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未婚妻

第二十八章 未婚妻

只聽那女子一副傲然地介紹著自己:「我叫徐晴兒,是墨玉未過門的夫人!」

此話一出,卿若不禁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懷疑自己聽錯了話。

卿若同墨玉從小一起長大,兩家父母也是摯友,她可從沒聽說過,墨玉有什麼約定的婚事和所謂的未過門的夫人。

她這才仔細將那女子打量一番,不確定地再問一遍:「你說什麼?」

「聽不懂?」徐晴兒一挑眉,不屑地冷哼一聲,絲毫不把卿若的郡主身份當回事,便又重複一遍:「我說我是墨玉未過門的夫人!」

那神情,儼然一副正室抓外妾的模樣。

「徐晴兒!休得胡言!」徐晴兒的話音剛落,就被剛進來的墨玉一聲呵斥住了。

這一聲少不得夾雜些沒來由的怒氣,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徐晴兒連著原本聽個熱鬧話的卿若都嚇了一驚。

徐晴兒倒是先緩過神來,瞧著皺著眉朝兩人走來的墨玉,嬌嬌地喚了聲:「墨玉哥哥。」

這一聲,嬌滴滴地彷彿黎都那些個閨房小姐一般,與她先前對待卿若的那副冷漠態度,恍若兩人。

一旁的卿若聽得都要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說過,你直接喚我名字便好,不消得這般喊我。」墨玉語氣冷淡道。

「這樣顯得我和你關係親密些嘛。」徐晴兒咬唇笑著回道,再接受到墨玉的眼神后,還是改口:「知道了,墨玉墨玉,可以了嗎!」

「她是蓬溪徐氏鏢局的女兒,阿爹上任途中曾遇山賊,幸得她父親,也就是徐氏鏢局總鏢頭偶遇搭救,這才相識的。」墨玉臉色溫和了些,同卿若介紹道。

卿若恍然地點點頭,這麼一聽,也就不在意方才徐晴兒那副傲人的態度了,便開口道:「原來是墨玉的故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

頂著八卦的心思,卿若又問:「那方才說的,未過門的夫人,是怎麼回事?」

「字面意思!」徐晴兒搶著搭道:「我早就許諾過,以後要嫁給墨玉作夫人的!誰知被你這女人搶了先!」

「徐晴兒!」墨玉眉間又上了慍色。

徐晴兒這才乖乖閉了嘴。

墨玉道:「阿若先回房休息吧,待我安排好她,再帶你出門,可好?」

卿若應了聲,便先離開了。

等到下午,一向愛八卦消息的溫桃,興沖沖地先回來報告消息。

溫桃半蹲著,對躺在樹下大石板床的卿若說道:「郡主,那徐姑娘留下來了,郎君給她安置在了南邊的那間客房。」

「可聽說了,那徐晴兒來墨府是幹嘛的?」卿若假寐著躺在那,漫不經心般問道。

「聽早上打掃客廳的丫頭說,似乎是來黎都尋什麼親戚的。」

溫桃性子活潑,早就同府里那些丫鬟打成了一片。

清晨下了些濛濛細雨,雨後初霽,下午倒是久違的暖和了些。加上秋日蒙蒙,著實適合打盹。

聽著溫桃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卿若竟忍不住就這般躺在大石板上睡著了,就連方才還絮叨不止的溫桃,不多久也打了個哈欠,趴在一邊也睡著了。

安頓好徐晴兒,墨玉回來時,好巧不巧地就撞見趁秋入眠的主僕兩人。

墨玉忍俊不禁,方才被徐晴兒惹的不愉快也失了一大半。

紫蘇從屋內抱著毯子出來,瞧見自家郎君回來了,剛想行禮。墨玉便連忙抬指抵嘴示意她不必開口吵醒兩人。

墨玉接過毯子,悄聲走到卿若旁邊。

一旁的溫桃被毯子碰醒了,睜開朦朧睡眼,也沒瞧清什麼,拉著紫蘇又晃悠悠地回屋睡去了。

墨玉的毯子還沒落下,卿若就突然翻了個身,還當是屋內的榻,可大石板那麼窄,她險些要跌了下去。

墨玉嚇了一驚,迅速伸出手,護在下面。

卿若腰線恰好落在石板層次不齊的邊緣,她眨巴幾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人。

「墨玉?你怎麼來了?」卿若懶散地坐了起來,又問道:「那位徐小姐安頓好了?」

「嗯。」墨玉點點頭,道:「已安頓在了客房,她本是來黎都尋位遠親,路過墨府,便來借住幾天。她方才說的話,沒有不高興吧。」

「沒事,她父親是墨家的救命恩人,我不至於計較這些。」卿若搖搖頭,穿好鞋子,又懶散地打了個沒睡醒的哈欠。

「那就好。」墨玉面上笑的溫和,可是眼裡不著痕迹地劃過一絲失落。

卿若問道:「還有事嗎?困得厲害,沒什麼事我回屋續會覺。」

「還有一事,徐晴兒來的突然,府上又沒什麼女眷,你們身量相似,想問你尋些舊衣裳借她更換,今晚我再帶你去鋪子重新做幾件可好?」墨玉說道。

「小事,反正我那些個裙子也不常穿,都拿去好了。」說完,卿若便喚來紫蘇領著墨玉去討衣裳。

片刻工夫,就瞧見紫蘇拿著疊放整齊的裙子同墨玉走了出來。

卿若支著腦袋,抬眼看去,不禁困惑問道:「怎麼拿的都是這個顏色?」

紫蘇捧著的裙子清一色全是深深淺淺的各種藍色。

她本是不喜歡藍色,偏偏蕭澤喜歡,他說這顏色看著心靜曠達,雖然她不太理解,可是為了討蕭澤歡心,那段時間她倒是做了不少款式各異的藍裙子。

這幾件就是,沒想到居然也帶來了墨府。

「隨意選的罷了。」墨玉回道。

紫蘇抿著唇。

雖是為了蕭澤做的,可如今也穿不上了。

「行吧,反正都一樣,那我回去睡了。」卿若道。

墨玉又道:「你淺睡片刻,稍晚些就得出門了,可莫要忘了。」

若是提起讀書寫字,卿若定是會裝著糊塗說糊塗,可若是說出去玩,她就算再如何,也是不會忘的。

月庭漸起,睡了一下午的卿若只覺得頭昏沉沉,便索性先去沐浴又換了身月色裙子。

入夜微涼,紫蘇又貼心地為卿若加了件略厚的海棠色大衫。

墨玉已經在門口侯著了,出乎意料,白日里才來的那位徐晴兒居然也在。

身上穿得正是墨玉從她這拿走的一件靛藍色木蘭花紋的留仙裙,倒是與白天那副風塵僕僕,衣衫襤褸的模樣截然不同了。

眉目如皓月,偶爾柔情,可一見到卿若來了,立馬變得清冷疏人。若不看徐晴兒這兩面態度,其實她模樣標緻,也算個美人。

偏她一開口,立馬打消了卿若對她的稱讚。徐晴兒雙手環胸,冷哼道:「郡主當真精緻,梳妝打扮到現在,再晚些,可就不需出門了。」

卿若道:「怎會,西市的煙火應當還沒開始吧。」

徐晴兒依舊不依不饒:「那也該早做準備,而不是到時間了還將旁人扔在這裡等候你,這便是黎都閨閣的禮數家教么?」

縱使卿若對徐晴兒沒有揣度,可她這番話,明擺著是針對卿若的。

好沒由頭的惡意,著實讓卿若和隨行的紫蘇摸不著頭腦。好像卿若也沒招惹這位徐晴兒吧。

墨玉道:「今晚本就陪阿若散心的,多等一會也無妨。不過也讓你陪同等候,確實禮數不夠,早知道應該讓你乘一輛馬車先去西市的。」

墨玉都開口了,徐晴兒一副吃癟又委屈的模樣,便也不開口了。

卿若也沒生氣,再如何,徐晴兒也是客,若是與客置氣,那才是禮數不周。

卿若莞爾笑道:「黎都閨閣禮數好的很,只是我性子倔,從小便不在乎禮數。」

她錯過徐晴兒,先上了一輛馬車。

門口停了兩輛馬車,墨玉緊跟著也打算上卿若那輛,可還沒踏上車凳,袖子就被徐晴兒抓住了。

徐晴兒含笑柔聲道:「墨哥哥做後面那輛吧。」

墨玉皺眉道:「為何?」

徐晴兒:「男女授受不親,怎可同乘一輛車,還是我同郡主一輛吧。」

話音剛落,便兀自先上了卿若那輛車。

卿若坐在車內,徐晴兒剛進車,她便道:「我若是你,也絕不會扯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由頭,還惹得自己不能同墨玉一輛車。」

「你什麼意思?」徐晴兒直接坐在進車的位置,離卿若遠遠的,嫌棄之意不言亦知。

「無甚,我只是不喜歡和不熟絡的人一輛車。」卿若還有些沒睡醒,又懶散散地脫了鞋子,倚著車上的軟枕打哈欠。

徐晴兒道:「那我偏不如你所願。」

卿若捂嘴止了哈欠,如同看傻子一般盯著徐晴兒,問道:「你這般不喜歡我,還和我一輛車弄得自己也不自在幹嘛?」

「我樂意!」徐晴兒道:「你不快活我便快活了。」

卿若越發覺得眼前這女人有毛病,不過對方討厭自己,她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

「就因為你喜歡墨玉?」卿若開口問道。其實從徐晴兒說自己是墨玉未過門的夫人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徐晴兒看墨玉的眼神,和她之前看蕭澤的眼神如出一轍。

「是!」徐晴兒大大方方地承認。

卿若好笑地笑了出來,想著徐晴兒莫不是把她當情敵了,剛想開口解釋她和墨玉的關係。結果徐晴兒下一句話就把卿若解釋的話噎在了喉中。

徐晴兒道:「所以我討厭你,你明明不喜歡墨玉,為何還要故意吊著他的愛慕?」

「吊著他的愛慕?你聽誰說的?」卿若一挑眉,只覺得徐晴兒這話說的離譜。

徐晴兒仰目盯向卿若髮髻上的簪子,卿若今日戴的簪子正是回門那日,墨玉送給她的金簪。

徐晴兒問:「你這簪子,可是墨玉送你的?」

「是啊,這怎麼了?」

「你這簪子,是墨玉三年前在蓬溪一位外商那花重金買的。」徐晴兒道。

卿若不解:「一個簪子,這又如何?」

徐晴兒手逐漸攥緊,她皺眉盯著卿若,道:「這簪子是我陪墨玉去買的,當時我問過他,他買這女子發簪幹嘛。」

「他說,西域樓蘭國以泣血紅寶石定情,這是送給他心儀的女子的。」徐晴兒頓了頓,繼續道:

「我一直以為,這簪子他是該送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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