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門
青牛山地處北地，乃是位於冀、兗兩州處，群山交錯中，一處方圓不過數十里的隱秘所在。
道德宗身為洪荒世界中，聲明顯著的隱修門派。素來不偏不倚，獨立於九州的各大宗門和勢力之間。
是九州正邪各大門派中，既繞不過去，又惹不起的奇特存在。
與其他宗門中，一以貫之的巍峨牌坊，金碧輝煌的大殿，高聳入雲的廟宇不同。道德宗的修士們，因一貫奉行的宗旨，是追求人的醇和本真，和自臻圓滿的緣故。
所以，便又人人都行事極為低調。極少有主動介入九州仙凡兩界的事端，沾染因果的行徑。
「到了。」
千里跋涉。蘇少泱在這路途中，幾乎要被雲霄仙子的九天笏榨乾。
「總算是到了！」蘇少泱在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眼前的道德宗宗門，與他之前想象的相去甚遠。一塊鋪滿青苔，鐫有『道德宗』，幾個虯勁大字，巨大青石。與其說，是一個道門巨擘的宗門牌坊，還不如說是一個山野小村的入村界碑。
整個道德宗綿延數十里，火列星屯的，如同一個散開的棋盤般的，錯落在了青牛山的倚山環翠之中。
既無氣象巍峨的山門牌坊，也無肅容而立的守山童子。也就更不要說，有什麼布局精妙、威壓駭人的守山大陣了。
蘇少泱默默地在心裡評價了一遍——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山野村落嗎？
心中略略有些失望，蘇少泱隨著雲霄仙子拾階漫山而上。漸漸地，便深浸在了，青牛山遊離的雲霧之中。
與之前在白龍山的情形不同。白龍山雖然也稱得上是鍾靈毓秀，是荊州城外小有聲名的名山。但與之相比，白龍山畢竟是以山勢高峻，氣象開闊而聞名。總歸是少了幾分，青牛山這種道家山門的靈韻之氣。
蘇少泱悄然深吸了一口氣，頓時，便只覺得腹內丹田處生機滾滾，一股說不出的身心馥郁之感，便隨之而來。
「雲霄師姐，你們回來了。」
正當蘇少泱心中微微沉迷，不自主地運轉起了體內的陰陽二氣，準備要狠狠地，吸納進一些，這些令他渾身的毛孔都不自主地張開的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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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靈氣。一個略微顯得有些熱絡聲音，便適時地出現在了前面的迷霧之中。
「嗯。」雲霄仙子身形也不作停留，只將微睜雙眼，朝著那聲音的來處，微微地瞟了瞟。便徑直轉向，朝著濃霧的另一邊去了。
蘇少泱趕緊跟上。在這濃稠、靈動、馥郁得好像是牛奶般的霧氣之中，他可沒有雲霄仙子那般洞明的雙眼，可以保證自己不在這霧氣中迷失。
「你好！」出於禮貌，在與來迎接的那男子相交而過時，蘇少泱勉力地朝他看了一眼，打了個招呼。
那人年約莫二十七八歲上下，白面無須，笑容平淡。一身簡單至極的道袍樸實無華，與從他面前擦身而過的雲霄仙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好。九師弟。」那人稽首，向蘇少泱簡單地施了個禮。
蘇少泱笑笑。心想，難怪雲霄仙子看上去好像不太喜歡這人了，這人的眼神，可確實是不怎麼好。離這麼近的距離，居然都還能把自己給認錯了！
「大師兄回來了么？」興許是想到了什麼，正走在濃霧深處的雲霄仙子，身形突然微微地頓了頓，向著那人問道。
「回雲霄師姐的話。今日是九師弟的入門典禮，老師有交代，大師兄和四師姐，都是回來了的。」仍舊是微顯熱絡地，那個迎接的道人，微微地俯了俯身，回答道。
「那就好。等過幾天，九師弟入門的事情辦理得停當了。你抽空到我住處來一下。大師兄那裡，我托他為你尋了幾味靈藥。你記得過來服下。」遠遠地，雲霄仙子頭也不回，如一尾華麗至極的游魚一般，只管自顧自地在濃霧中向前走去。
「是。雲松知道了。多謝雲霄師姐和大師兄的關照。」仍舊是微微頷首地，那前來迎接的青年道人，及其恭謹地道。
『雲松子？這就是雲松子么？』蘇少泱回頭，想起了那個，雲霄仙子在語氣中及其不屑，被她視為『道德宗之恥』的雲松子。
雲松子出身道童，比起道德宗的其他弟子，乃是隨道德老祖入道最早、修行最久的一人。但不知是因為其天資實在是過於愚鈍，還是因為其性情實在過於醇淡平和、隨波逐流的緣故，其修行的進境之慢，實在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以至於，他如今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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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道德宗內，除了老師道德老祖李聃之外，年齡最長、修行最久、入門最長的人。但一身僅僅是四重樓境界的修為，在人人皆可在九州縱橫行走的道德宗內，實在是低的有些叫人拿不出手來……
「你好。七師兄！」同情地看了在雲霄仙子面前，衣著樸素、規行矩步的雲松子一眼。蘇少泱也無心辯解，淺淺地回了一個禮。
心想，『這人的心智恐怕、約莫，真的是有些問題』！畢竟，這青牛山的靈氣之醇和馥郁，連他這個剛剛入門不到兩個月的人，都有了深切的體會和感受，獲得了肉眼可見的進益。
而這個雲松子，空守著這樣的寶山百年，卻才堪堪破了四重樓的中境，進入到上境。其資質之駑鈍，確實也是極少見了。
想到之前自己在洪荒中遇到的種種，想到自己在白龍山和鳧魚鎮，所見識和經歷的種種詭譎法術。蘇少泱便也不可抑制的，同雲霄仙子產生一樣的想法：以他這樣的修為，真不知道到了洪荒世界之中的時候，該怎麼生存……
「到了。」
冷冷地。雲霄仙子不悅的聲音，再次打斷了蘇少泱的遐想。
所謂的到了。只不過是幾人穿過了迷霧，到了一處，尚且還稱得上是『堂皇』宅院之前。與蘇少泱在荊州和鳧魚鎮，所見過的那些富麗的宅院不同。
眼前的這所宅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修建在神深山中的緣故，中間的院落顯得要小很多。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在這宅院的兩側，多了幾間不知是用來放農具，還是用來堆柴火的偏房。
『哞！』的一聲悠長洪亮的牛鳴之後，定睛一看的蘇少泱，還在宅院一側的柳樹下，發現了一個牛棚。
而在這所宅院敞開的正門上方，則有一個，油漆都已經剝落了的素木牌匾。牌匾上，書落了三個依稀還可辨認的潦草大字——道德宗。
「進來罷！」
隨著蘇少泱目光的下落，一個清癯的聲音，隨著一個童子的到來，適時地響起了。
「謹遵師命！」
隨著接引童子的轉身，並排站立在蘇少泱身前的雲霄仙子和雲松子兩人，齊齊地拱了拱手，向著院內施了一禮，起身快步跟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