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動手了!
易晟坐在書桌后,懷裡抱著寧寒。寧海扯住他的鬍子用力一拔,幾根黃白乾巴的鬍子被拔了下來。
「寧寒,別鬧你外祖父。」
「無妨無妨,拔幾根鬍子而已。」
「父親覺得老王爺這宴席能去嗎?」
易晟搖頭:「不知道!但不去保險。眼下本是多事之秋,任何不合常規的大小事都不可大意。」
「我起初也不覺得如何,可陰發說老王爺想見見孩子們,我就覺得奇怪了。孩子出生時他們也只是派陰發來送了些賀禮,明顯並不上心。就算哪天好奇了,都住在都城內個把時辰的路不來看,卻讓我帶孩子登門給他們瞧,這就有點不合理了。」
「不管陰陸川是無心還是有意,你只說病了,出不了門。」
易無量起身:「我想把三個孩子留在咱家照顧幾天,暗中保護我的侍衛也留幾個在相府。今天我悄悄去趟慈濟堂,讓白爺爺出手幫忙。」
易晟點頭:「做戲做全套。孩子們交給你祖母和母親,你就在家裝病十幾二十天。如果陰陸川真的圖謀不軌,他還會再行動的。」
加急信還在馬背上顛簸,送信的口乾舌燥,還有兩天,兩天就可以到了。
晚上,陰發從外頭進來對著陰陸川道:「父親,明日的宴席取消吧!」
陰陸川皺眉:「怎麼了?王妃不肯來?」
陰發趕忙擺手:「不是不是!皇嬸才不是這樣的人。我今天親自跑了趟寧王府,恰巧遇上上門探病的左相大人。他說皇嬸給家裡傳信說突染風寒,家人急得不行特意來看看。我和左相大人到的時候,左相夫人,老夫人都已經在屋裡了。」
「真病了?你可瞧清楚了?」
「我怎麼覺得父親不信似的?」
「不是,我這不是怕咱家那裡得罪了寧王府,人家不樂意上門故意裝病嘛!」
陰發端正坐好,笑道:「我和皇嬸這麼久的交情了,她不會騙我。我親眼瞧見的,她臉燙的通紅,說幾句話都咳嗽的厲害。孩子們也不敢讓在家裡待著了,被左相大人接去了自己府上。」
「孩子不在寧王府了?」
「是啊!我看著抱走的。奶媽什麼的都一起走了。」
說完陰發覺得有些不對味兒:「爹,你這兩日怎麼怪怪的?」
陰陸川收斂起情緒:「哪裡怪了!」
「就是覺得你好像很在意皇嬸和三個孩子。」
陰陸川等他一眼:「屁話!等你和寧王府搞好關係,黃花菜都涼了。寧王妃那是禹都第一會賺錢的人,你跟在她身邊這麼久,連個皮毛都沒學到,我們不幫你著急還指望誰幫你著急。」
「嗨!您有不是不知道我,錢夠花就行。」
「你的夠花可是快掏空我和你娘的老底了。滾!去庫房準備些上好的藥材,明日咱們去寧王府探病。」
陰發皺眉:「我今日都去過了!」
陰陸川沒忍住,抬手給了一個大巴掌:「你那是空手去的,我還沒教訓你不懂禮數,你倒是犯起懶來了。」
陰發最怕他爹的巴掌,連滾帶爬的跑去庫房挑東西。
「少爺,差不多就行了!」
管家看著陰發專挑貴的拿,千年的老參都給他拿上了,心疼的不行。
陰發嘖了一聲:「我皇嬸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拿些便宜的會丟了咱們府上的面子。」
「就是因為王妃什麼好東西都見過了,所以咱們送去誠意就行,不必專撿貴重的。」
管家的心在滴血,可小王爺一向如此,他也不敢說啥。
第二天一早,陰陸川帶著陰發去了寧王府。聽到陰陸川親自到了,易無量一邊交代千相派人悄悄通知左相府和宮裡,一邊簡單梳洗了一下等人進屋。
「老王爺怎麼親自來了!千相,快倒茶!」
易無量掙扎著坐起身,陰陸川上前阻攔:「別起來,躺著就好。」
他仔細盯著易無量,看見她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臉燙的通紅,偶爾咳嗽還有黃綠色的濃痰,總算是確認她是真的病了,而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我聽陰發說,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易無量給自己灌了口熱水:「有個貼身丫頭突然晚上燒了起來,我就她床邊看了眼,當然晚上自己就跟著病了。起初我還挺害怕會不會是別的什麼病,後來找阮醫正看完才知道,是很厲害的風寒。老王爺和陰發都坐的遠一些吧,雖然屋子裡燒過藥草,也時常開窗通風,可我身上不停的散發病氣,別過給你們才好。」
陰發聽完忍不住往後挪了挪椅子,陰陸川狠狠瞪了他一眼。
「沒禮貌!」
陰發撓頭:「皇嬸都說危險了,我不得往後坐坐嘛。咱是來探病的,又不是來染病的,別本末倒置的才好。」
陰陸川被兒子的一番話氣的當即就要發作,易無量趕忙出聲制止:「陰發說的沒錯,老王爺也往後挪挪,生病這事不能太顧忌面子。」
「就是就是!」
易無量被陰發的直率逗笑了。
城門外,一個糙漢子滿頭大汗的往城裡沖,守衛看他有問題,就要攔下。漢子掏出腰牌,小聲道:「嘴巴閉得緊緊的,說出去小心全家腦袋不保。」
漢子拿的是寧王府的牌子,當即閉嘴放行。
他沒有第一時間趕回寧王府,而是避開人群先去了左相府和宮裡,將寧王的書信分別送到。
易晟和陰跖都很震驚陰蠡傳來的消息,想到陰陸川此時就在寧王府,兩人都坐不住了。
易晟快馬加鞭進了宮:「陛下!」
陰跖讓他稍安勿躁:「我們沒有實際證據指正陰陸川。」
「可他現在就在我女兒府上。」
「朕已經讓陰宴代表朕去看她了,有皇族人在,他不會輕舉妄動。」
易晟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沒想到啊!他藏得這麼深。」
「是啊,朕還一直以為他是個與世無爭,安於現狀的王爺。沒想到,這是潛龍困於水灘,等遇上大雨,一飛衝天呢!」
「不過好在寧王的消息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一點,無量可就麻煩了。」
「人有時候不講怪力亂神也不行。就拿無量來說,她是朕見過運氣最好的人。」
易晟想到了她小時候,搖搖頭道:「小時候她過的委屈,還差點死掉。想來是把運氣攢給了將來。」
「不說這些,咱們該商議下怎麼對付陰陸川了。對他的底細,我們還一無所知。」
陰陸川在房間里與易無量閑話。他餘光掃視院內的守衛,轉頭對陰發說道:「今日除了一些珍貴藥材,我還命人帶了一套頭面過來。這套頭面是我祖母傳下來的,當初因為一些家中瑣事頭面被破壞,再無法傳承。知道你是首飾行家,能不能麻煩幫忙看一眼,可有修復的可能?若能修復,我還有大禮送上。」
易無量心中咯噔一下,看來這人確實不簡單。
千相從門外進來:「王妃,老王爺家的僕從要抬箱子進院子,我瞧著都是外男,實在不方便讓他們進來,便讓他們暫時放在了院門口。」
她對著陰陸川盈盈一拜:「老王爺莫要怪罪,這裡終歸是後院,兩位是王妃的親眷自然沒什麼,可外男就不方便進來,會影響王妃的聲譽。不如奴婢讓院子里的侍衛抬進來,兩邊都不冒犯。」
老王爺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老王爺客氣了。」
府里的侍衛按照指示將箱子抬進院子,又抬進外屋。等他們都撤去,易無量披了件厚厚的斗篷前來查看頭面情況。
「怎麼樣?」
陰陸川拿來的這幅頭面很大,比得上太后冊封時的頭冠了。
易無量自己查看了細節,搖頭道:「可以修復,只是……」
她突然感覺眼前的頭面在自己晃動。
陰陸川問:「只是什麼?」
易無量心沉到谷底:「只是耗時耗力,會……會花費很多錢……」
這一刻,易無量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千相,救我!」
一直站在角落的千相頓時軟劍出鞘,指著陰陸川門面。陰陸川早有防備,拔出靴中短刀與其對上。再看陰發和以易無量,兩人已經暈倒在地上。
「來人,有刺客!」
同一時間,外面已經響起了兵器交戰的聲音。快馬加鞭趕來的陰宴沒想到裡面竟然打起來了,顧不得自己是儲君,衝進里院就要救人。可陰陸川早就做了準備,幾十人翻過王府圍牆沖了進來,與陰宴的人戰到了一處。
千相越來越力不從心,她已經察覺到那副頭面在散發詭異氣味,可她已經吸進去一些,藥效起來根本無法抵擋。眼看陰陸川就要去抓易無量,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朝陰陸川砍去。
啊的一聲尖叫!陰陸川的側腰被狠狠刺穿。
「臭婊子!」
他大罵一句,回身給了千相一刀,直接扎進她的胸口。
陰蠡走前給易無量留下了充足的防衛,可陰陸川的人還在持續增加,這讓寧王府逐漸處於劣勢地位。
陰陸川背起易無量,對著院子里的人大喊:「人到手了,撤!」
所有人向陰陸川靠攏,護送他走到一處角落。
「王爺,把人給我!」牆頭上的男子高聲吼道。
陰陸川用力將人托上去,遠處陰宴早有準備,拉起長弓放出一箭。牆上的男子來不及躲閃,直接比刺穿眉心,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