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
三個元兵將口袋裡的羊肉拿出來分食，其中一個說道：「我聽說這賀一元的岳父好像是兵部侍郎吧，怎麼能把女婿送到咱這軍營里吃苦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另一個元兵接話，不過他沒有說下去，吊足了另外兩人的胃口。
「怎麼，你知道？」
「你聽他扯，他能知道個甚？」
「嘿，我怎麼就不知道。我問你們，你們知道賀一元姓啥不？」
「賀一元賀一元，姓賀啊！還能姓什麼？」
「就是啊，當然姓賀啊！」
看著其他兩個元兵理所當然的樣子，出題的搖了搖頭，嗤笑了一聲，公布了答案：「塔塔爾。」
「他是塔塔爾歹的人？不能吧，真要是塔塔爾歹的人，就更不可能到軍營里來了呀，那都是一等人啊。」
「嘖嘖嘖，說你們見識少吧。」
元兵把一塊羊肉塞進嘴裡，接著說道：「這賀一元確實是塔塔爾歹的一支，原本家族輝煌，還出過一個正二品。
只是不知道後來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被彈劾了，治了個欺君之罪，官也沒了，家道中落。
他也就不敢再對外說自己是塔塔爾歹，改了個漢姓，叫賀一元。
本來這人吧算是就這麼完了，沒想到兵部有個侍郎的女兒看中了他，死活要嫁給他。
一哭二鬧三上吊，侍郎怎麼勸都沒用，無奈只有這一個女兒，只能退一步，改嫁為娶。」
「照你這麼說，那賀一元還是個贅婿。」
「那是自然，你祖上官再大，現在也落魄了吧，那我堂堂兵部侍郎的女兒能怎麼能嫁給你一個破落戶，自然是要入贅的。」
「這也算攀上高枝了。」
一個元兵酸溜溜地說道。
「高枝？侍郎那女兒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醜婦，還潑辣，這高枝給你，你要不要？」
「呵，虧他下得去嘴，這入贅不得憋屈死。」
「誰說不是呢，這賀一元剛入贅第一年倒還好，事事聽他媳婦的，讓他往東他不往西，打他左臉他不伸右臉，把他媳婦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過了一年，這賀一元得到了自己媳婦的信任了，然後就常常對自己媳婦說要出去結識結識王公貴族，以後好往上爬，媳婦也相信他，給他錢讓他出去交朋友。
結果這小子拿了錢轉身就去青樓和花酒去了，時間長了就被他老丈人發現了，抓回去打了好幾次。
後來他老丈人一看，這不行，自己姑爺老是去青樓，傳出去自己的臉往哪擱，就找了個借口，把他扔到軍營里來了。」
聽完元兵的描述，另外兩人做恍然大悟狀，隨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個族親，是宮裡的侍衛，上回換防我和他喝酒來著，聽他說的。」
「喔，原來如此。」
三人嚼舌根正說得熱鬧，絲毫沒注意到已經逼到他們身後的李長生，朱重八和大虎三人，只覺得後腦勺一陣劇痛，隨後眼前發黑，失去了意識。
唐牛等人也從藏身處出來，看著三個元兵，問李長生道：「先生，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李長生回道：「齊心不是想要替父報仇嗎，我們就幫他報仇。」
「如何幫？」
朱重八問道。
「對方是騎兵，如果我們正大光明地出現不僅接近不了他們，反而會被他們衝殺而死。」
李長生指著已經現身的齊心，接著說道：「還得看他自己。」
原本大虎是想裝扮成元兵的，奈何他身材過於壯碩，李長生怕對方老遠就認出來，只能讓他和其他人從原路繞回去，埋伏在賀一元身後，以便前後夾擊。
由李長生，朱重八和唐牛三人換上元兵的盔甲，接近賀一元。
李長生又取出一根麻繩系在馬鞍上，另一頭交給齊心，囑咐道：「我們幫你解決其他人，賀一元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你想親手報仇，是嗎？」
齊心看著李長生，雙眼泛紅，久久無語。
李長生拍了拍齊心的肩膀，隨後說道：「走吧。」
賀一元看著慢慢悠悠走來的三個騎兵，有些心急，喊道：「你們就不能快點嗎，別忘了我們還有任務！」
李長生怕速度太慢對方看出端倪，只能轉頭看了看馬後的齊心。
齊心依舊是那一副堅定的眼神，對李長生點了點頭，道：「我跟得上。」
「好，實在跟不上就拉繩子。」
「殺父之仇，死也要報！」
李長生知道齊心為父報仇的決心，便不再多言，抬手鞭子，對著馬屁股狠狠抽了一下。
戰馬嘶鳴，揚起四蹄往前狂奔。
好在他們距離賀一元已經不遠，齊心腳步也快，一直在跟著跑，沒有被戰馬拖行。
隨著戰馬的奔行，距離越來越短，李長生還在揚鞭催馬，速度越來越快。
賀一元看著就要衝進隊伍的戰馬，大喊道：「你們瘋了嗎，快勒韁繩，快勒韁繩！」
李長生再次揚鞭，戰馬發出一聲嘶鳴，衝進了賀一元的隊伍中。
霎時間，戰馬如同火星撞地球般將賀一元的隊伍全部衝散。
頓時人仰馬翻，而賀一元也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長生子！」
李長生從戰馬上跳下來，抽出刀，喊道：「正是你爺爺我，殺！」
早有準備的李長生，朱重八和唐牛三人如同狼入羊群，趁著對方還沒起身，揮刀砍殺，不一會兒，就把幾個元兵解決。
剩下的賀一元和兩個元兵見勢不妙，起身就要跑，哪知身後突然衝出一如同鐵塔般的大漢。
大漢滿臉的興奮，揮舞著戰斧就沖了上來，眼見無路可退，賀一元等人只能拔刀死戰。
大虎很單純，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打架，一切都索然無味。
他把戰斧舞得呼呼作響，高高躍起，直向一個元兵面門劈去，那元兵也是反應迅速，抽刀橫擋住面門。
一力破十會，大虎奮力一擊，戰斧竟直接砍斷彎刀，其勢不減，將元兵腦袋直接砍成兩半。
鮮血混合著腦漿濺到一旁的賀一元臉上，拿著刀的他瑟瑟發抖，雙腿已然是打了彎。
大虎想到李長生的吩咐，也不管賀一元，轉身看向最後一個元兵。
這元兵可比賀一元有骨氣得多，他大喊著朝大虎攻去，大虎反手就是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元兵的後腦勺，眾人只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隨後元兵癱軟在地，抽搐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賀一元已經被大虎嚇得癱軟在了地上，大虎看了看他，不屑地吐了口痰：「呸，你這等鳥人，孬種！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