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打個賭
周涵把水兒帶進房中,把糕點放在桌上,讓她想吃哪種自己拿。他隨即把身上的畫袋卸下,放在一邊。
小丫鬟見了,問他說:「姑爺不是去侯府了嗎,怎麼還背著畫袋呢?」
周涵聽了,身形一愣,隨即解釋說:「侯府里環境優美,本來準備在那裡找找靈感,結果和侯爺談了一上午。這不,這袋子回來還是空的。」周涵打開那個畫袋給水兒看,裡面果然什麼都沒有。
小丫鬟點點頭,沒有多問。
這時,房門被一腳踢開,趙楠帶著蘇雪走了進來。
剛踏進房內,趙楠就滿臉怒容,開始興師問罪:「姓周的,我和小雪幫你應付了一上午的客人,嘴唇都快說幹了。你倒好,回來之後沒說來看看我們,一個人躲在這裡吃東西!」其實周涵沒並沒有在吃糕點,只有水兒一個人在吃,但是趙楠眼中只盯著周涵,所以認定了是他在吃。
看著大發雷霆的趙大小姐,水兒拿著一塊桃酥的手停在半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周涵這才發現為了哄好小丫鬟,一時把自己的娘子都給忘了。於是趕忙上前把蘇雪帶到桌前,放好凳子讓她坐下,並親自給她倒上一杯茶,又開始給她捏肩,隨後溫柔說道:「今天辛苦娘子了,娘子想要什麼禮物,為夫待會兒就去給你買來!」
在涼國,重男輕女思想依然很嚴重,而在蘇雪所受的教育中,也沒有過丈夫給妻子按摩的先例。因此在周涵給她捏肩的時候,她感到很不適應,有些害羞地說:「相公說的哪裡話,這都是妾身的分內之事,何須要什麼禮物?再說了,哪有男子給自家娘子按摩的,相公也奔波了一個上午,還是妾身給相公按按把。」蘇雪說完,正要起身,卻被周涵按住了。
「怎麼沒有?我的家鄉那邊都是這個習俗,給自家娘子按摩的男的大有人在,娘子無需多慮。」周涵繼續給她按著肩說道。
周涵說的絕對是真的,但前提是得在他原來那個時代。川渝地區的男人怕老婆在全國是出了名的,在那裡,男生從小就要被一句話教育:你要是不會做飯,將來連老婆都娶不到。因此,川渝男人的寵妻程度也是極高的。
蘇雪還在疑惑周涵家鄉的習俗為何這麼奇怪,趙楠先開口了:「真的?還有這樣的地方?你家鄉是哪兒的?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我也要找一個願意給我捏肩的男人當相公!」趙楠聽了周涵的話,頓時把進門時的怒火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的家鄉遠在川蜀之地,不出意外的話,你這輩子應該是沒機會了。」周涵一邊給蘇雪捏著肩,一邊調侃趙楠。
「千里姻緣一線牽你懂不懂?川蜀之地距離晉州雖然遠,但也不是沒有可能遇到的嘛!」趙楠開始憧憬起來,隨後又有些不滿的看著周涵說道:「我也累了一上午了,你居然不讓我坐坐?」
「你也去接待了客人?」周涵疑惑道。
「相公,上午全靠楠楠陪著妾身,才把來訪的客人的請柬拜帖一一收好,做好了記錄。」蘇雪替趙楠回答道。
「行,辛苦趙姑娘了,水兒,等會兒在吃,快請趙姑娘坐,給趙姑娘奉茶。」周涵對小丫鬟說道。
「好!」小丫鬟把一塊合酥放進嘴裡,擦了擦手,起身迎趙楠坐下,又給趙楠倒了杯茶:「楠楠小姐請用茶。」
趙楠看了一眼蘇雪,有些羨慕地說:「我也要捏肩!」
周涵無奈,只得讓水兒給她捏肩。
四人在房內和諧地呆了一會兒,就被趙府下人叫去吃飯了。
飯後,周涵和蘇雪一起到蘇雪的房間。
周涵問道:「娘子,昨日給陳家灣買的東西,是否都已經送到?」
「除了給姥姥買的糕點是下午送到外,其他都已經送到了。」蘇雪如實回答說。
「也好,今天下午懷林侯府也會派人送來幾斤侯府特製的糕點,到時候我們留下一半,另一半給姥姥一併送去。」周涵說道。
「懷林侯府為何會派人送糕點來?」蘇雪疑惑道。
「哦,我早上去侯府找侯爺要來的。」周涵回答道。
蘇雪:「……」
周涵繼續說道:「那糕點水兒也愛吃,就給她留下一半,正好娘子也嘗嘗。」上次在懷林侯府,蘇雪和趙楠都還沒有嘗過侯府的糕點。
「相公早晨出門就是為了找侯爺要些糕點?」蘇雪不解地看著他。
「倒也不全是。」周涵回答道,隨後又問蘇雪:「娘子,岳父大人究竟欠了刺史大人多少錢?」
蘇雪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爹打碎的那顆琉璃珠價值三千六百兩銀子,爹去刺史府前已經還了一千二百兩,蘇宅約莫能抵個四百兩,應該還差兩千兩左右。相公怎麼突然問起此事?」
「那就得算兩千四百兩,蘇宅還是得贖回來。」周涵思索道:「咱們現在有兩,還差一千八百兩……應該要不了多久了。」
「六百兩?相公不是說把五百兩賞銀用來接濟陳家灣的人嗎?」蘇雪對此表示疑惑,但周涵調整一下錢的用途,她也不會反對,畢竟周涵是當家的。
「那五百兩不動,該給陳家灣還是得給。主要是我今天早上出去賣畫,賺了五百兩。」周涵摸了摸鼻子,有些得意著說。
蘇雪聽完,一雙美目頓時瞪大,驚訝道:「相公還會作畫?」
「會一點。」周涵說道。
「相公的畫竟能賣到五百兩?」蘇雪難以置信地問。
「哎,那可不,你相公的本事可大著呢!」周涵洋洋自得地說。
「相公是在哪裡賣的畫?」蘇雪追問道。一幅畫賣出高價並不奇怪,主要是肯出高價買的,通常是有錢人家,難不成相公把畫賣給了懷林侯?
「嘿嘿,一個好地方。」
「怎樣的好地方?」
「暫時不告訴你。」周涵神秘地說。
蘇雪狐疑地看著他。
…….
周涵離開后不久,趙楠又來到了蘇雪的房間。
「哎,今天該去考考他的畫功了!」趙楠對蘇雪說。
「不必了吧……」蘇雪推辭道。周涵的畫能賣到五百兩銀子,想來畫技也不會差到哪去。
「什麼不必了?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隨後趙楠就強行把蘇雪拉到了周涵房門前,推開門進去。
一幅畫賣了五百兩銀子,周涵心情不錯,躺在床上哼著小曲。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周涵嚇了一跳,一看又是趙楠,不禁心想,一定要找機會收拾一下這妮子,讓她養成進屋前敲門的好習慣
「姓周的,你會作畫嗎?」趙楠叉著腰問道。
「會一點。」周涵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
「那正好,小雪想知道你的畫功如何,你快起來畫一幅畫給我們看看。」趙楠看著周涵,理直氣壯的說。
聽了這話,周涵坐起身來,一臉困惑地看著蘇雪,不是剛剛才告訴她自己的畫賣了五百兩銀子嗎?怎麼這會兒又來讓他畫畫?
蘇雪看了看趙楠,隨後又看了看周涵,無奈地露出苦笑。
周涵明白過來,又是趙楠在作妖。隨後想了想,說道:「我的畫可不是能夠隨便看的,這樣,五百兩,我給你畫一幅。」
「你怎麼不去搶?!」趙楠聽到他開口就要五百兩,氣的咬牙切齒道。
「趙大小姐,要不要我們再來打個賭?」周涵看著她,帶有一絲戲謔地說。
「賭什麼?」聽到打賭,趙楠眼皮一跳。
「我畫一幅畫,你找行家看看,如果不值五百兩,我分文不取,還把上次的一百兩還你;如果我的畫值得了五百兩,你就用五百兩買下它。」
趙楠想了想,好像怎麼她都不虧的樣子……
「好,本姑娘賭了!」趙楠答應下來,看到周涵滿臉自信的樣子,卻又不禁有些懷疑:難不成這傢伙真有這麼厲害,一幅畫能賣到五百兩?
見趙楠上套,周涵立馬翻身下床,說道:「書房,筆墨伺候!」
趙楠立馬跑出門去。
蘇雪走上來,想要幫周涵穿鞋。
「這種小事,就不勞煩娘子了。」周涵婉拒道,隨後又看著蘇雪,笑著說:「讓這麼如花似玉的美人給我穿鞋,我可有些捨不得!」
蘇雪被他說了個紅臉,羞道:「相公又拿妾身打趣。」隨即又說:「相公不是答應過妾身,不再用打賭來坑楠楠了嗎?」
「你看我給她開的條件,她贏了我給她錢,她輸了是花五百兩買一幅價值超過五百兩的畫,怎麼算都是她賺啊!我可是謹記娘子的話,沒有坑她。」周涵解釋道。
蘇雪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和周涵一道前往書房。
書房內,趙楠已經磨好墨,還在一旁放置了些顏料,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周涵的畫功如何了,以及自己能不能拿回那一百兩銀子。
周涵夫婦二人到了書房,一起走到桌案前。周涵話不多說,宣紙一鋪,直接開干。
畫筆輾轉,墨彩漸染。不多時,一幅《江帆樓閣圖》躍然紙上。
蘇雪自小學畫,一下子便能看出此畫不可能出自凡人手筆,能賣到五百兩銀子是毋庸置疑的。同樣學過畫的趙楠雖然畫功不如蘇雪,但也看得出來這幅畫起碼是不差的,但令她更驚訝的是,周涵作畫的速度快得令人乍舌,他究竟是怎麼做到每一筆都落得那麼精確的?
周涵畫完,將畫紙放在一邊,等待墨跡風乾。
蘇雪和趙楠對視一眼,二人的眼神都有些複雜。具體怎麼個複雜法?大概也就是在說:「卧槽,他好會!」「畫的真TM好!」「感覺好像確實能值五百兩!」……諸如此類。
待墨跡干后,周涵把那幅《江帆樓閣圖》遞給趙楠,說道:「現在你就去找個懂行的人看看,看這幅畫究竟值不值五百兩銀子。」
趙楠拿起畫,來到趙老太爺的房中,請老爺子幫她鑒畫。
趙老太爺拿起畫,端詳了一番,表情猛然變得震驚,轉頭問趙楠道:「此畫從何而來?」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