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院子弟
「陽子，咱倆咬的是他手哈，我怎麼感覺他腦子好像不太好。你確定你沒什麼毛病哈，有，你可告訴哥們兒，也好讓哥們兒有個心理準備。」
「想什麼呢，你丫才有毛病呢。哥們兒可是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中，正兒八經的無產階級革命接班人，身體好著呢。」
「得得，你們二位可別貧了，是我有毛病。那天他一嚇唬我，我去醫院一檢查還真查出毛病了，所以我特意來謝謝你。」
這下輪到我跟柱子傻眼了。
「呸呸。」
我趕緊往地上吐著吐沫，好像這樣就能減少病菌的侵襲。
「陽子，好像晚了點。他那病要傳染，第一個就傳染你。」
「你也好不到哪去。咱倆半斤八兩，跑不了你，也落不下我。」
「哥們兒，你這病傳染么？」
我厚著臉皮問道。
「你猜？」
那小子賤兮兮的問道，我突然覺得他有點像狗特務。
「你叫向陽，你叫柱子，謝謝你們倆，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哥們兒嗨，你叫什麼名字？你這病到底傳不傳染啊？」
那個人卻並不理我跟柱子，轉過身就向冰場外走去，還瀟洒的揮了揮手。
多年後我回想起這一幕，覺得當時這哥們兒的動作太帥了，可當時我恨不得上去再咬他一口。
「嗨，陽子，果然是你。離老遠我就覺得是你，走近了一看還真是。」
「秦淮茹，你怎麼來啦？跟誰來的呀？」
秦淮茹並未回答，拿下巴往遠處揚了揚，臉上充滿了得意之情。
「呦，行啊秦淮茹，這是攀了高枝兒了這是。」
柱子順著秦淮茹下巴的方向看過去，正是那幫「綠軍裝。」
一般我們這麼大的半大孩子，能穿上綠軍裝，要麼是部隊大院的孩子，要麼是高幹子弟。
他們很少跟圈子之外的人玩。
「什麼呀，我攀誰的高枝兒了？能不能別見天兒的胡說八道？」
秦淮茹對柱子的這句話特別反感，當場就有些翻臉。
「呦，呦，還急了還。看那急赤白臉那樣兒，我這不跟你開玩笑呢么。」
「告訴你哈，我跟你不熟，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哈。走了，陽子。」
說罷，秦淮茹一擰身子又回到那堆人里。
好像是秦淮茹說了什麼，有兩個綠軍裝往這邊看了看，我們也不甘示弱，斜著眼睛看著他們。
不一會兒，有幾個綠軍裝向我們走來。
「哎，哪個大院的？」
其中一個綠軍裝拿下巴點著我，聲音懶懶的問著我。
在他們口中的大院跟我們的大院意義完全不一樣。
「怎麼著，哪個大院跟你們有關係么？誰規定這裡就必須得大院子弟能來？」
對於這樣的人，我向來沒什麼好印象。要是他們的父輩穿一身軍裝站在這，我除了尊敬還是尊敬。
「呦，小子，還挺橫，怎麼著，想茬架？」
「呦，解放軍同志，您這是在這跟我們上演軍民魚水情么？還是您打算把水抽干就剩你們幾條魚？」
我覺得以柱子的火力，一般人很難壓制的住。顯然，綠軍裝並沒有這方面的準備，一句話就被柱子僵在那塊兒。
「我不管你們哪來的，以後離秦淮茹遠點。」
原來是為了秦淮茹來的。
「憑什麼呀，都是倆肩膀扛一腦袋怎麼著就離秦淮茹遠一點？你是她什麼人呢？」
還沒等我說話，
柱子首先急了。估計也是因為剛才被秦淮茹擠兌急了，然後秦淮茹過去后就把這幾個人招來了。
「人秦淮茹都沒說什麼，怎麼著就讓你們做說客了，讓我們幾個離她遠點？」
我也火力全開開始拿話擠兌他們。
估計是我跟柱子說話的語氣讓他們感覺受到了冒犯，這讓他們心情不爽。
「呦，你們這是想挨揍還是怎麼著？」
說著話，綠軍裝們開始捋胳膊挽袖子想要大幹一場。
「哥幾個，對不住哈，我這倆哥們兒說話有點沖，出來玩，沒必要對不對？」
關鍵時刻許大茂出來打圓場。
「有你什麼事兒啊，給我起開，哥們兒這就要跟他們開練了。」
柱子此時已經開始不管不顧了。
「怎麼著，聽說你們要跟我們開練？」
這時候其餘的大院子弟也全部圍了過來，秦淮茹夾在他們中間，我並沒看清她的臉上有什麼表情。
「呦，仗著人多欺負人少是吧？來來，讓哥們兒開開眼。」
柱子擺開了戰鬥的架勢。
那些個人一陣哄堂大笑，好像柱子說的話非常可笑。
「就你，還開眼？你丫就嘴硬。你看你的兩條腿，都抖成什麼樣了。」
他身邊的人緊跟著一陣起鬨，顯然他是他們這幫人的頭兒。
「誰呀？在這塊兒人五人六的，怎麼著，合著冰場是你們家開的，想幹嘛幹嘛。」
我一聽說話的聲音，便知道是小混蛋到了。在這個冰場，小混蛋已經是無冕之王，自然不允許有人在這拔份兒。
「呦，有救兵來了，你朋友？」
那個人斜著眼問我。
我搖搖頭，我並不想跟小混蛋做朋友。打架歸打架，舞刀弄槍的事兒我不幹。
「哥們兒，今兒這事兒你管不了，是我跟他們幾個的事兒，識相的，趕緊給我起開。」
「我要是不介呢？」
「那就連你一塊收拾嘍。」
那個人說話也還是挺橫。
小混蛋慢慢走到那人身邊，猛然掏出一把軍刺頂在那人的腰間。
「怎麼著，還收不收拾我了？」
那人顯然沒想到大白天的竟然有人動刀子，更沒想到的是兩句場面話沒說完，已經被人拿刀頂在了腰上。
「呦，哥們兒，夠橫的呀，一言不合就拔刀，我吳階今天算開了眼了。」
跟他一起的大院子弟此時也完全傻了眼，平時一起高談闊論，真到動真章兒的時候，全都不知所措。
秦淮茹在旁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別，別，有話好好說。」
「還說什麼說，你們跑我的地方鬧事，我要是不出頭，以後還怎麼在這塊兒混？」
小混蛋語氣冰冷，絲毫沒給秦淮茹面子。
「呦，什麼時候這冰場成你小子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