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救治
陰宴對著陰陸川大喊:「皇嬸你是帶不走的!」
陰陸川眯起眼睛,盯著已經沒有意識的易無量腦中兩個抉擇瘋狂碰撞。當利箭再次與他擦身而過後,他做出最後決斷。
只見原本對外的短刀迅速調轉方向,對著易無量的胸口狠狠捅了進去。
眾人大驚失色,尖叫聲響徹府邸。
「唔!」
朦朧中,易無量感覺胸口刺痛,緊接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出。
「皇嬸!」
陰宴怒吼著沖向陰陸川,在他要拔刀的時候長劍直指他的眉心。陰陸川被突然襲來的陰宴打得措手不及,情急之下將易無量丟了過去,自己翻身逃離王府。
陰宴抱住易無量:「傳醫正,快傳醫正!去把慈濟堂的白鶴叫來,快!」
府里侍衛一邊打鬥一邊往外沖,一個侍衛手腳快,搶過敵人的馬匹飛快往慈濟堂趕去。
「你怎麼能在大街上疾馳!」
小葯童見侍衛的馬驚了不少商販,叉著腰怒斥。
侍衛顧不上理他,扯著他的領子就問:「白鶴,我找白鶴!」
被提在半空的小葯童掙扎著大喝:「師公豈是你相見就見的,放開我……」
侍衛怒極,他們最好的王妃命懸一線,他一定要將人帶過去。
「我告訴你,如果我家王妃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整個慈濟堂陪葬。」
小葯童一愣:「王妃?哪個王妃?」
侍衛一把將他扔在地上,飛快朝後院跑:「白鶴!白鶴!」
白鶴原本在後院打坐,聽到有人竟直呼其名,氣不打一處來。
「師公,我去趕走他!」
侍衛大力推開房門,焦急道:「白鶴!你就是白鶴吧,我家王妃出事了,快跟我走!」
白鶴怒斥:「我不認識你家王妃,滾!」
侍衛一把提起他:「你要和寧王府作對?」
白鶴一愣:「你是說易無量?他怎麼了?」
侍衛幾乎是拖著他出門,語帶哭腔:「帶上藥箱,王妃被奸賊刺中胸口,吐了好大一灘血,再不去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白鶴捏了下侍衛手骨,侍衛吃痛放開。
「你別急,我去準備東西,等我一下!」
白鶴取了自己的金針,拿了許多救命的藥粉藥草丹藥,與侍衛騎馬去了寧王府。他還點了幾個葯童一同前去,葯童們著急慌忙的準備了下,騎著馬匹緊隨其後。
寧王府,陰陸川的人已經撤走,想必急著護送主子逃命去了。陰宴調了城外疾風營的留守軍,讓他們全城搜捕陰陸川。
陰宴坐在床邊,握著易無量的手急道:「醫正呢?白鶴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
侍衛跪了一地:「已經去請了。」
門外,有侍衛大喊:「來了,阮醫正來了!」
阮醫正和白鶴在門口碰到,兩人是老相識,但顧不得說話,提著箱子瘋狂往裡院跑。阮醫正還叫了一位女醫正跟著,一會兒處理傷口由她主要負責。
陰宴滿手鮮血的看著兩人:「快來,皇嬸吐了好幾次血,你們快給他瞧瞧。」
白鶴看了眼屋裡,當即下令:「所有人都出去!」
小葯童們此時也趕到了,他對著葯童吩咐:「給屋裡燒草藥消毒,去取府里最烈的酒來。」
葯童看侍衛:「就放在何處?」
侍衛指著地上的千相:「這些得問千相姑娘,他們都中了迷藥,一直沒醒過來。」
白鶴當即拿出一根草藥棒,點燃在千相鼻尖晃了幾下。
千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等看到屋裡的情形嚇得差點暈過去。
白鶴冷聲道:「要想你們王妃活命,就趕緊起來配合我們。」
千相雖然身子還軟的不行,可當她看到易無量胸口的短刀時身上莫名來了力氣。
「老先生吩咐。」
白鶴和她要了一對東西,還讓她安排幾個手腳麻利的女婢屋裡伺候。
屋外,匆匆敢來的易晟等人心急如焚。
「無量!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老夫人的手都是哆嗦的,抓著一個侍衛就問:「你們王妃現在什麼情況?」
侍衛愧疚的單膝跪地:「是我們無用。王妃被陰陸川捅了一刀,正中胸口,現在阮醫正和白鶴老先生都在裡面,為拔刀做準備。」
易晟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氣:「太子殿下,您先回宮,陰陸川的事情需要你。」
陰宴看著滿手的獻血,淚目道:「我一定會抓住他給皇嬸報仇!」
屋內,易無量上身的衣物被盡數褪去,白鶴和阮醫正坐在外面。
阮醫正問:「傷口什麼情況?」
女醫正皺眉:「正中胸口,穿胸而過,背部可看到刀尖。」
白鶴拳頭緊握:「出血量呢?」
「出血量倒不似一個心臟破裂之人該有的量。會不會王妃的心臟是偏的?」
阮醫正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白鶴看向葯童:「紗布準備的如何了?」
葯童點頭:「烈酒煮沸,並且混合了麻藥,可以往王妃身上貼了。」
「好!千相,你按照葯童的指示將紗布貼滿王妃的上半身,只露出刀口的位置。等你貼好,我們進去拔刀。」
等紗布鋪滿易無量上半身後,白鶴與阮醫正這才進了裡屋,正式看了傷口。
白鶴的手把上易無量的腕脈:「心臟沒有破裂。」
阮醫正同時說道:「喉管輕微出血,但沒有被割斷。王妃她……」
白鶴搖頭:「先救人,其他的等拔了刀就知道了。」
「誰來拔!要不要喊個手穩的侍衛?」
白鶴挽起袖子:「只有我能拔!」
金針止血,無數止血粉末撒到刀口位置。白鶴一手按在易無量的胸口,一手握住刀柄。
刺啦一聲,刀被拔了出來。阮醫正滿紗布的止血藥按住傷口,以防易無量大出血而死。
白鶴將刀扔到一處,拿出金針扎入幾個大穴,傷口的血很快便止住了。
屋裡,所有的人都滿頭大汗,每個人都緊張的要命,生怕出一點錯沒能挽救回王妃的命。屋外,大家不顧寒冷的站在門口等候,誰也不願離開一步。
禹都城,原本平靜的早晨在將近中午的時候突然風雲突變,滿街的官兵巡邏,城門口也設起了關卡。商販們不敢擺攤了,紛紛收起小桌凳出城回家。住在成立的也火速收攤,將門窗關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這麼多官兵?」
婦人在家裡念叨,不能開張就不能掙錢,她心裡不爽。
男人在外頭已經聽到了風聲,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聽說老王爺陰陸川叛變了,還捅傷了寧王妃,此刻正全城搜捕呢?」
婦人瞪大眼睛:「寧王妃?」
男人點頭:「多好的人啊,竟然要遭這樣的罪。」
婦人嚇得拍著胸脯:「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因為有王妃在,咱們才能在慈濟堂免費看病,孩子們才能念書,要是王妃不在了……」
男人深深嘆了口氣:「我就想著要是能發現壞人的蹤跡,那就直接上報上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壞人跑了,他得給王妃償命。」
婦人想了想:「咱們要不和街坊鄰居通個氣?」
「你想幹啥?」
婦人坐到他跟前:「咱們自己不見得能看見,多幾個人知道多幾個人幫忙,也許咱們還能早點開張。不大張旗鼓的通知,就小聲的說,讓大家心裡有數。」
此時,慈濟堂來了個女婢,她鬼鬼祟祟,買葯的時候將一個紙條遞給了小葯童,小葯童會意,在抓藥時,將紙條放進了葯櫃里。
女婢慌張的左右看,沾著茶水在桌上寫下快看二字,匆匆離開了慈濟堂。
葯童皺眉,繞過葯櫃走到後面,從暗格里取出紙條。打開一看,上門歪歪扭扭的寫著:老王爺往北城門跑了!
葯童大驚,顧不上給人抓藥,和留守其他葯童通了個氣后,匆匆趕往寧王府。寧王府侍衛見識慈濟堂的,問他為何前來。
葯童將紙條塞給侍衛:「府上哪個大人物在就交給哪個大人物,快,在晚就抓不到陰陸川了。」
侍衛也是一驚,不讓葯童回去,拉著他一起去了後院。
易晟皺眉:「什麼事?」
侍衛把葯童推了出來,又把紙條遞過去。
易晟迅速看完,問葯童:「哪兒來的?」
葯童將女婢塞紙條的過程講給易晟,易晟猜測是陰陸川府上逃出來的女婢,便讓侍衛拿著令牌去找陰宴,務必儘快封鎖北城門。
北城門口,陰陸川已經換了副裝扮,推著一車子蔬菜往外走。
「怎麼這麼慢?」
他牽頭的商販說:「聽說老王爺叛變了,正全程搜捕呢!」
「這樣啊!可是我著急出城,我兒媳婦快生養了,要是趕不回去,我兒子肯定又得打我了。」
商販一聽,趕忙讓出位置:「那你先走,我不著急。」
陰陸川對著商販一陣感謝,前頭的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也跟著讓位置,不多時他就快排到了城門口。
輪到他的時候,守衛讓他拿出腰牌。陰陸川將腰牌遞過去。
守衛問:「家中幾口?」
陰陸川:「五口,老伴兒、兒子兒媳、大孫子。」
守衛又問:「你們家世代都是買菜的?」
陰陸川點頭:「是。」
「家中有地嗎?」
「有。」
「一般誰種地?」
「現在是兒子和兒媳在種了。」
「哦!那就是說以前是你在種?」
陰陸川皺眉點頭。
守衛當即將腰牌扔掉:「胡說!你看看自己的手,像個莊稼漢的手嗎?」
陰陸川眼神瞬間變換,露出狠厲光芒。長刀出鞘,侍衛還沒來得及喊抓人,就已經屍首異處了。一時間,北城門口亂做一團,百姓們紛紛往城裡跑,尖叫聲響徹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