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生理性的刺痛逼迫著周瓊眨眼，她的頭髮粘做一團，下頜還在一滴一滴地掉著酸奶珠子。
她不顧機器人的轄制，用盡全身力量緩緩地舉起了右手，對著卡萊爾豎了個中指。
日你大爺！
「什麼意思？」卡萊爾危險地眨著眼睛。
「表示友好歡迎的意思。」
周瓊不動聲色地解釋道。
「是嗎？」卡萊爾用他漂亮勻稱的手對著周瓊也豎起了中指，「那我也歡迎你。」
他看著女孩梗著脖子佯裝鎮定的樣子，久違地感到了些許的愉悅。
卡萊爾用指尖隔空摸了摸她的頭頂，愛憐道。
「真是只小臟貓，快去洗洗吧。」
卡萊爾對兩隻機器人吩咐道，「帶她去消毒。」
周瓊反抗無果，跟著機器人走進了狹小的消毒間。
【請脫衣】
「我不脫！」周瓊怒道。
【請脫衣】
【請脫衣】
【請脫衣，否則採取強制措施】
這裡的機器人根本讀不懂周瓊的情緒，只是一遍遍機械地重複著，聽起來卻像是冷冷的威脅。
【請脫衣】
【請脫衣】
【請脫衣】
在機械的重複聲中，滅頂的荒謬感席捲了周瓊的全身。
一個多月前的平淡而寧靜的生活彷彿都是幻夢，唯有痛苦才是真實。
她沉默了。
事到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又有什麼糾結的。
她面無表情地脫下了身上破舊的衣服扔在了腳下。
在衣服還未落地之時，機器人飛快地上前把衣服處理掉了。
好像周瓊身上穿的是什麼污穢之物，連這裡的地面都沒資格接觸。
周瓊脫得渾身只剩下內衣褲，生硬地問。
「可以了嗎？」
「當然不行了。」卡萊爾突然出現，他倚著門笑道，「你這不還穿著衣服嗎？」
「出去。」
「不行哦，這裡都是我的地盤。」
周瓊也沒指望他能乖乖聽自己的話。
「我不想脫。我害怕。」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去遮掩自己。
她幾乎全身赤·裸地站在卡萊爾面前，皮膚上浮起了一粒粒小疙瘩。
冷靜
周瓊在心裡不斷默念著。
冷靜
不要害怕
不要示弱
你越是害怕，越是慌張，他就越要羞辱你。
「害怕什麼？這裡有沒有人對你做什麼。」卡萊爾意有所指，「你只是個還沒發育好的孩子。」
「還是你在撒嬌。想讓我來幫你脫？」
周瓊沒有說話。
卡萊爾也沒有，他沒有催她，他的視線肆無忌憚地向上游移，從周瓊赤·裸的腳踝，纖細的小腿，平坦的小腹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後是她藏著害怕的眼睛。
他享受這種貓戲老鼠的遊刃有餘。
他像蛇一樣黏膩的目光濕漉漉地粘在她外露的皮膚上。
「好，我脫。」
周瓊平靜地扯下自己的胸衣和內褲扔了下來。
「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嗎？」
「乖孩子~」卡萊爾慢慢走了進來。
他一步一步地踩在了周瓊緊繃的神經上。
直視他。
不要害怕。
不要後退。
周瓊的指尖狠命地掐著自己的掌心。
即便如此，她的身體依然控制不住地微微打著顫。
「把東西拿出來。」
「什麼東西？」周瓊強撐道，「我已經脫光了，哪兒還有什麼東西？」
卡萊爾搖搖頭，修長的手指擦過她的胸部擠進她緊貼的大臂縫內，勾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
他的手竟比刀還冷。
「真是學不乖，看來我還得好好教教你。」卡萊爾輕握著小刀貼在了她的鎖骨上，向上游移，逼迫著周瓊仰頭。
銳利的刀鋒緊貼著她細膩的肌膚。
極度緊張下，感官調度到了極致，她敏銳地感到那塊皮膚有些微破皮般的刺痛。
沒有人比她知道這把刀有多鋒利。
因為這是她日日夜夜親手磨出來的。
就在卡萊爾把刀撤走，周瓊以為他終於肯暫時放過自己的時候。
卡萊爾拿著小刀在她的脖頸上輕輕一劃，拉出了一道纖細的血線。
「這是第一次，我想你需要好好記住痛。」
白色的消毒噴霧掩蓋住了周瓊的身影。
脖子上的傷口承受不住這種刺激疼得發慌。
周瓊面無表情地抹去傷口處陸續滲透出來的血珠。
你媽的。
玩得真變態。
如果是還在地球上大學的周瓊肯定受不住這種恐嚇和侮辱。
但這一個多月的艱難險阻已經初次打磨過了她。
她變得更堅強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有希望。
雖然損失了一把刀，但至少保住了耳道里的硬碟。
在刀與硬碟之間，周瓊選擇了硬碟。
短時間內，只要不露出明顯的破綻，他應該察覺不到吧。
她裸著身體走出了消毒間。
外面等著一個機器人，兩隻機械手舉著一條裙子。
看來，這個死變態沒打算讓她裸著出境。
周瓊撿起了那條裙子穿在了身上。
竟然是一條特別少女的花苞裙，袖口處別著兩個紗網蝴蝶結飄帶。
背後還系著一個更大的蝴蝶結，簡直像長了對純白柔軟的小翅膀一樣。
因為過於花里胡哨，反而像是大碼童裝。
童裝？
周瓊沉思，漸漸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那個死變態該不會是□□吧？！
他最好別是。
周瓊惡狠狠地咬牙，否則她早晚閹了他。
【寵物，主人在呼喚你】
小機器人看著她穿好衣服后，提醒道。
你才是寵物！你全家都是寵物！
周瓊瞪了它一眼。
「能改個稱呼嗎？」
【許可權不足】
周瓊沒有力氣和它計較。
她正在想怎麼對付那個死變態。
之前地上的污漬已經全部清理乾淨。
卡萊爾斜倚著椅子在原地轉著圈，一隻手無聊地繞著頭髮。
他看到周瓊慢吞吞地走了進來，像是看到什麼稀奇的玩具一樣，眼睛亮了起來。
「仔細看還是蠻可愛的嘛。不過還是比我還是差很多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他用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大腿
「乖孩子，坐到這裡來。」
周瓊僵硬著身子，扶著椅子的把手，坐了上去。
就當是坐了一塊豬肉，她在心裡催眠自己。
但卡萊爾明顯很興奮。
他摟著周瓊像是摟著一個大型玩具。
卡萊爾高興地旋轉著滑輪椅子轉了一大圈。
周瓊：我就是被甩得飛出去也絕不靠在他身上。
卡萊爾把腦袋埋在她的後頸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驚喜道，
「真的一點味道都沒有誒！」
「真好！」他開心地拿金色的腦袋蹭著周瓊的脖頸。
周瓊，周瓊麻了。
就當是被狗蹭了。
過了一會兒，卡萊爾蹭膩了，他把尖尖的下巴搭在周瓊的肩膀上，甜膩膩地問她，
「你能聞到我是什麼味道嗎？」
「聞不出來。」
「是山茶花的味道哦。」卡萊爾帶著她的手撫向自己的後頸腺體處，給她細細解釋道，「不是花骨朵，也不是盛放的花，更不是枯萎凋謝的花。是雨後從枝頭掉落的山茶花。」
卡萊爾抱著周瓊，完全把她當玩具玩了。
即使周瓊很少回應他，他一個人也玩得很開心。
或者說，正是因為周瓊不回應他他才更興奮了。
他有時捏著她的手指把玩，玩夠了就去給她梳頭，給她編滿頭的小辮子，戴各式各樣的發卡。
興緻特別好的時候，他就指揮著機器人把衣櫃拖過來。
選各種漂亮衣服讓周瓊穿給他看。
「要是能再白一點就更好看了。」他摩挲著下巴道，「倒是有速效美白針啦，但是我不會給你打的，要是造成激素紊亂就不好了。」
「會怎樣？」
周瓊拎著裙角問道，她身後還有三個機器人給她打蝴蝶結。
「會促進你發育哦。你可能會分化成令人作嘔的alpha，平庸無奇的ea和軟弱無聊的oga。」
沒想到你變態得出奇就算了，還是個先進的ABO社會反對者。
周瓊在心裡吐槽道。
就當周瓊還以為自己要繼續陪他玩星際版奇迹暖暖時，房間里突然亮起了紅色的光。
透明的光管里發著光的藍綠色液體開始急速流動，液體越多！光芒越盛！
有的光管的連接處來不及抽走液體，就會鼓出來，簡直像是一串串逐漸膨脹的發光大瘤子。
【警告】
【警告】
【能量波動，初次判斷等級為B】
【再次判斷，等級為A-】
【波動轉為暴動，請及時處理】
「把她帶到休眠倉。」卡萊爾吩咐機器人。
休眠倉就在操作台後面不遠處。
不是狹長的倉體，而是豎立著的透明器皿，裡面灌滿了綠色的液體。
機器人要給周瓊帶上呼吸機。
周瓊掙扎著不肯，她又不是沒看過生化危機。
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要鬧。」卡萊爾面色一瞬間冷了下去，但轉瞬又溫和起來，「聽話，裡面的液體對你的腺體有好處，進去好好睡一覺，等解決了就把你放出來玩。」
這裡面的液體是針對腺體的一種安慰劑，只要是有腺體的人，哪怕是發育不全，一進去就會陷入休眠。不能自然清醒，只能人工喚醒。
周瓊覺得卡萊爾不應該稱呼自己是寵物，而是洋娃娃。
需要的時候就把她拿出來擺弄欣賞。
不需要的時候，就把她塞進冷冰冰的櫥櫃里，讓她保持安靜。
周瓊帶上了呼吸機，蜷著身子在綠色的液體里靜靜地沉睡。
她的嘴角飄出了細碎的氣泡，髮絲飛揚。
整個人在浮力的作用下，緩緩向上浮。
卡萊爾對著透明器皿觀察了一會兒。
直到警報聲更為激烈刺耳，他才轉身面對操作台，開始專心處理能量暴動。
在他看不到的背後。
周瓊慢慢睜開了眼睛。
沒想到吧，爺醒著！爺沒有腺體！