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混一 之第十九章 又一頂白帽子
陳士舉正在房中自言自語的說著,就聽見一個悅耳的聲音說道:「什麼命啊,時啊?公子我看你這病是不是還沒有好周全?」
隨著話音,但見丫鬟秋蘭端著一個木托盤進來房中。原來是這陳大人要的宵夜準備好了,丫鬟秋蘭給他送了過來。
「公子你看看你,這深更半夜的不好端端的睡覺,卻想著這吃食,還自個兒的在房間里胡言亂語的。」秋蘭邊說邊把東西擺好。
「中午吃醉了酒,這不晚飯還沒有吃,肚子餓嘛。」陳士舉笑道,:「來,陪我一起吃,近來事情太多,今天好好的陪我說說話。」陳士舉又在這起膩,把泡妹妹的手段使了出來。
「不用了,我就在旁邊侍候公子。」秋蘭知道這公子爺偶爾會這樣瘋瘋癲癲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不以為意。
陳士舉見秋蘭不搭理他,就舉筷夾起面前碗里的一塊豆腐道:「哎呀,這寺里整日的青菜豆腐,咦,你還別說,這豆腐雖是白白嫩嫩的,可還是比不上我們秋蘭的皮膚白嫩啊。」
這五月天,室內已經有些悶熱了,秋蘭本就在他外間居住,著一身小褂,露出潔白的頸項。聽到陳士舉如此說,雖然不能全部明白公子話中的意思。但是看陳士舉那表情神態,知道他又在說那些男女瘋話,立時臉色緋紅,輕咬嘴角,面露嬌嗔道:「我看你真的是又犯那瘋病了,公子你再說我可就把這豆腐湯端走了啊。我看你也別吃了。」說著就要上前作勢端那盆豆腐白菜湯。陳士舉見秋蘭走近,趁機一摟秋蘭的腰,輕輕的往懷中一帶道:「那不行,今天我就要吃這個豆腐。」哪知秋蘭的身形極是靈活。右手肘順勢在陳士舉腋下一撞,這一下倒也並不沉重,不過這一撞之下,陳士舉本能的就收回手去。借著這一撞之力,左手抄起桌上的那盆青菜豆腐湯,整個人轉了個圈,跳到旁邊。紅著臉咯咯的笑著說:「我看公子你就是晚上吃的太多,精力旺盛,現下沒收了。早些休息吧。」
陳士舉這一抱之下沒有成功,又見秋蘭身形如此敏捷,頗為意外。見她笑嘻嘻的端走了那盆青菜豆腐湯,不由得感慨道,「看來這豆腐我今天是吃不到了,這也是命也啊!」
「哈哈,這天命豈是一般人可窺得。陳大人何故深夜發此感慨?」聽這聲音,是那住持大師道衍過來了。
「住持大師深夜來訪,趕快裡面請。」陳士舉忙起身將道衍讓進房中。其實他心裏面想的是:「這老禿驢就會找時間,早不來晚不來,就非要挑這個時候。」
但是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請道衍落座。原來道衍和袁珙在一番商量之後,聽的下人來報,說北平指揮張信在陳士舉房中,那住持大師就過來陳士舉處探探虛實。
道衍在陳大人房中坐下,秋蘭也收拾起剛才的調皮模樣,給兩位端上茶來。道衍端起茶來,押了一口道:「剛剛陳大人在感慨天命,被貧僧無意間路過聽得。敢問陳大人,而今之時,天命何所歸啊?」
陳士舉心道「這禿驢,什麼他媽的路過聽到,明明就是在外面偷聽,這會兒卻裝模作樣的跟我說這天命。我正在和秋蘭說的高興,你就來壞我的好事。」
道衍見陳士舉如有所思,也不回他的問話,猜他應該是心有顧慮,便繼續道:「眼下燕王稱病,那張大人恐怕沒有那樣容易見到燕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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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士舉心想,這住持大師果然和燕王有瓜葛。便假裝驚奇的說:「大師怎知道張大人沒有見到燕王,莫非大師有未卜先知之能?」道衍微微一笑繼續道,「不過我知道陳大人明天要進燕王府去,說不定機緣巧合,能有機會拜見燕王,也未可知啊。」
「原來住持大師也知道此事,都是在下吃醉了酒,胡亂行事,招來的麻煩。希望明天能夠順順利利的,可不要弄出什麼亂子來的好。」陳士舉心裡越是奇怪,他怎麼連這事情也知道,嘴上卻應付著。
「正如陳大人所說,此乃時也,命也。陳大人明天只管放心前去。餘下的事情,貧僧和世子自有安排。哈哈,看來陳大人天命該如此啊。」道衍說道此處,視乎很是高興。繼續道:「那貧僧就不打擾了,明日王府中有大事要辦,大人好生歇息。」說完住持大師辭了出來。就剩陳士舉一人留在房中。
「公子爺,我倒覺得這住持大師有些奇怪,說話也是神神叨叨的不清不楚。」看著陳士舉低頭沉思著剛才這事,丫鬟秋蘭在旁邊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給陳士舉整理著床鋪,準備伺候這公子就寢。
「可不是,我看這燕王要起兵的事情,這大和尚肯定有參與,你看他剛才進來說的這話。不過這燕王要當皇帝這事,擋是擋不住了。就是不知道事成之後,世子是不是以後也是皇帝。」陳士舉說出這話來,直接嚇了丫鬟秋蘭一跳,忙說道:「我的公子爺,這話可說不得,這附逆可是殺頭的罪名,況且大老爺和夫人都在南京城呢,要是這王爺真的起了兵,這一家子該怎麼辦啊?」還別說,秋蘭這句話還真給陳士舉提了個醒,他還真沒有考慮過這事情。心裡想著明個得差個家人回去給老爺報個信,讓一家人先去蘇州或者杭州躲一下。不要再在那南京城裡待著了,反正他們陳家在那邊也有產業,舉家躲過去也很方便。
見這邊秋蘭已經收拾好了床鋪,洗漱已畢,上床安寢,又見秋蘭抱著被褥正要去外間,陳士舉還不忘油嘴滑舌的來一句:「虧得公子爺有這樣乖巧一個丫鬟在,不然怎麼得了啊,來,今兒個就不去外間了,我們同床而塌。」
秋蘭知道這陳士舉又在胡說八道了,秀臉微紅,回頭白了陳士舉一眼,「公子還是早些安睡吧,免得誤了明天的大事。」說完還是去的外間就寢。陳士舉心想,好歹這丫頭沒有罵我啊,要是遇到現代的這些妹子,肯定就要說我「油膩」了,中年油膩大叔啊。
建文元年,五月。
如同前文中所訴。北平都司都指揮張信微服偽裝成陳公子的隨從,一起進的燕王府來。
這陳公子現下是王府請來的高手匠人,來指導王府大殿的修繕工作,那自是非同尋常。昨天那位袁先生和王府的管事一起在府門口迎接。
「公子辛苦了,這一早就趕過來,趕快先請到大廳奉茶休息。」袁先生說道,陳士舉本想著正好去休息一下。這早上確實起得太早。在那小轎中一晃,這會有點犯困。但是卻看見旁邊張信一副火燒火燎的樣子,知他著急,便道:「休息那就不必了,我們這就去那大殿上看看吧,不然我這心裡可是沒什麼底啊。」
「陳公子過謙啦,這邊請。」那袁先生在前面帶路,領著陳士舉一行人到的大殿。
燕王府雖然比不得南京的皇宮,不過經過這十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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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營建。規模也甚是宏大。這府中一路上戒備森嚴,王府中的侍衛眾多,個個都是精幹之士。
張信一路上也注意觀察著周邊的形勢和路徑,總想著能找著個機會見到燕王。
「這位先生是?」袁先生注意到了陳士舉身邊的張信,見他步履穩重,相貌堂堂,舉手投足之間氣度不凡。
「這是在下的一位好友,陪同我一起而來,不打緊吧?」陳士舉隨口敷衍道。
「既然是公子的朋友,那打什麼緊。只是我看這位先生熊行虎步,手腳穩重,必定是身懷武藝。公子不知啊,這王爺也是好武之人,常在大殿旁邊的校軍場與眾侍衛習武為樂。說不定今天就可遇見。到時候這位先生也可以下場一試手腳,王爺最喜歡的就是身懷絕技的壯士。」那袁先生好像是隨口說出這番話來,可是旁邊的張信一聽,心中一動:「這袁先生好像知道我急見燕王,這番話分明就是在提醒於我。」便接過話來道:「如果能有幸見到王爺的尊榮,那可就是拖了公子和袁先生的福了。」
說著話,一行人來到大殿中間。果然見好大的一件大殿,氣度非凡。殿中有幾十個工匠在忙碌著,大殿的一角堆著很多木質的榫卯部件,都是拆下來或翻修或重做的。看來這工程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很多部件都已經修繕完畢,現在就是等著重新組裝,回復原樣了。
這下面就要看這現代裝修工陳士舉的本事了,聽袁先生說以前修建大殿的那批工匠留下過建造圖紙,陳士舉心道,那是最好,我這按圖索驥,給裝回去,不算什麼難事。可等到陳士舉拿過圖紙來一看,差點吐了血。
原來那個時候工匠,都是師徒制或者家族制的,手藝一般不外傳。一些關鍵的技術,特別是這榫卯穿帶之法,更是師傅傳徒弟,或者老子傳兒子。這圖紙當然畫的也就是個大概,也只有畫圖的人才能看的懂,陳士舉一看這圖子,有如二丈高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陳士舉漲紅著臉對著這圖紙看了好半天,好在他有木匠的底子,也能搞懂個七七八八。當下心一橫,不管那麼多,先裝起來再說。反正都是過來了。我也沒有說一定能完成啊。
於是陳士舉開始指揮著那幫工匠搬動那些部件,眼見著一件一件的木質部件被工匠搬上大殿的房梁,開始在陳士舉的指揮下合成。
那樑上日久積灰甚厚,工匠在上面一動,就有灰塵和這木屑往下掉,陳士舉站的近了,被落得滿頭滿臉的木屑,順手抽出手中的一張圖紙,兩下就折了頂船帽,帶在頭上。左右這圖紙也看不明白,廢紙一張。這折帽子的手藝還真是他的職業習慣,現在的裝修工人都這習慣,進場裝修就順手拿張報紙折個船帽戴上。
正在此時,大殿門口進來一人,陳士舉一看,喜道:「朱公子,你也過來啦,我們可有幾日不見啦。」進來那人正是燕王世子朱高熾,世子見是陳士舉,就幾步過來面前,拱手道:「原來是陳大人,這府中之事,真是辛苦你啦。」正說話間,那樑上的灰塵又呼拉拉的往下掉,陳士舉一見,順手將自己頭上的那頂船帽啪的一下扣在世子頭上,拉著世子往殿門口走,並說道:「世子,此處灰塵大,我們殿門口說話。」世子頭上被陳士舉扣上一頂白色的帽子,被陳士舉拉著剛到殿門口。就聽見殿外有人喊道:「王爺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