!
京城內,有人騎快馬極速向伍宅飛奔而來。報:「采雲山傳來信號……。」伍天拔出玉龍劍:「弟兄們,成敗在此一舉,殺!!!」
伍家巷子內,在伍天的帶領下,密密麻麻的劍士不停奔湧向前,直直殺向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廣場,三千禁軍早已經列好了陣型,隨時準備迎敵。
伍天帶著浩浩蕩蕩的劍士在京城街道上一路狂奔。路上衙差、巡城官兵見到都不敢上前阻攔,只是閉著眼睛假裝沒看見……。
來到大牢廣場,一眾江湖劍客面對嚴陣以待、威嚴整齊的軍隊。也沒有心生畏懼,個個緊握手中長劍,隨時準備衝殺……。楊路站在台階上喊道:「伍天,陛下早就看穿了你們的陰謀,我已經在這恭候多時了。你要是棄劍投降,還能留你一具全屍……。你也不要再對成王抱有幻想了,陛下所帶禁軍哪是成王府那些家丁能比的?想必此時已經悉數被陛下斬殺。馬上你和成王就能在我身後的大牢內相見了。」說完便自顧自大笑起來。
伍天沒有理睬他的言語,冷聲說道:「把他的命給我留著。」隨即一聲令下:「擋我者死!!給我殺!」劍士們得到命令后,冒著一陣陣遮天蔽日的箭雨,即使前面的人一排排倒下,任是奮不顧身的向前奔去。任憑禁軍個個身披鎧甲,劍士們的劍都只精準的朝禁軍喉嚨刺去,鎧甲形同虛設。僅僅一瞬間,廣場上便已經血流成河,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大成百餘年不曾發生戰事,從未參戰過的禁軍見此場景,甚至還有人在隱隱作嘔。於此同時,從禁軍身後又殺出百餘名劍士,一個個隨著劍士的喊殺聲丟棄了手中的武器四處逃命……。
此後,從成國京城流傳出一個天大的笑話:大成全副武裝的三千禁軍,慘敗於兩千江湖布衣劍客……。
刑部大牢內,伍天徑直跑向刑房。看到捆綁在木架上奄奄一息的女子,一瞬間心如刀絞,心中悲痛欲絕,早已泣不成聲。那女子口中始終不停念念有詞:「我要見吳先生……。」伍天揮劍斬斷鐵鏈,將女子輕輕抱在懷中,帶著哭腔輕聲道:「一一別怕!哥哥來了……。」
伍天抱起女子,來到刑部衙門前,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衙役。怒氣沖沖道:「今日刑部在場之人,一個不留,全部碎屍萬段。近三天凡是在刑部當過差之人,全部斬盡殺絕。將王路……,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