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才不稀罕你的迤東都督
巴特魯揩了揩額頭上的汗,出了營帳,全身心都在高速運轉,到底該如何破他夾河寨呢!
這時,門外有兵馬來報。
巴特魯見他行動甚急,忙問所為何事。
將領道:「秦將軍大破高濟寨,並取得三把豺向上人頭,特來稟報侯爺!」
巴特魯靈機一動,計上心來,翻身上馬,單騎越過屠蘇河,來到夾河寨前,將肩上的包裹一丟,只見裡面骨碌出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
「賊酋三把豺已被斬首,爾等莫要頑固,大炎天兵所到之處無有不臣服者,今鎮遼侯有體恤群眾之意,不肯致其生靈塗炭,令爾等無家可歸,特此下令:若有取東方禦寇和三把兔首級者,將一洗前嫌,特賞敕書三百道,官封從一品『迤東都督』!」
過了一會兒,巴特魯又喊道:
「與爾等所限之期將至,待與遼陽秦將軍會師,合兵一處,爾寨必然相破!」
「此番千古良機,何不順勢而為?」
「你們如此冥頑不靈,難道要陪三把兔殉葬么?」
「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好,我這就回應請求王爺攻寨!」
彼時,寨內的哈達虎和妥羅正在勸禦寇投降,禦寇本有投降之心,但好兄弟三把兔死活不屈,自己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件事是由自己殺人引起,如果那日忍氣吞聲,興許就沒今日的災禍。
哈達虎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簡直有乾死他的衝動,
「孩子,你實在太對不起侯爺對你的栽培了,你在瀋陽做了什麼事難道自己不知道嗎?你還有什麼臉面?我看你飲鴆自盡算了!」
禦寇道:「我做什麼事情不要你管,也不要你來擔責任,我從來就是家裡的野種,你只是怕受到牽連才肯來說服我的!我今日就告訴你,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牽連你這個『高貴的迤東都督』!」
「放肆!」哈達虎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斥道:「你敢這樣和爹說話?你現在要麼飲鴆自盡,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要麼去向李侯爺主動請降,興許侯爺會網開一面留你一條狗命。」
「要去你自己去吧!」
「——你!」
哈達虎氣得上去捏住他的肩頭,禦寇一抖臂,瞬間將他彈開!
「好小子,學會反抗了?」
哈達虎身形一晃,閃在禦寇面前。禦寇單爪探出,抓住父親的手,哈達虎瞬時感到一股涼意直竄腦部!
「你擱哪學的斗術!?」
「用你管!」禦寇裂行上來,險些出手打父親,可還是冷靜了下來。
「你們父子倆要吵到什麼時候!」
這時,年邁的妥羅終於開口說話了。
「好孫兒,祖父知道你過得很委屈,一直是對你的父親抱有成見,他也為了這個東方家族,才和你那個三娘委曲求全。」
「要知道,『迤東都督』的名位來之不易,全憑你三娘背後的哈萬國王。」
禦寇冷笑道:「長白山人的傳統是傳幼不傳長,你這迤東都督與我何干!如若可以,我現在就與你們東方氏脫離干係!」
「——放屁!」
哈達虎一巴掌又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不是我的兒子!」
「我的禦寇向來乖順,怎麼會變成你這副德行?你在外邊學了什麼野性,竟致如此!」
禦寇道:「那也是拜你所賜!我也想在家當孝子!我也想學習東方氏的斗術,可是你偏偏只教二弟三弟,卻對我不聞不問,為的什麼?是因我娘她走得早嗎!」
「從今往後,我不再聽你了,我也不是你的兒子!」
「——你!」
哈達虎氣得咬牙切齒,兒子說不動,他打算去說服三把兔。
來到三把兔的撮落中,見他喝得迷迷糊糊,說話嘴都飄,無論如何勸說,人家也是不聽。
若不是看在禦寇的份上,依著三把兔的性子早把他父子倆油炸當蟲子吃了。
哈達虎無奈,出了撮落,啐道:「爹,您瞧瞧禦寇交的這都是什麼狐朋狗友!」
「哪有正經斗術者以蛇蟲鼠蟻為食的?分明是旁門邪道嘛!」
妥羅嘆了口氣,似乎有一絲怨色,
「都怪你,平時為了搞政務,對孩子們不嚴加管束,現在事已至此,我們如何向侯爺交代,我們對得起朝廷嗎?」
哈達虎道:「如有必要,我主動卸任『迤東都督』之位來贖我兒子的罪過。」
妥羅道:「恐怕到最後非但你的都督位不保,而且還要受到株連。為了不讓這個孩子再做傻事,你我必須行非常手段!」
「抓他?」
「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如此,也只好這樣了!」
為了保住東方家族在朝中的地位,妥羅父子要親自擒拿禦寇交給李胤承處置。
當二人在夾河寨中四處尋找禦寇時,只聽天地間一個炸雷,無數道閃電劈將下來,首先就把寨中的索羅桿給擊個粉碎。
「這是怎麼了!」妥羅驚訝問。
「父親快看!」哈達虎指向外面,只見寨外四面八方被劫火包圍,殺喊聲一片,大隊人馬重進了寨門,還有一群人從天而降。
「是李胤承的斗術軍打破了夾河寨的結界!」
妥羅忙道:「快!快去找禦寇!別讓他做出傻事!」
「是的父親!」
哈達虎四處奔走,他要找到禦寇,千萬不能讓他腦袋一熱去與李胤承為敵,這樣他就必死無疑了!
而此時,本是井井有條的夾河寨亂成了一團。
先是巴特魯誘惑夾河寨群眾殺死三把兔。
寨民聽信其言,趁三把兔醉酒之時,割其首以獻。
而夾河寨的結界全靠三把兔吃蟲子來維持靈力,只他一死,法力殆盡。
而李胤承背信棄義,當即下令血洗夾河寨,逢人便殺,一個不留。
所以,遼寧斗術大軍便大展身手,勢必要在此番賺得軍功,便開始了一段瘋狂的殺戮。
哈達虎這邊為了尋找禦寇,被夾河寨的群眾當做內奸對待,集體圍將上來,要致他於死地。
「不要亂來!我是來求和的!」哈達虎解釋著。
可夾河寨的群眾們被騙得家破人亡,根本不會聽他解釋,盡數化作蝙蝠,朝哈達虎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